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說話。”
桑冉進了門,隔著五六步遠:“先前那兩尸首,其中那個毀容的昨日已經看過,后面這,是撞破頭亡又被扔進了井,并無可疑。”
薛放道:“勞煩,還有一件事,毀容的那個……的臉上當真看不出別的痕跡了?”
桑冉道:“旅帥指的是什麼?”
薛放不回答。
桑冉呵了聲:“看樣子旅帥是真的用心了,不錯,方才我又重新檢看了一遍,因過了一天皮扯,倒也看的更清楚了些,除了貓崽子們的啃咬外,確實有兩痕跡,仿佛利所傷,傷口頗為平整。”
薛放之所以不答,就是怕誤導或者“提醒”桑冉,如今他自己說出來,豈不是跟楊儀先前的推論一樣了。
“桑老爺子,”薛放又問:“我還有一件事不解,是劃破了,是不是會讓貓兒發瘋似的去撕咬?”
桑冉搖頭:“不會。哦……除非那些貓極了。”
薛放道:“那有什麼法子能讓沒那麼的貓干出這事兒呢。”
“只要愿意,法子當然多得是,比如據我所知,本地就有一種貓兒草,貓聞到之后就會撲嗅不止。如果……再加上些腥氣的東西,很容易引得貓兒發狂。”
“貓兒草這種東西,可是罕見之?”
“并不,據我所知有些養貓多年之人都知道,也容易找。”
薛放吁了口氣:“多謝指教。”
桑冉的角牽了牽,目投向旁邊的楊儀:“不敢當,這些事旅帥不是已經知道了麼。”
薛放知道這老頭子十分明,便一笑:“有道是偏聽則暗,兼聽則明,一個仵作,一個大夫,既然你們都這麼說,想來無誤了。”
楊儀退出房中,不多時桑老爺子也跟著走了出來。
他走到楊儀邊:“是你看出了尸首的臉被劃傷在先?”
楊儀欠了欠:“只是一點猜測,在您面前實在班門弄斧。”
“我卻覺著后生可畏,”桑老爺子的目有點飄忽:“我到底是老了,心也懶了,竟連這個都能忽略,其實我早就告老了,這次若非隋隊正幾次三番懇求,我也不會出手。”
老人家的嗓音滄桑沙啞,楊儀竟覺心酸,便道:“我倒是很欽佩老爺子,在這種況下還能查出那尸懷有孕,這已經比許多仵作高明細致百倍了。”
“你這……后生,看著文文弱弱又淡淡的,倒是很會哄老人家開心,”桑老爺子的臉上出一點笑意,問道:“你真的是大夫?”
楊儀道:“其實只是略會幾個藥方,還當不起大夫二字。”
“你的年紀太小,當大夫恐怕會死。”
楊儀不由一笑,知道他并非惡意,而是來自年長者的諄諄勸告。
桑老爺子明白沒有誤會自己,便又道:“我聽聞魏村那邊,采生折割的案子也是你看破的。”
“只是巧而已。”
“一次是巧,兩次就未必。何況你是薛十七看中的人。他絕不會用庸人。”
楊儀有點意外。
桑老爺子仿佛還要說點什麼,回頭了眼薛放的房間,終于一搖頭,徑直出門去了。
隋子云有事不在,楊儀便請屠竹作陪,把銀針送還安平堂。
楊儀倦乏的很,靠在車閉目養神,經過街頭的時候,聽到外間鬧哄哄地。
從窗簾向外瞥去,卻見街角聚集著許多人,都在盯著墻上打量。
有人大聲念道:“茲緝捕曹府曹方回,但凡見者報于巡檢司,賞銀十兩,但凡捉拿曹方回押送巡檢司者,賞銀五十兩……”
楊儀很詫異,巡檢司居然出這樣的公告?可方才薛放跟隋子云明明已經知道了,真正的曹方回已死。
這是怎麼回事?
往前又走了會兒,見的告示越發多起來,到都有大聲議論的百姓,有人道:“就算見過曹家二爺也好,十兩銀子,足夠一年的花銷了。”
“這種發財的買賣哪里找去?就是不知這曹方回到底逃去了哪里,恨不得他立刻落在我手里。”
“干脆咱們別的都不干了,若是能親自將他捉住,那可是五十兩,至三年的嚼口都有了。”
楊儀簡直不敢相信,俯向外看去,卻正見到隋子云臉冷峻立在街邊,他手下士兵來回奔走,有人手中正拿著這樣的告示,這竟是隋子云親自經手的。
等楊儀從安平堂返回,卻見巡檢司衙門門口著許多人,一問,才知道這些人都是在檢舉曹方回蹤跡的。
楊儀不知說什麼好。
屠竹陪著向巡檢司衙門走去,楊儀且走且打量,忽然看到一個有點眼的影,凝神一,竟正是先前在曹家所見的大房二爺,他正也盯著楊儀,夜之中,那種眼神著莫名的鷙。
薛放的房中點著燈,楊儀本想去看看他的形,又聽說他把戚峰跟隋子云以及幾個麾下將都了過去,料必是有正經事。
正好楊儀勞累的很,便先回到自己下榻。
屠竹早打了熱水供泡腳,又詢問的口味,不多會兒端了一碗雪白的湯,正合楊儀的意思。
怪不得是薛放的邊人,果真伶俐。
楊儀吃了湯,自己抖出兩顆藥丸。
這些日子來來回回地奔忙,失了調養,連雷打不的八段錦都沒空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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