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枯是什麼？是華佗轉世都解不了的劇毒農藥，只要喝下去一點，就只有死！

“我雖說世飄零，但也是個有尊嚴的人，這間既然容不下我，我就去間，那里有我爸，有小姑姑，有所有我的親人！”

裴胭仰著頭，眼淚悄然滾落沒鬢發間。

墻后的陸啟霆從不知道當年的裴胭曾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他一直以為，十八歲就敢爬上他床的孩兒，必定是貪生怕死不知廉恥為何的！

“陸家有個姓吳的老傭人，是陸家大宅里唯一對我好的人，發現我準備尋短見，于是就給我出主意，讓我去爬陸啟霆的床。”

陸啟霆是蘇韻最寵的小兒子，只要為陸啟霆的人，那就沒人敢再！

“我不敢，也不愿，就騙我喝了那種藥，將我推進了陸啟霆的房間里……”

說到這里里，裴胭早已泣不聲。

墻后的陸啟霆清楚聽到了裴胭說的每一句話，也聽到了絕痛苦的哭泣。

五年里，從未解釋過那一夜的事。

他也理所當然以為是裴胭自輕自賤，好幾次不聽他的話時，他都曾用鄙夷不屑的眼神著。

現在想想，他真是混賬，傷那麼深，卻猶不自知！

謝盼盼眼中滿是心疼憐憫，抬手輕輕抱了抱裴胭。

“盼盼你知道嗎？陸啟霆對一個人好的時候，本抗拒不了他的魅力。”

“他寵我慣我，我不過隨口一句‘好想看看海底珊瑚’，他便放下手中的事，帶我去斯卡伯勒島潛水看珊瑚！”

回憶起那些甜往事，裴胭心中越發疼痛。

現在想想，那些不過是裹了的砒霜而已。

“我難以抵抗上了他，我以為我在他心中是不同的。”

“直到他為了讓江黛黛得獎而剝奪我上臺比賽的機會，直到江黛黛弄傷自己又誣陷我，陸啟霆毫不猶豫選擇相信江黛黛……”

“他讓沈槐看住我，讓我在金鳥籠里自生自滅，他說我只配做個金雀，只配在他的下討生活，他說，我不過是他的玩與恥辱！”

裴胭抬手胡抹去眼淚，笑得比哭都難看。

“盼盼啊，我做了五年的夢終于醒了，他親手毀了我對他的，也親手碎了我的心，我想，我可能再也沒有人的能力了！”

墻后，張培林用幽怨的眼神看著臉蒼白的陸啟霆。

“臥槽，陸你這……渣男見了您都得跪地喊一聲祖師爺啊！”

對吧，你若是不喜歡人家小姑娘，就別和玩浪漫，先是欺騙的，又親手毀了的真心，這和殺人有什麼區別。

陸啟霆不在乎張培林放了什麼屁。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以為的悉全局，不過是管中窺豹而已。

那些所謂的真相本不是他以為的那樣，他本沒有掌控全局！

“不了！從他在練舞房撕壞我舞蹈服的那一刻起，我就將他從心底剜去了，他不配擁有我的，他只配和江黛黛這種人一輩子綁死！”

裴胭淡漠的聲音隨著夜風傳陸啟霆耳中。

這輕飄飄的話，卻像是尖刀剜心一般，讓他疼到幾乎站不住。

不了嗎？

這就不了嗎？

五年的，說不要就不要了？

陸啟霆心中充滿了道不出的惶恐與憤怒，這一刻，他不想再躲著藏著。

他真的醉了，醉到愿意放下陸家小爺的面子與尊嚴，像是瘋了般從墻后面沖出來。

他要抓住裴胭，他要將帶回到水岸林郡。

不沒關系。

恨他也沒關系。

只要在他邊，他可以什麼都不在乎。

去他的豪門權利爭斗！去他的海深仇！

不在乎了！他全都不在乎了！

他只想與這個將裴胭的人死死糾纏在一起，同生同死！

謝盼盼正準備關門，卻看到一個雙目通紅渾酒味的男人沖過來，一把推開了大門。

“哎，你誰……”

“胭胭！收回你剛才的話！你不許不我！”

陸啟霆盯著已經走到院子里的裴胭，聲音里帶著痛與惶恐。

“之所以不讓你去上臺表演，是因為這個比賽是變相的選妃宴，得獎的孩會為那些老頭子的臠與玩！”

“那江黛黛呢？怎麼就能拿金獎？就不用擔心做老頭子的臠？”

裴胭冷冷笑著，對陸啟霆早已沒了信任。

“就因為是你的人，所以才能置事外？唔，你們果然是真！”

陸啟霆半晌沒說話。

有些話牽扯到豪門太多污穢的，當著謝盼盼和張培林的面，他沒法說出來。

而且他不想讓裴胭知道太多豪門骯臟的事，純潔如雪，不該被玷污了！

“如果你半夜找到這里是為了解釋，那我知道了！”

眼底滿是淡漠與不耐，裴胭說道：“但這一切與我無關了，我不在乎真相是什麼！”

“胭胭！”

陸啟霆還是沒忍住，還是拉住了裴胭的手腕。

“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是江黛黛自導自演故意誣陷你，你沒錯，你了很大的委屈！”

若是那一晚陸啟霆能對說出這番話，裴胭一定會心的。

就像從前那樣，他們前嫌盡釋，伏在他懷中流幾滴委屈的淚，然后倒在那張大床上極盡纏綿整夜，重歸于好。

可回不去了！

在那一夜的狂風驟雨中，在面臨死亡卻求救無門時，親手掐滅了自己對陸啟霆的！

“還有網上關于我向江黛黛求婚的新聞，那也是假的，我不知道你了傷，我特意帶著你喜歡的鈴蘭花束去看你的演出！”

“我知道你生氣傷心，所以我打算哄哄你討你高興，結果黑天鵝一上臺，我才發現換人了，我去后臺找你，江黛黛趁機自導自演了那一幕！”

陸啟霆一向桀驁放，哪怕被人誤會，也從來不屑于解釋什麼。

可當他察覺到自己即將失去裴胭時，他慌了，他怕了。

看著裴胭滿是嘲弄與輕蔑的眼神，陸啟霆又絕意識到，他的一切解釋都是徒勞。

不相信他！

“十一說完了嗎？說完的話就請回去吧！”

果然，裴胭冷漠不耐的聲音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真相如何我早已不在乎，該說的我都說清楚了，我本不你！”

聽到這話，謝盼盼跳起來，罵罵咧咧將陸啟霆推搡著趕出了家門。

隨著門被關上，裴胭瘦弱不屈的影也消失在陸啟霆視線里。

那單薄破舊的大門，像是一堵堅不可摧的銅墻鐵壁，無將陸啟霆與裴胭割開。

他們明明離得這麼近，卻又像是離了那麼遠……

裴胭坐過的石凳上還有殘存的溫，地上還有沒干涸的淚痕。

陸啟霆蹲在地上，手心著石凳上的溫度，看著地上斑駁的淚痕，他的心像是被利刃生生割裂。

張培林心中默默慨，酒可真是好東西吶。

能讓陸啟霆這種冷清冷意沒有心的男人瞬間化為癡種，嘖……

深夜，陸家大宅一片靜默。

蘇韻睡眠不好，因此晚上九點之后，所有人都必須回房，誰若是敢發出聲音吵到主人，那就是找死。

可此時，管家柳六卻敲響了蘇韻臥室的門。

“夫人，您快去瞧瞧吧，爺正在后院打人呢！”

蘇韻剛睡著就被吵醒，翻坐了起來，看著空的側，眼底滿是郁。

披著睡袍打開門，柳六急得直冷汗。

“爺喝醉了，他把陳茉莉帶到后院，還有往日里跟著他的沈槐，正被掛在樹上往死里呢，我瞧這架勢，怕是要鬧出人命了！”

所以他著頭皮吵醒蘇韻，讓過去勸勸小爺。

聽到這話，蘇韻眉眼間滿是森。

還未進后院，就聽到鞭子打的聲音，還有沈槐的哀嚎，與陳茉莉驚惶的哭聲。

“爺我錯了！我再也不敢背叛您了，求您饒了我吧！”

進后院，蘇韻就看到雙頰腫脹出的陳茉莉正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邊站著當年對裴胭多加照顧的老傭人吳媽。

顯然，將陳茉莉打到鼻青臉腫的人正是吳媽。

而沈槐呢？

他被捆住雙手吊在樹上，上滿是斑駁痕，看樣子是吃了不苦頭。

渾酒味雙目泛紅的陸啟霆翹著二郎坐在椅子上，眼底滿是郁和殺意。

像是回到了陸啟霆張狂跋扈的年時代，他儼然就是將人命當做兒戲的紈绔。

“干什麼呢？啟霆，大半夜你在這里折騰什麼？

蘇韻快走幾步上前，皺眉看著陸啟霆怒聲訓斥。

“就算他們是家中的傭人，但這不是封建社會，也不是你能隨便打殺的時代，你這麼做，可是犯法的！”

陸啟霆嗤笑。

“犯法？喲，我還以為陸家大宅里的人各個兒都橫著走路，不將法律放在眼中！”

他那雙涼薄鷙的眼睛掃過蘇韻。

“殺人，真的犯法嗎？”

蘇韻的臉有些難堪。

“還是為裴胭的事嗎？不是早就過去了嗎？”

陸啟霆指著陳茉莉和沈槐，說道：“我還是氣不過這倆人對我的背叛，吃我的喝我的，結果掉頭反咬我？”

“我陸啟霆是那種輕易吃虧的人嗎？出不了這口惡氣，我睡不著覺！”

頓了頓，他扯著向蘇韻，眼底滿是嘲弄。

“喲，您怎麼把這事兒與裴胭聯系到一起了？這是在提醒我別忘了那個人嗎？”

蘇韻一滯。

半晌咬牙問道：“那你說，你到底要什麼！”

陸啟霆笑得邪魅幽冷。

“沈槐是我自己挑的書，我沒點頭讓他走，他就得繼續跟著我！”

“至于陳茉莉，繼續回到水岸林郡做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