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清的第一反應是沒想到這貨也是個腦，帶走不稀奇，稀奇的是特別強調全須全尾。

顯然，是擔心他沒輕重波及了謝時暖，要保的安全。

沈延清笑道：“你喜歡就帶走，不過劉公子，我們家這位大嫂你也了解，可不是個坐以待斃的柿子，你帶不帶的走，看本事了。”

劉斯年出一抹漂亮的笑。

“好。”

兩人談完接近晚飯時分，沈延清要請客，被劉斯年拒絕。

“我們的合作現在還不在臺面上，注意一點。”

對方愿意謹慎，沈延清沒有理由強留，劉斯年便如來時那樣，自己開車來，自己開車走。

他駕駛著一輛庫里南穿街走巷，最終停在護城河邊，不多時又有一輛車停了過來。

老祝疾步而來：“爺，查到了，謝小姐在”

“我已經知道了。”

劉斯年靠在車上，抱臂看著不遠滔滔的河水，他背對著路燈，從后頭照過來，整個面部都沉在影里，老祝心底一寒。

“……沈牧野和航司打了招呼，份保級別很高，實在……不好打聽。”

“你不用解釋，他帶走謝時暖為的就是切斷聯系，又怎麼會輕易讓別人查出行蹤，現在既然沈延清都知道了，還有視頻，想必是他故意出的風聲。”

老祝頷首：“他要和拉斯維加斯阿爾比家的小爺賽車。”

劉斯年詫異：“當年讓他出車禍的小阿爾比？”

“是，外頭都說沈總有，哪里倒下哪里爬起來，這消息在海外的上流圈子里十分轟，時間定在明晚，捧場的人買空了前往V鎮的早班機機票。”老祝道，“我猜，他賽車只是個由頭，這樣高調或許是要和國的金誠總部宣戰？”

劉斯年掏出煙盒出一煙，老祝忙上前打響火機。

“宣戰只是表象，沈牧野那麼聰明，做事也不會簡單。”他吸了一口煙，“沈延清現在狂妄得很，我倒是覺得，他斗不過沈牧野，早晚要翻個大車。”

“可以現在的況看，那宗綁架案一出，孟家他是得罪了，我們道森他也不要，他的手里空無一，沈延清只要按照流程召開董事會就可以直接免了他的總裁職務，他輸定了。”

劉斯年在煙霧里微瞇雙眸。

“是啊，大家都覺得他輸定了，這樣一邊倒，不奇怪嗎？金誠小沈總這幾年在商界的風格，哪怕是輸也得讓對方層皮，但你看沈延清有嗎？時候還沒到而已。”

“都到這個時候的還沒到嗎？”

“沒到。”劉斯年呵了一聲道：“他拉著謝時暖不肯放，你說到底是真還是為了手里，沈敘白的份。”

“但據孟錦云所說，沈敘白的份做了藏，誰都沒找到。”

“不用想那些，就說沈敘白死前最信任的人是誰？只能是謝時暖，他不留給，難道留給他父親？”劉斯年冷笑，“可憐的時暖姐還以為自己的地下即將開花結果，天真！”

天真兩個字被他講的咬牙切齒，寒意森森，老祝垂首，不敢接話。

他們就這樣站在車前吹夜風，一個幽幽的吸煙，一個默默的等。

劉斯年的煙癮其實不小，但潛伏在辰悅給謝時暖當好同事時，他戒煙了。

別人戒煙總要吃顆糖過渡過渡，難兩天，他戒煙，說戒就戒，干脆利落，沒有一點留。

對煙都能如此心狠，對別的更是不再話下。

“老祝。”

老祝被打斷了神思，忙抬首，劉斯年吸完了半煙丟在地上捻滅。

“我本想了大罪，正好出去躲一躲散散心，現在，我改主意了。”他看向老祝，“我想了，我要見。”

男孩漂亮清澈的眸子里俱是深深的涼意，無波無瀾的，但徹骨的冷。

老祝吞了下口水道：“是和沈牧野走的，沈牧野不回來，也沒法回來。”

劉斯年輕笑一聲，眸驟然溫：“我讓回來，就得回來。”

……

轉眼到了比賽當晚，本來已然回暖的天氣忽而轉冷，比天氣預報說的還要冷上幾度，白天飄了一場小雪，車道上的清理便從早到晚沒停過。

謝時暖把自己裹了一個球，圍巾都系了兩條。

賽道的起點設在環湖公路的東岸，沿途過湖繞山，最終抵達西岸的終點。

謝時暖沒看過沈牧野年時怎麼與人飆野車，但目前這個陣仗看著實在算不上小，小阿爾比甚至現場造了觀眾席，設置了大屏幕，邊上更是滿了印著家族LOGO的彩旗以及印著他本人寫真的巨幅海報。

知道的是兩個富貴紈绔要飆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某個巨星要開演唱會。

謝時暖吸著鼻子指著觀眾席上一溜穿著清涼的長金發人奇道：“老史，那是啦啦隊？”

“是小阿爾比先生的前友們，漂亮吧，都是模特，其中還有一對雙胞胎超模姐妹花呢。”老史著下，語氣有點羨慕，“我剛去問了，們說是組團來看小阿爾比再丟一次人，所以勉強算是咱們沈總的助威團。”

謝時暖數了數那群人，下都要驚掉了。

“十五個前友？還都是一水的金發，他口味夠專一的……腎也蠻好……”

“是啊，喏，現友在那。”

謝時暖順著老史的指向看到了現友，現友同樣是長，但是黑發，黃，是個混兒。

“口味變了誒。”

“據說是被孟小姐刺激的，現在除了金發也要黑發，大概有三個前友是黑發。”

“還、還有三個？”

謝時暖怔住，覺得自己對紈绔生活的想象力還是太匱乏了。

黑發現友正在給小阿爾比獻吻，兩人坐在車蓋上，攝影師舉著機噼里啪啦的各種角度拍照和錄影。

這兩人相當專業，所有角度都能凹出好看的姿勢。

車還沒開出，大片已經出了好幾組，實在比明星更明星。

老史被激起了競爭心：“早知道他這麼玩，我也雇一堆過來大拍特拍，就憑我們沈總那張臉，上個七八個封面妥妥的。”

沈牧野的臉確實能打，但謝時暖腦補了一下他搔首弄姿凹造型的樣子。

“噗！”

捂住，“那好奇怪，沈牧野……好好笑。”

“我長得哪里讓你覺得好好笑？”

沈牧野涼颼颼的聲音自頭頂傳來，謝時暖還沒反應，腦門就被彈了一下。

謝時暖反應過來要彈回去，被他抓住手腕。

“瞧瞧人家的友，再看看你，謝時暖，這種時刻場合，你是不是至該給個擁抱？”

謝時暖哼道：“人家阿爾比先生能帶友拍大片，你行嗎？”

老史立刻接話：“行的，你們要是想，我現在就安排！”

謝時暖一慌，忙道：“我開玩笑的，老史！”

老史聳聳肩，諂的對沈牧野道：“沈總，我這回的話接的還算合適吧。”

沈牧野沒說合適不合適，但表愉悅，可見是用了。

真是個靈活的老男人，得罪老板后，找補的方式花樣百出。

謝時暖瞪了老史一眼，便聽沈牧野道：“對方都給我們雇好了，你何必花這種冤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