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暖復述完，幾乎齒冷。

重重呼吸試圖平復心跳，恰在這時，一條有力的臂膀攬住的肩，接過的話頭。

“爸，謝書說得對嗎？”

爸力的掙扎起來，但他虛弱極了，只把自己掙扎得差點從椅上下，幸虧被管家宋伯扶住，湊得近了，他發現，他眼里有淚。

老頭大半輩子水里火里，頑強得很，哪怕流也不肯流淚，這是老宋第三回看見。

他嘆息著勸：“老爺子，要不要再給你打一針，或許會舒服一些？”

老爺子瞬間安靜，再不敢。

沈牧野似乎完全看不出沈德昌的詭異，他搖著頭道：“爸講不出，那麼各位董事，你們覺得是真是假？”

“沈牧野！”

各位董事還未講話，沈延清先一聲怒吼，“這些陳年破事，你到底要講到什麼時候？！誰告訴你我講了這些？你胡編也該有個度，給我潑臟水還不夠還要給爸也潑臟水？”

沈牧野不生氣，他又出那抹淡然的笑。

“哦，你沒講，你確定？”

“當然！”沈延清嘆道，“我確實想要找當年離開老宅的老傭人，但這麼多年，即便找到，人家也記不清了，我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只能一五一十和大哥說，大哥雖然沒怪我，但我還是愧疚自己能力不夠，幫不了他，至于之后大哥會不會自己去查，我不清楚。”

“甩得真干凈。”沈牧野歪頭看他，“事實是，你找了，給了一筆錢，讓說出你想說的話，很懂事，再后來大哥親自去確認的時候也沒有餡，做保姆屈才了，你做總裁也屈才，讓我媽給你們介紹一下，都去做演員。”

沈延清一拍桌子站起來。

“沈牧野！你講到現在有一點實質的證據嗎？！”他轉頭向董事們，“各位，我們還是盡快走下一個流程吧，父親不好得多休息。”

賀總和一干董事正要支持，還未發聲，便聽沈牧野朗聲道：“沈延清！”

“你要證據是嗎？”

“沒錯！”

“好。”沈牧野盯著沈延清道，“孫恒，請孟小姐進來。”

孟小姐三個字一出，沈延清驟然怔住，不可能，孟錦云那個鬼樣子，聽孟剛的意思，一點求生也沒有，全靠特護病房的醫生費力吊著命，就算沈牧野想，抬過來也是半個尸了，本講不出話。

但會議室的大門還是打開了。

孫恒客氣地對穿松綠旗袍的人道：“孟小姐，這邊。”

一眾人的目紛紛投過來，最先發聲的是賀董。

“沈、沈四太太？”

沈延清牙關要，死盯著這個人，他扯角：“錦繡，不是讓你在辦公室等著，怎麼上來了？”

孟錦繡本能的指尖發，迅速握拳，盡量制。

“五弟找我要件東西，我上來拿給他。”

沈延清微瞇雙眸，邁步上前，同時出手。

“他要什麼，你給我，我拿給，這里在開會討論正事，你出現不合適。”

孟錦繡僵住，理智告訴，已經是魚死網破的階段了，不需要在害怕了，但幾年來積攢的膽怯刻進了骨子里，挪不了一步，甚至，心里有個聲音在不斷地勸，勸聽話，把東西出去，讓他們自己斗去！還勸跑，跑得遠遠的，然后捂住耳朵權當什麼也沒發生。

這個聲音越喊越大聲，沈延清也越走越近，孟錦繡牙關都要打戰。

“錦繡！”

謝時暖突然喊道，孟錦繡茫然轉眸，才發現這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擋在前。

“別怕。”先低聲囑咐，然后看向沈延清，“四弟，錦繡有手有腳，不用你代勞。”

沈延清冷笑一聲：“我們夫妻間的事，大嫂也要手？”

“夫妻？”謝時暖道，“四弟，除卻是你太太，還姓孟，名錦繡，是一個獨立的有自己思想的人，有權利選擇做什麼，你要當著所有人的面，不尊重嗎？”

沈延清默了片刻，側，讓開路。

“好，我尊重，大嫂、錦繡，請。”

謝時暖一把拉住孟錦繡，聲道：“錦繡，來，來這邊。”

孟錦繡低著頭跟著一直走到了沈牧野面前。

“三嫂。”他道，“你要給我什麼東西？”

男人的語氣和善，莫名讓孟錦繡想起那次相親的初見，他勸離開孟家時的語氣，鼻頭一酸，忙翻出包里的U盤，然后頭也不抬地遞出去。

“這個。”

沈牧野沒有接，他道：“抬起頭，告訴我你要給我什麼？”

語氣變冷了，孟錦繡的頭低得更狠了，謝時暖明白，能站出來大概已經用盡了畢生的勇氣，不好再。

瞪了一眼沈牧野，想要替他接，偏偏沈牧野先一步握住了出的手，握，下來。

“謝書，老板沒讓你代收。”

“你！”

謝時暖左右瞧瞧，低聲道，“害怕，你非要干嘛？”

沈牧野著的手拖到后，朗聲道：“孟小姐，今天這里有很多人，他們中有不好公平正義的長輩，譬如賀董，你大可以直腰桿，堂堂正正的告訴我，你，要給我什麼？”他頓了頓，“還是說，你只喜歡等別人來救，不喜歡自己救自己？”

“不是！”

孟錦繡猛然抬頭，深呼吸了幾下終于緩和了緒，“沈總，這個U盤里有一段錄音，是我無意間得到的。”

“哦？什麼樣的錄音？”

孟錦繡吸氣，終于直視沈牧野的眼睛。

“沈總和諸位董事應該記得，我丈夫……也就是沈副總，幾年前從金誠總部被調去了分公司，是沈大公子親自安排的調，對此，沈副總很不開心，他在集團總部經營多年，調去分公司，強龍不地頭蛇，一切都要重新來過，所以，他決定去找沈大公子談一談，希他收回命，這段錄音記錄的就是他們的部分談話。”

沈延清幾不可見的踉蹌了一下，牙關咬得更死：“錦繡，我和大哥的會面除了我們兩個再無旁人，而且還是在大哥的公寓，難不，你監聽了大哥？”

沈牧野輕笑一聲：“四哥腦筋得真快，跳過錄音容直接質問錄音來源，都告訴你了，別急，你會知道。”

言罷，他看回孟錦繡。

“孟小姐，這部分談話容方便放給我們聽聽嗎？”

在座的所有人都有了不祥的預，不由屏息等待，沈延清的質問先是被沈牧野打回來，又是被跳過，他攥拳，拳頭在會議桌上。

孟錦繡點頭：“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