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會議室坐著的高級研究員，對異變植的認知都有多年經驗，經過最初的震驚后，很快就察覺到不對。

“那讓現場的異殺隊順便調查一下源頭的痕跡。”曹文耀出聲，“確認那株異變爬藤月季從哪來的。”

“如果真查出來私自攜帶植養，這樣的研究員必須付出代價。”坐在羅蓮雨旁邊的姚知許道。

沉默片刻的單云道：“人都死了，還要付出什麼代價。”

姚知許意有所指：“我記得這個研究員一直和趙離濃走得很近，單云，你該好好管管你們的組員，別行差踏錯。”

單云神冰冷：“不勞姚組長關心。”

他們爭論之際，嚴勝變在反覆看異殺五隊傳來的視頻，隨后撥通了趙離濃的通訊。

“正尚小區的那株爬藤月季死的蹊蹺。”嚴勝變似乎完全不知道死的那位研究員和趙離濃有關系，如常道，“你現在就在那，多觀察觀察，該取樣的取樣。”

他一開口，會議室所有人便自安靜下來，末席的羅翻雪抬頭，以為會見到趙離濃失態的樣子，聽見拒絕。

畢竟他們那幾個人的，在研究院都有所耳聞，從來都是一起共進退。

失去這樣一個朋友，想必沒辦法保持正常的緒，更不用說還要繼續實驗。

屏中的趙離濃垂著眸，片刻后掀起眼簾回復：“我知道了。”

沒有拒絕，如果不是有那麼片刻的沉默，連語氣都和之前沒有太大的區別。

到這一刻，羅翻雪不得不承認，趙離濃確實像極了嚴勝變。

無論發生什麼，好像都無法阻攔他們前進的步伐，永遠有一個堅定的目標。

羅翻雪眼神中出幾分迷茫，做不到這麼堅定。

在得知朋友死亡的這段時間，大概都無法順暢思考，如果……有真正的朋友的話。

將通訊掛斷，趙離濃手不制地了，但很快攥那塊不屬于自己的腦冷靜下來，目掃過周遭，最后落在窗戶邊緣的一個破碎花瓶：“我需要取樣，這里有沒有工？”

葉長明看向后面的五隊隊長：“把你們車里的工箱拿上來。”

異殺隊車里都會備著，有時候臨時授命，能用上。

“我一起下去拿。”嚴靜水在這里待不下去，要和五隊隊長一起走。

“那我……也走了。”危麗吸了吸鼻子道，怕再待一會，會發出哭聲。

幾個人退了出去，嚴靜水看著外面靠墻而立的何月生：“你也先下去吧。”

但房間的趙離濃已經靠近窗戶那邊，拿起碎裂的一片花瓶底部，經過這麼大的靜，里面竟然還有些許略渾濁的水。

“這株異變爬藤月季有可能是從一株鮮花開始生異變。”趙離濃好像再正常不過，將碎花瓶底部移到一旁，再低頭去看破裂窗沿上枯萎的藤蔓，“之前五隊行記錄儀中，它的規模更像是B級以上的異變植。”

碎了一片褐黃的葉子：“先是無限生長，再進開花階段，最后驟然枯萎，這是植正常的一套流程。”

“你不覺得很悉？”趙離濃轉頭著葉長明，也不等他開口，便自答起來，“當初丘城的異變構樹也完了這一過程，最終死去。嚴組長的藥讓植極速衰老致死，但因為細胞死亡太快，植中間發育過程被迫省略。這也是為什麼藥對A級異變植無效的原因，A級異變植細胞增值速度大于細胞死亡速度。”

“假使我們調整藥，讓它稍稍慢下來，促使A級異變植開花結果，讓它們進自然死亡。”腦中思路活躍異常，沒有停歇，“不，還不能保證它們開花結果會造什麼況……”

“趙離濃。”葉長明深深看向，“夠了。”

并未停下：“得確定這株異變爬藤月季死亡原因，我……”

葉長明忽然抬手捧住了半邊臉，指腹拭去落的淚。

趙離濃偏頭，終于意識到自己滿臉漉。

“十分鐘。”葉長明手微微一帶，將人攬進懷里：“在他們回來之前，你可以暫時放縱自己的緒。”

第153章 (撒謊)

午后灑向搖搖墜的樓棟，結構扭曲的窗戶旁，投著一道兩人相擁的模糊剪影。

“……他們快上來了。”葉長明低頭對懷里的人道，攬著的那只手自然而然松開。

“謝謝。”趙離濃后退一步道，還帶著點鼻音，目落在對方肩膀被淚水打的地方，“抱歉。”

葉長明著趙離濃的眼睫，始終克制著，連剛才的放縱也只是默默掉淚，不發出一點聲音。

葉長明從口袋拿出自己黑防護面罩，遞給：“新領的，還沒用。”

他指了指潤的眼睫：“我沒帶紙，你用這個。”

這是異殺隊平時外出任務時用的東西。

趙離濃沒接，搖頭低聲道：“謝謝，不用。”

抬手用手背隨便了，轉過重新去觀察那些枯萎的藤蔓。

“箱子拿來了。”五隊隊長將工箱拎上來，給轉頭看來的葉長明，“這棟樓現在是危樓，隨時有倒塌的可能，研究院那邊剛剛發來消息，說要調查這株異變植的來歷。”

趙離濃從葉長明遞過來的工箱中拿出取樣工，將窗戶上的東西掃倒進去，實際上枯萎的異變植樣本作用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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