“叩叩。”

車窗被敲響。

謝聿辭睨眼前面，不悅道：“這就是你說的超高跟蹤水平，絕不會被發現？”

司機汗：“謝總，這是我第一次失手。”

謝聿辭薄抿一條直線，司機猶豫問：“謝總，要開門嗎？”

外面溫暖，照在程笙上，像染了層金芒。

謝聿辭默了兩秒沒說話，然后抬手按下車窗。

轉眸看窗外的人，眉尾稍挑，似有點意外：“這麼巧？”

幾天時間不見，不知道是不是程笙的錯覺，他好像瘦了些。

程笙看著他，笑而不語，謝聿辭從眼神里看到“裝，接著裝”幾個字，他抿移開視線，蓋彌彰咳了聲：“有事找我嗎，上車說。”

司機很有眼見力地按下開門鍵，并下車煙去了。

程笙坐上車，開門見山：“陳律師很專業，謝謝。”

謝聿辭這次是真意外，不是裝的，他沒想到程笙會猜到這層。

程笙起初也不知道，但就剛才在車上，突發奇想去查了陳律師的深層背景資料，發現他除了是金城律所的金牌律師外，還是瀾盛集團的專項法律顧問。

最開始負責案件的并不是陳律師，而是一位相對實力沒那麼強的律師。是前兩天，陳律主聯系，說愿意負責的案件。

繞個圈，程笙便明白過來，這中間有謝聿辭的手筆。

謝聿辭角勾著吊兒郎當的笑：“都說一孕傻三年，沒想到你不但沒傻，還變聰明了。”

程笙：“……你才一孕傻三年。”

說到底，他也幫了忙，再次：“過來就是特意跟你說聲謝謝，沒事的話不耽誤你了。”

“我說耽誤了嗎。”

不耽誤也沒必要聊了，程笙手去拉車門，謝聿辭突然問：“追回來的彩禮打算怎麼理？”

程笙手一頓，回頭。

謝聿辭靠著后座，閑閑看：“沒打算跟我說？”

程笙頓時有些心虛。

其實吧，按理說離婚拿了一大筆賠償款，那彩禮應該就要退回去。

可這麼多錢……都要進兜兜了，又拿出去，難免疼。

不過該給還是得給，程笙抿了下說：“剛從程家出來，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謝聿辭饒有興致的：“嗯，那現在正好上了，說說吧，怎麼理？”

程笙心中萬般不舍，理智在道德和中不斷拉扯，最后還是道德占了上風，心一橫：“等程家把錢還回來，我馬上轉給你。”

心口在滴啊。

謝聿辭瞧放割又強裝著云淡風輕的臉，角笑意更深：“其實吧，我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你養孩子以后要用錢的地方多，這錢給你也無妨，不過你得答應我個條件。”

程笙心頭的暫時停止滴了：“什麼條件？”

“親我一下。”

程笙：“……”

要放以前，親一下換一個億，不跳起來親順便給他表演一段熱辣勁舞都對不起一個億后面的一串0。

但此刻，正是敏的冷靜期，程笙太知道“親一下”背后的含義了。

程笙瞬間冷靜。

其實想想，錢多了也不過是銀行卡里躺著的數字，現在手里的錢不嚯嚯，足夠和寶寶安穩過一輩子了。

“再見，錢到賬我會馬上轉給你。”

說完，程笙毫不猶豫地拉開車門。

謝聿辭手還懸在半空中，車門就毫不留地關上了，他連一片角都沒到。

他落寞垂眼。

一個億換親一下都不行麼。

就這麼討厭他。

“你還欠我三個條件呢，程笙，你個賴皮鬼騙人。”

司機上車的時候就聽到謝聿辭說了這麼一句，語氣心酸委屈，可憐的。

-

程笙重新回到自己的車里，孟璃過來掌握一手八卦：“怎麼樣，跟前夫哥聊了什麼？”

程笙想起那一個億心口還是疼：“……沒什麼，聊了下彩禮的事，程家返回來的彩禮我會還給他。”

孟璃一整個大震驚：“我靠……在你們有錢人眼里錢都如此隨意嗎。一個億啊姐妹，要是我，死皮賴臉哭天喊地撒賣慘也不可能還啊！”

“那倒不用那麼夸張。”

程笙小聲嘀咕：“前夫哥說親一下抵一個億，我沒答應。”

孟璃眼珠子差點瞪出來，猛拍前面座位：“帥哥，停車停車！親一下換一個億，我不要一個億，給我五百萬，看我不親死他！”

“市場就是被你這樣的人擾的。”程笙把的魔爪抓回來，跟前面的王海說，“不能停，停了會發生命案。”

王海踩下油門加速。

孟璃痛心疾首，捶頓足了一路，直到家里還在捶。

程笙塞個抱枕到懷里：“別捶啦，再捶要腫了。”

孟璃滿臉生無可：“你說這個世界那麼多有錢人，為什麼就沒有一個我得死去活來，見面第一件事就是把無限額黑卡甩我臉上的男人呢？”

程笙往里送了塊楊桃：“今晚早點睡，夢里什麼都有。”

孟璃被楊桃酸得面容扭曲：“這啥呀，這麼酸，是人吃的嘛。”

程笙吃得津津有味：“酸嗎，我覺得還好。”

孟璃突然來一句：“你懷的是男孩吧？”

“不知道，”程笙往里又送了塊楊桃，“男孩孩我都喜歡，健康就好。”

“誒，像謝家那種豪門是不是對男孩不一樣些啊，”孟璃還惦記著那一個億，“你要是生的男孩那一個億就別還了吧，當你兒子以后的老婆本。”

“不要。”程笙想都不想就拒絕，“我不想跟謝家再有瓜葛，以后我和寶寶是我們，謝家是謝家，我們沒關系了。”

這邊不得完全撇清關系就好，那邊，心里一萬個不愿意撇清，難過得天天往迷醉跑。

有時醉了不想，就住在迷醉。

那個頂奢包廂幾乎了他專屬包廂。

下面的人把這些況報告給老爺子，老爺子著棋冷笑。

一旁的秦叔說：“老爺子，爺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天天這麼白天工作晚上買醉的，總有一天會垮的。”

老爺子哼了聲：“沒那麼容易垮，那小子悍得跟頭牛一樣，一時半會兒倒不下去。他要這麼不爭氣墮落下去，那他活該沒老婆。”

秦叔：“老爺子，您早知道爺心里有程小姐，您也喜歡程小姐，拿當親孫看，怎麼沒勸著呢？”

這事秦叔早想問了，他看不懂老爺子。

既然都喜歡，怎麼沒想辦法留留人呢。

老爺子把棋一顆顆放進棋罐，白的歸白的，黑的歸黑的。

“本來就是錯的，我只是讓他們回到正路上去罷了。”

“聿辭那小子，走到今天這步都是他自己作的，活該。擁有的時候不珍惜，失去了才悔不當初，早干嘛去了。”

“隨他去，他有本事就把老婆追回來，沒本事嘛……”

老爺子慢悠悠喝口茶：“哼，單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