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德昌腦袋一垂從椅上了下去。

會議室頃刻大，醫生的，喊書的，讓位的，送人的，會議不得不宣布暫停。

救護車來得飛快，醫生當眾實施了搶救，好在沈德昌只是一口氣哽住，并不是真的發病，沒有命危險，但人還是迷糊了。

“老爺子這樣子看著不對，沈總，要趕送進醫院做徹底的檢查。”

“好。”

沈牧野剛應聲，沈延清便道：“宋伯！你陪著去。”

宋伯已經跟上了救護車，聞言點頭：“我明白。”

救護車不再耽擱一路呼嘯而去。

沈牧野著救護車的車尾燈，緩緩道：“四哥，什麼時候，宋伯那麼聽你吩咐了？”

沈延清撣了撣西裝一角，哼道：“五弟，不管你怎麼污蔑我，現實是眾叛親離的人，是你。”

眾人返回公司。

張律提議，休息半小時再繼續，謝時暖便拉了孟錦繡去總裁辦公室，可臨到門前，停住了。

“要做的事已經做完，剩下的事，我不會參與，也沒必要留下。”

說著轉，不想，謝時暖后跟著個男人，一抬眼便能與他對視，孟錦繡頓時慌了。

沈牧野沒注意到神的異樣，他正道：“孟小姐請便，不過你最好先回家收拾東西，我會給你安排一個新住，今天之務必搬過去，接下來一個月你最好哪里都別去，在家里，好好思考一下未來。”

“未來？”

“不做沈延清的太太做回孟錦繡的話，你未來要做什麼，想做什麼，都可以提，只要是我可以做到的，我都會辦到，這是我對你而出的答謝。”

孟錦繡吶吶道：“我很久沒想過這些事了……”

謝時暖推：“那正好啊，好好想一想，我覺得換個環境不錯，去留學或者去個新城市做點你喜歡的事！”

“離婚的事，沈延清多半不會同意，極大概率鬧上法院，我會找律師幫你辦，這一點你可以放心，最遲一年，應該能辦妥。”沈牧野頓了頓，出手，“孟小姐，今天你表現得很好，合作愉快。”

孟錦繡瞧著那手，修長分明，握上去，還是干燥有力的。

不知為何，心底升起一陣酸楚，多年的委屈和不平，像是終于被拖出來暴曬在下，化為烏有了。

是啊，又是孟小姐了，不是媳婦不是三嫂也不是沈延清的發泄工了。

“嗯。”鼻腔有些堵，掩飾也掩飾不住，“合作愉快。”

總裁辦的人來接，孟錦繡走了兩步又回頭。

“五……沈總、謝小姐，你們為什麼不問我手里的錄音哪里來的？等會兒沈延清一定會揪住這一點不放，你們要怎麼解釋？”

謝時暖確實好奇，但沈牧野不問應該有不問的理由，于是看向他。

男人淡淡道：“不重要所以不問，怎麼解釋是我的事，你不用管，孟小姐，踏出這棟樓后，你和沈家的集就徹底結束了。”

孟錦繡抿了抿，轉走了。

謝時暖目送消失，久久不言，進了辦公室仍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孟錦繡是昨天突然找上門的，撥打的手機，告訴，手里有東西對他們或許有幫助，來了后，也只是將這份錄音給沈牧野，其余的什麼也不肯說。

謝時暖既高興早先的布局竟然真的有了收獲，又迷，迷這份東西究竟適不適合放上董事會，但沈牧野說合適。

沈牧野打了個響指：“回神了，謝書，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輸了。”

謝時暖回過神，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阿野，你是不是知道的錄音怎麼來的？”

“我看起來像知道？”

謝時暖重重點頭：“你肯定知道，不然，孟錦繡說的沒錯啊，沈延清一定會咬死這一點不放的，你怎麼解釋。”

“如果我說不知道。”他垂下眼看謝時暖著急的樣子，“我只是猜出來了，你信嗎？”

“怎麼猜？”

沈牧野傾攬住的腰，微微往前一送。

“先給點獎勵。”

果不其然，這個男人上輩子可能是個投幣扭蛋機，不投幣休想他運作！

謝時暖無奈地踮起腳尖親了一下，極快道：“好了，趕說！”

扭蛋機運作起來。

“我查了沈延清這幾年大大小小所有行程，挑出了和大哥有集的部分，在他被調職前，他找了大哥兩回，這兩回的時間挨得很近，可以約等于一回，這個時間段，很巧，是在孟錦繡和沈延清確定結婚之后。”

“他們出關系后沒多久就確定婚約了，因為算是捉在床，怕大家臉上都不好看，所以一個月后就辦婚禮了……”謝時暖擰眉，“在這之后又能代表什麼呢？”

“代表，這位被孟錦云捉弄，被孟家培養出的犧牲品，并沒有大家以為的那麼認命，有反抗，我猜，是不滿自己的人生要被這樣糟蹋，想要做點什麼，我不知道思考了什麼才決定從沈延清下手，但總之，在他上放了竊聽裝置。”

“沈延清再怎麼防范，也想不到這個被擺弄的木偶會這麼干，所以功了。”謝時暖恍然：“應該是想挖出沈延清的來做把柄，和他們博弈！”

“或許，但顯然沒堅持到底，最后還是認命了。”沈牧野道，“畢竟這種東西對當時的來說，非但沒有用反倒危險，錄了還不如不錄，本用不了。”

“真沒想到，幾年后，倒是便宜我們了。”

沈牧野湊到邊輕笑：“告訴過你，我運氣很好。”

謝時暖眉頭一皺：“沈牧野，就算真運氣好也不能說，知不知道？”

這個人以前沒那麼謹小慎微，現在變了，沈牧野最見不得擔心這個害怕那個，正要吐槽兩句，一轉念想起了陸淮南的話。

事發生過就是發生過，哪怕他贏下了小阿爾比，徹底翻盤，依然洗不掉謝時暖曾經的恐懼。

急是急不來了，他嘆道：“知道了。”

……

孟錦繡坐上總裁辦安排的車子，孫特助和部下囑咐了兩句便過去和打招呼。

“孟小姐，你確定不回去收拾東西了？”

孟錦繡搖頭：“我需要的東西都在這個包包里了，那個家再沒有我要的東西了。”

“好，那我這就他們送你去新住所，那里離市區有點距離，但是個相當熱鬧的小鎮，風景優，你應該去玩過，等到風頭過去，你想好了今后的計劃，可以告訴我，沈先生的代是只要你想，他一定做到。”他笑了一下，“所以不必客氣。”

“嗯……”孟錦繡想了想，“那我要嫁給他。”

“啊？！”

孫恒驚恐萬分。

下一秒，孟錦繡笑了。

“孫特助，我開玩笑的。”掀眼皮看窗外的藍天白云，“只是心有點好，你別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