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盡量穩住，但卻不由己，這雪窟從表面看不出來，一旦墜才知別有天，口狹窄而險要，借力落腳的地方難尋，初十四聽見自己的胳膊“嘎”地一聲響，像是在巖石上被撞裂了。

他悶哼了聲，一手抱著決明，瞅準時機，雙腳向著旁邊巖石上連踢出去。

這一來才將墜落的勢頭緩了緩，初十四提氣，總算平安墜落。

他立刻觀察窟周圍，此刻他所落下的地方，就像是一個葫蘆形的，底下竟沒有冰雪，只有他們墜落的地方，跟著跌下一些冰凌跟積雪。

多的是形形大大小小的石塊，也不像是上面一樣冷絕，就好像略微料峭的春寒時候。

正詫異，耳畔聽見水流的聲音，初十四正覺著疑，決明從他懷中掙出來，向前跑去。

他立刻跟上，卻見決明跌跌撞撞，跑了會兒，猛地止步。

初十四跟著上前，抬頭看去，卻見前方小溪潺潺，溪水明亮清。

而在上游的石堆之中，竟有一抹青青翠，正自在生長。

翡翠般的葉片，被風吹，隨風搖曳，而在諸葉頂上，卻是一抹小傘般的嫣紅，人參花！

這一幕又又詭異，初十四試著眼睛，確實不是幻覺。

“決明……”他輕輕了聲，不能置信：“是、是這個嗎？”

遲疑了會兒，決明點頭。

初十四狂喜，立刻就要上前，卻被決明拉住了手。

他不明所以，還以為決明要跟著他一起過去，便道：“不要，我去弄回來……”

決明臉上卻是忐忑的表，他拉住初十四不放手。

了，決明道：“不、不行。”

初十四更加奇怪：“什麼不行？”

“不能采。”決明嘀咕。

“什麼？”初十四很想再掏掏耳朵，不由笑了：“決明你在說什麼，我們辛辛苦苦上山，不就是為了它嗎？”

決明覺到他的不理解，也許還有一點初十四自己都沒察覺的怪責。

年的眼圈紅了起來，他覺著自己做錯了事，低下頭有點難過地道：“不能拿。”

若不是還有意思理智，初十四早把決明推開了，他看看那仿佛正在等人靠近的人參花，耐著子道：“那你到底告訴我為什麼。”

決明眨了眨眼，喃喃：“會、會壞。”

“什麼壞？我嗎？”初十四問這句的時候已經打定主意，若真是自己，他才不用擔心這些。

誰知決明搖頭，他著那人參花道：“它。”

初十四躍躍試的腳步戛然止住，扭頭問：“你、你又說什麼？”

決明左顧右盼，見先前因為他們落下來，帶了些許雪，他急忙跑回去，抓了一捧雪。

初十四怔然看他，決明把雪遞給初十四看，那雪花遇到滾熱的掌心，自然慢慢地變融化了。

決明指著那融化的雪水，又指了指那人參花。

初十四屏息：決明是說，這人參花就如同雪花一樣，拿在手中就會“壞”了？

心在驚跳……這已經是迫在眉睫，還能怎樣？

初十四文道：“那有什麼法子可以不讓它’壞’？”

決明盯著那朵的不像話的花兒，搖頭。

初十四呼吸都急促起來：“如果是這樣，那我們拼死前來，又是為了什麼？”他看向決明：“你不是說這花兒能救楊儀嗎？為什麼會這樣？”

這個問題決明沒法回答。

決明只“看到”了這個東西管用，但卻沒想到人參花是不能夠離開它此刻所生之的。

它生長在長生南山的一地形奇特的石窟中，這里四季如一，沒有風吹雪打，但卻有清泉滋養，氣候適宜。

如此過了漫長的年歲，了長生南山、乃至整個北境當之無愧的參王。

這樣的大參王，已經不能夠用“大補”之類的字眼來形容了。因為他的效用，遠在本的藥之外。

但正因為是絕世難得的大參王，要得到此，又談何容易。

連決明也是親眼見著之后才知道，原來最難的，不是那只吃人的老虎。

因為就算他們找到了參王，就算看著它在眼前，也依舊是帶不走的。

初十四走到哪參王旁邊，仔細端詳。

這并不是人參開花的季節，但是這參王頂上，卻是亭亭如傘的赤紅花朵，翠葉之下，是黑的參，然后是在土層之外的蘆頭跟蘆碗。

蘆碗是蘆頭每年枯萎落而形的碗狀的半圓痕跡，據說林下參是一年一個蘆碗，但是這只，卻累累的圓棱堆疊，已經看不出到底是多年歲了。

而人參的主等都在地下的黑土壤中，初十四手要去一，剎那間，那人參仿佛有所知般，翡翠的葉片簌然一抖。

初十四急忙手，嘖嘖稱奇，不敢再貿然行事。

決明卻沒有再盯著初十四，他看向頭頂，又看看后。

忽然，耳畔傳來了犬吠的聲音。

初十四也回過來，只聽到腳步聲響，他的心一，正不知來者是誰，卻見豆子在前尋嗅而來，后面，是薛放手中拄著一樹枝，正一步一步跟上。

薛放的樣子用一個狼狽不足以形容。

頭臉上都是傷，幸而不是什麼重傷，多半是傷，外頭的袍被撕扯的七零八落，再加上拄著拐杖，看著倒像是哪里來的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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