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是在利用自己，對他完全無。

沒想到，背后竟藏著如此苦心。

顧瑞河的眼前一片模糊，這短短的半個月，他的人生幾經生死，親朋好友，生離死別，抑的緒在此刻涌，幾乎想要痛哭一場。

宮中。

皇帝仿佛已經過了最危險的時候，原先就算醒來，也說不幾句話，如今已然好的太多。

能夠進湯水，甚至能在神好的時候，詢問朝中外之事，包括北境的消息。

當時北原要議和的消息已經傳了回京，朝野聽聞，無不大為歡悅寬。

畢竟如今皇帝正病重，而楊登的棺槨才運回京……楊院監可是為了北境而死的，京城的氣氛難免有些悲愴抑。

偏這時侯，又鬧出了漕司顧家謀反的事，弄的人心惶惶。

倘若這時侯北境再穩不住，那這社稷江山可就岌岌可危了。

幸而定北軍爭氣，轟轟烈烈地大了一個大勝仗。

而皇帝的龍也逐漸轉好，時局亦穩定。

不然，都不知道這個年該怎麼過。

端王將北境傳來的消息都報了一遍。

提到“駕親征”四個字的時候，他微微頓住，看向皇帝。

卻見皇帝微微頷首，并無什麼惱。

聽端王說罷，皇帝道：“也難為他們，竟然想出這樣的法子……哼，北原人以為朕病倒了，他們就可以趁虛而，這‘駕親征’的法子卻是反其道而行之，偏偏要讓他們知道，他們想錯了！”

此時兵部尚書忙道：“回皇上，如今北原那邊兒還流傳著，說是皇上英勇神武，天佑大周，不可戰勝呢。”

旁邊的俞鼐道：“這大概就是什麼兵法上的‘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北原人不著咱們的底細，天威之下，從此也必定不敢再犯境了。”

又有幾部的大臣一陣的奉承。

畢竟這假冒“駕親征”是犯大忌之舉，朝中也是有人心中駭然不忿的。

但俞星臣可是俞鼐的侄子，加上永安侯又確實極得人心，而假冒皇上的是小公爺……

雖然那薛十七素日行事有些不吝，但……看在立了大功的份上，那些挑剔的朝臣們也不便在這時候多說什麼，反而都替他們“開”。專門撿著皇上聽的說。

皇帝的臉上出久違的一點笑意。

魏明也忙湊趣：“只是讓人意外的是，這法子居然是永安侯提出來的，虧怎麼想的，偏是一舉兩得了。”

“朕果然沒有看錯人，”皇帝垂著眼簾，淡淡一笑道：“讓他們三個人去，果真是無往不利。”

輔國將軍孫鉉又說道：“誰能比得過皇上深謀遠慮，明見萬里。”

魏明接口：“永安侯能夠把北境百姓安置的穩穩當當，薛督軍又能把外敵打的主求和，再加上俞監軍左右調停，更加是如虎添翼了。”

皇帝雖覺著他這幾句說的頗為聽，可心中仍有一事。

皇帝道：“可知朕所擔心的……是折子上沒提的。”

魏明心中一，便不言語了。

幾位大臣彼此相看，不明所以。

端王問道：“不知父皇指的是什麼？兒臣即刻派人去催問就是了。”

皇帝不語，過了會兒才道：“縱然一萬個人去也是無濟于事。這件事……恐怕，要看天意了。”

魏明心一，臉都變了。

俞鼐眼神微變，地也猜到了幾分。

皇帝沒明說，端王跟宣王等人自然不敢追問。

他們退出之后，皇帝問魏明道：“陳獻那個小子，還在京嗎？”

魏明忙道：“回皇上，據奴婢所知他還在呢。”

皇帝哼道：“雖然是個好手，可惜始終太目無王法……”說了這句，冷笑道：“他先前跟薛十七最好，這大概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魏明知道他又想起了紫敏郡主的事，不敢吱聲。

皇帝道：“只不過如今朝中用人之際，暫時可以豁免他的死罪。”

魏明聽他表態，才笑道：“皇上說的是，奴婢看，這個陳十九，年紀比薛督軍還小呢，自然是有些年氣盛的，不過確實是個能臣……如今皇上以人才為重，是他的造化啦。”

皇帝哼了聲。

當初皇帝聽說紫敏跟陳獻的事，即刻下令把陳獻抓回來，竟是一副雷厲風行要將陳獻死的架勢。

等陳獻回宮后，被帶到苑，皇帝親自召見。

此后，聽說是留在了宮。

有說是被關在南衙，嚴刑拷打，有說是給皇帝暗中死，總之那一陣，流言蜚語漫天飛。

終于等顧家的事平息了后，才有人在巡檢司見著陳獻，原來他不知何時竟被放出了宮。

他竟然不像是經過嚴刑拷打的，至手足俱全，堪稱奇跡。

說到這里，魏明壯著膽子問道：“皇上方才說的，折子上沒報的事是……”

皇帝看向北邊的方向，還未開口，先嘆了聲：“這一場戰事雖是勝了，但來之不易，薛十七，俞星臣甚至連汀蘭都了重傷……哼，你以為楊儀會好端端的嗎？”

魏明了：“若是永安侯也了傷，折子上不可能不報的吧？”

皇帝的目深邃，低低道：“若是外傷還好說，你只管想想去了北境，走過多地方，做了多事，最后居然還弄什麼‘駕親征’，跟著上了陣……那個子，好好地將養著，還提心吊膽，何況是這樣勞過度？朕雖不是太醫，卻心里比太醫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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