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謙想要的無非就是妝兒,沈家給不了,正因如此,這份人不好還,也還不了。
作者有話說:
狗子在慢慢做人
第59章
這一夜, 沈妝兒斷斷續續咳嗽不止,人卻是昏沉睡著未醒。
婢子流守在塌前,天徹底亮起來后, 丁姨娘便過來了, 隔著珠簾往里探了一眼,悄悄將聽雨拉了出來,
“你去歇著, 這里有我。”
留荷與聽雨昨夜沒闔眼,晨起, 郝嬤嬤將留荷換了去,丁姨娘來換聽雨。
聽雨了眼, 往窗外瞥了一眼,天人,便覺刺眼,眼睛熬得紅腫,腦筋也如一團漿糊,打了個哈欠,
“奴婢聽說老爺回來了?姨娘不用伺候老爺嗎?實在不, 還是奴婢來守....”
昨夜出了事,派人去稟報了沈瑜,沈瑜今日凌晨匆匆從史回府,將昨夜的事聽了個大概, 一個人便枯坐在書房,不知想什麼去了。
丁姨娘卻搖頭, “我已吩咐文姨娘伺候老爺, 大小姐病重, 我不能離開。”
沈藤原要鬧著過來, 被丁姨娘趕去沈茴的書房溫書,他沒個輕重,怕吵著妝兒。
聽雨不再遲疑,扶著墻往后罩房去了。
丁姨娘一面吩咐人備些清淡的粥食,一面問起小丫鬟,“姑娘的藥呢?還沒熬好?”
小丫鬟怯怯地答,“馬太醫住在前院,說是藥由他的侍親自熬,熬好再送來。”
當真是熨帖。
丁姨娘心里想,老爺大概也是為太子這番心意而愁。
輕手輕腳地幫著沈妝兒整理了屋子,到巳時初刻,床上還無靜,心里忽覺不安,悄悄步過去,床榻上的人兒側往里躺著,一頭秀發胡擱在枕上,人被裹在被褥里,氣息沉沉的,聽著不太對勁,丁姨娘輕輕爬上床,將秀發給開,出一張殷紅的小臉,滿臉不正常的紅,手背往臉頰一,燙的驚人。
丁姨娘嚇了一跳,連忙朝廊廡外喊著,
“快,三小姐發高熱了,快些去請馬太醫!”
沈妝兒雙又干又紅,眼皮無意識地沉著,看樣子是燒糊涂了,丁姨娘急得掉淚,將被褥全部推到一邊,出潔的額面,小丫頭已匆匆打了一盆涼水來,丁姨娘挽起袖子用繡帕沾水擰干給捂額頭,過了片刻,急著問下人,
“馬太醫呢,不是住在府上嗎?怎麼還沒來....”
照料沈妝兒多年,還是頭一回見病得這麼重。
烏沉沉的天積著厚厚的云,寒風又干又烈,像要下雪了。
留荷與聽雨睡下沒半晌,全部都驚醒了,里里外外的下人聚在屋子里。
馬太醫提著醫箱匆匆趕來,后跟著一臉焦急的曹氏,眾人慌讓開一條路,讓馬太醫把脈。
馬太醫先往床榻看了一眼,沈妝兒上擱著一條薄衾,面發紅發燙,是發高熱了。
他鎮定地將醫箱遞給藥,先上前給沈妝兒看診,一會兒撥了撥眼皮,一會兒探了探手脈。
床上的沈妝兒,斷斷續續傳來模糊的囈語,
“孩子....孩子保住沒....”
“好疼.....”
眉頭皺,纖瘦的子被捆住一般,在塌上翻來滾去,手更是不自覺地發抖,仿佛正在經歷什麼煎熬痛苦。
馬太醫斷定是高熱伴驚厥之癥,癥狀頗為嚴重,大著膽子開了一劑猛藥,
“迅速去醫藥局抓藥來!”馬太醫將方子遞給藥,藥材有高低差次之分,錯毫厘,藥效差之千里,醫藥局的藥必定比外頭的藥要好。
藥拽著方子不顧寒風,腳底生風往門口奔,這時,守在沈府大門附近的錦衛見狀,立即上前將人給擰上了馬,
“是去抓藥嗎?”
“是,郡主病重,師傅遣我去醫藥局抓藥。”
錦衛力夾馬肚,飛快載著他駛往皇宮。
馬太醫對治療肺咳高熱之癥,極有一套,喚來留荷教給沈妝兒刮痧退熱,
“你待會先給郡主在后脊這幾刮痧,一定要刮出黑痧來,才見效....”又教留荷推拿之。
留荷拿著刮痧棒忐忑地進了間,聽雨上榻幫著將沈妝兒裳解開,出發紅發燙的玉背來,留荷看著沈妝兒的背脊,雙手猶然在發,聽雨見狀,急得奪過刮痧棒,
“我試試!”
“不是這樣的,是刮這里,你小心些...”留荷在一旁手忙腳指揮。
聽雨也有些不著門路,手一下去,沈妝兒迷迷糊糊喊痛,嚇得住了手。
這時,容容邁了進來,將二人撥開,接過刮痧棒,“我來。”
容容先將刮痧棒上刮了一層茶油,細細地往后背捋,待漸漸適應,便加重力道。
床上的沈妝兒痛得直扭子。
容容卻不慌不忙,吩咐留荷與聽雨,
“你們二人上榻,拽住姑娘,別讓。”
二人嚇了一跳,“這樣嗎?”
“相信我。”
二人半信半疑,一左一右鉗住沈妝兒的胳膊與。
容容重重地刮下去,很快帶出一片黑痧出來。
沈妝兒迷迷糊糊閉著眼,痛得直哭,費勁掙扎,懨懨求饒,留荷與聽雨心生不忍,幾番想要放棄,
“行了嗎?”
容容搖頭,反而鎮定道,“不行,就是要讓姑娘疼,讓,才容易出汗,出了汗,燒便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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