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聽了朋友的吹噓覺得老五又有希了。”沈延清嗤笑，“讓宋伯告訴他，沈牧野這回沒有出事是因為父親他表現好，他該做的是再接再厲以及謝我遵守承諾，而不是惹惱我。”

書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連聲應下。

“薛南燕去哪里確定了嗎？”

“確定了，前幾天您和老沈總談話當晚，出門后去了沈二小姐的位于南城的房子，一直住到現在。”

“嘖，我的這位繼母別的不說腦子夠活的，到底是沈牧野的親媽，不找老三找老二，眼夠準。”沈延清轉看向書，“二姐手上沒實權沒份，但占個份，我不好，人看著們，沒別的靜不用管。”

“好的。”

沈延清又吩咐了幾句，書下去了。

他站在落地窗前沉思，雖說沈牧野逃過一劫，但也只是功造勢而已，虛招罷了，歸結底還得到董事會上見真章，國的部署只要不出子，結果就不會變。

沈延清懸著的心慢慢落下。

冷靜，不會有問題，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沈牧野不過是垂死掙扎。

他僵的四肢重新有了活力，又能部署指揮了。

“媽，如果警方上門，就按照我們之前說好的說法對付，那個老頭對你忠心，我請最好的律師幫他辯護，拖一拖，等沈牧野完蛋了就沒事了。”

安完母親，他又撥給了孟錦繡。

“晚上和我回一趟老宅。”

自從孟錦云倒下，孟錦繡得到了丈夫和孟家雙重的關，沒有得意，反倒更加乖巧，沈延清滿意地掛斷了電話。

“二姐你也聽到了，我得去找延清，你的建議我會考慮，但我是延清的太太，我有我的立場，事塵埃落定前，我們不應該再見面了。”

孟錦繡喝完最后一口咖啡，站起來告別。

沈清湘起相送：“希你能好好考慮，四弟是不是一個合適的歸宿，如果你不愿意見面，電話聯系也是一樣，我隨時等你。”

兩人步出咖啡廳，外頭夕烈烈，熱氣撲面，和直播里的V鎮不同，冰天雪地，看上去涼爽極了。

謝時暖和沈牧野在那涼爽的國度里，贏得了勝利。

多快活。

孟錦繡微微瞇眼，淡淡道：“二姐，現在你才說延清不是個好歸宿，我嫁進沈家這麼多年，之前你為什麼不說？”

這一問，沈清湘無法回答，只能道：“抱歉，之前我對家里的事都不太關心，很多事都不清楚。”

“所以我要怎麼信任你，還是信任你背后的燕姨？”

孟錦繡說完不再耽擱，沈清湘著離去的背影幽幽嘆息，這段時間，大概水逆，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錯。

實在挫敗。

這家咖啡館距離的容院不遠，沒有開車，本想見完了面回去工作，但現在，手截停一輛出租車，還是回家和燕姨商量吧。

出租車在面前停下，車上載的乘客推門下車，沈清湘一愣，口道：“柏亭？”

林柏亭也是一震：“沈二小姐？”

他又回了那個客氣的稱呼，沈清湘勉強道：“真巧，你也來喝咖啡？”

“來吃飯。”

咖啡廳的二樓是一家淮揚菜館，林柏亭見沈清湘言又止，便道，“沈二小姐要是不忙，我請客。”

“不忙！”沈清湘拼命搖頭，“AA吧。”

“隨你。”

進了餐館落座，沈清湘才發現這家餐館裝修普通價格也普通，是十分親民的家常菜館，林柏亭門路地點了三菜一湯，老板是他的人，過來招呼。

言談間，沈清湘得知林柏亭是開了一天學會議滴米未進，這才在返回醫院的途中下車覓食。

老板打量他們，笑道：“柏亭，這是你說過的那位小姐嗎？很漂亮。”

林柏亭遲疑了片刻道：“是很漂亮，但不是我說過的那位小姐。”

老板的笑容瞬間僵住，尷尬地打了兩句哈哈就迅速閃人。

“那位小姐是謝時暖嗎？”

林柏亭給倒茶，聞言道：“沈二小姐希我怎麼回答？”

茶水滿杯，他放下茶壺。

“如果你是還有什麼氣沒出夠，直接沖我來吧。”

沈清湘急道：“我不是……”

“不是什麼？不是故意幫孟錦云綁架謝時暖？”

男人的語氣冷淡，是不帶禮貌的冷淡，沈清湘認識他至今，第一次聽他這樣講話，難極了。

“你知道了？”

“雖然沈家和孟家都在極力掩蓋，但抱歉，我確實知道了。”

沈清湘挲著茶杯把手，糾結萬分。

“我知道怎麼解釋你都不會信，沒錯，時暖被綁架和我不了干系，還好沒事。”

“真是輕描淡寫。”林柏亭呵了一聲：“如果不是你弟弟趕得及時，一定沒命，沈二小姐，被救出來后你聯系過嗎？詢問過傷嗎？你知不知道這種事，除了損害還會造巨大的心理創傷？還是說，你覺得還活著就該無條件原諒你，因為活該。”

“不是！是牧野不讓我和聯系，他說怕刺激到……”沈清湘垂下頭，“柏亭……林醫生，我是真的愧疚也是真的后悔，是我頭腦發熱被孟錦云煽，我早知道不是好人，不會只是見面聊聊那麼簡單，但……但我想，反正我也會在，如果孟錦云真的過分了，我可以制止，沒想到要的居然是時暖的命，如果我一早知道的目的，我就算再生氣也不會答應的！”

沈清湘的尾音里帶著抖，眼眶發紅，后悔的真摯。

“從小到大，大哥寵我，父親也縱容我，燕姨還有弟弟們沒事不會惹我，我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但我自覺我和孟錦云那種任的豪門大小姐不一樣，我獨立有思想，明辨是非，可沒想到，到頭來也沒什麼不一樣……”吸了下鼻子，下眼角的熱，“我沒指時暖原諒我，不管因為什麼，終歸是我親手把推進火坑。”

服務生來上菜，沈清湘把頭別開，比之上一次見面，的下明顯尖了，波浪卷發盡數綰起，本就深刻的五更加深刻，顯而易見，這段時間備折磨，瘦了許多。

林柏亭嘆了口氣：“先吃飯吧。”

兩人悶頭吃飯，沈清湘時不時瞥一眼林柏亭，想說點什麼，又怕惹了他。

好一會兒，林柏亭道：“沈二小姐的后悔和懺悔都不必對著我，畢竟你害的人不是我。”

“……”

“至于其他事，如果你覺得有必要，我可以聽。”

“時暖……現在和牧野在一起，牧野今天還帶賽車了，我想應該恢復得不錯，你不要擔心。”

“……”林柏亭抬眸，“沈二小姐是想試探我是不是還喜歡謝小姐？”

“不是！”

沈清湘本想活躍一下氣氛，不想開口就是謝時暖，氣氛更凝固了。

“不用試探，我可以直白地告訴你，喜歡。”他放下筷子，直視，“但會祝福。”

沈清湘怔然道：“不你，你也要喜歡，要祝福嗎？”

“對。”林柏亭不疾不徐道，“喜歡誰從來就只跟自己有關，跟別人無關，有權利不選擇我，我也一樣，沈二小姐，你厚我，我很謝，但我同樣有權利不選擇你，這是每個人與生俱來的權利，和旁人無關，所以，即便我憾痛心，也不會因此就去幫沈延清對付沈牧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