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星臣突然想起薛放在羈縻州的那些所作所為，不由也慨：“是啊，確實大有改進。”

初十四又問：“你地過來，就是為告訴屠竹的事？還是想看看人？”

俞星臣并無諱言：“都有。不過，還有另一件。”

從袖子中把決明畫的那張圖取了出來，又把決明失蹤的事告訴了。

初十四驚愕道：“好好的那孩子怎麼會不見呢？若說他自己走的……也不太可能，他是個最訥言向的，沒有人陪著，如何活的了？”

“所以當務之急，是趕把人找回來。線索應該就在這張圖上。”

兩個人齊齊端詳，俞星臣道：“這像是一地理圖，但北境的地理圖里似乎沒有這麼一。除非是他畫的，是地理圖上沒有的。”

初十四饒有興趣地問：“你都知道北境地圖是什麼樣兒的？”

俞星臣盯著紙上那一筆一劃，曲曲彎彎，道：“這有何稀奇。”

比如薛放，也是在進北境之前，就把北境的地圖在心中記的爛。

兩人正打量，卻聽一個聲音道：“你們在看什麼？”

俞星臣頭還沒回，便將那張圖折了起來。初十四轉道：“哦，狐貍出了。”

廊下來的人正是胥烈，他因為背上的傷不易挪，需楊儀給診看，竟一直都沒有離開。

當然，或許也有別的緣故。

胥烈道：“不過是一個諢號，我也不太喜歡，讓初軍護見笑了。”

初十四道：“我倒是喜歡，聽說有人給了十七一件兒沙狐皮做的坎肩……我也想要一件。”

胥烈嘖道：“狐貍還是極可的，何必如此殘忍。”看向俞星臣，掃了眼他手中的信紙：“若是有趣之，不知可否容我一看？”

俞星臣本是提防他的，可對上胥烈藍影搖曳的眸子，他心中一。

于是把決明所留的信紙打開，問道：“親王可能看出什麼來？”

胥烈端詳著那紙上所畫，卻見似是兩道蜿蜒長線，橫過整張紙，上面那條線中，又有一個墨團，下面這條要短很多，也有一個大點的墨團，而在墨團周圍，卻豎著四不明黑線。

胥烈本還帶兩三分笑，看到最后，他深深吸氣道：“俞監軍，你要是連這個都能看出來，那你就是真神人，我便該給你磕頭了。”

俞星臣不聲道：“當真？”

胥烈一驚：“嗯？你、你看出來了？”

俞星臣盯著他的臉，緩緩道：“這……大概是神鹿小城、外的長生南山吧。”

胥烈的臉難看的無法形容，口道：“你、你……你怎麼看出來的？這不可能！”

俞星臣不語。

初十四在旁笑道：“你竟然敢跟他打賭，活該你這狐貍認栽，趕跪下，我給你數著。”

胥烈的臉白中紅，無地自容。

俞星臣卻道：“初軍護莫要為難親王……我們雖知道決明的去向，但他為何要去此，尚未可知，我想答案仍在親王上，不知親王可否為我們解。”

胥烈簡直怕了他，莫測其高深。

加上初十四在旁打邊鼓：“狐貍，都不你磕頭了，這條件可合適的很。”

胥烈終于道：“你們都知道祖王城，傳說我們北原祖王在的時候，曾于長生南山發現……世間至寶，所以我先前才冒險上山。”

初十四忙問：“什麼至寶？難道又是跟什麼神鹿的寶藏傳說相關的？”

胥烈沉道：“寶藏或許子虛烏有，但長生南山之寶，在我朝宮廷記中有記載，究竟如何，卻并未明說。”

他說完后反問：“那個小決明，他去了長生南山？他為何要去，難道他不怕那只猛？”提到這個，胥烈心有余悸，背后正愈合的傷口都仿佛又開始疼。

第9章 一更君

◎春日遲遲，卉木萋萋◎

楊甯因為有孕的緣故,只在楊登的靈柩剛回來的兩天，回楊家守過靈。

顧莜便是在第三天出了事。

雖然被救了回來，但顧莜的形不算很好,幾個太醫番診看，很不容樂觀。

楊甯守著自己的母親。

著顧莜額頭上纏著的厚厚的細麻布,顯得的臉格外小了,寡淡的眉眼,蒼白的,跟之前那艷四不可一世的子,簡直判若兩人。

原本，楊甯還以為顧莜已經“走了出來”。

直到顧莜自戕，楊甯回顧之前種種,驀然醒悟。

原來……母親從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

從顧莜告訴楊登出了事、所說的話，到顧莜不辭辛苦地給未出生的孩子裳，種種叮囑,溫馨相……楊甯就覺著顧莜的反應有些太過平靜,但想不到居然會決絕到這種地步。

楊甯心中有什麼東西在堵著。

當時在聽說顧莜出事后,楊甯并沒有很驚慌，甚至沒有流多淚,滿心都是那句“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該來的終究會來。

此時此刻，楊甯看著面前的母親,覺著可笑。

顧莜這一輩子,都活在“楊登”兩個字上,為嫁給楊登,了多冷眼嘲笑,各種磋磨,依舊九死不悔。

就算被楊登“薄待”，但只要他哄一哄，就會滿足。

甚至于最后自尋死路，也都是因為楊登。

楊甯覺著這樣的子太過可笑可憐了，但同時又不能否認，顧莜活的，隨心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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