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進廚房,付修彥才從怔忪中回過神,對上裴逸白似笑非笑的目。
付修彥深深吸了口氣,下心裏的震驚。
從剛才的對話裏,他這才發現自己之前所想的,都是錯的。
他誤會了。
原來,這個被打掃得幹幹淨淨的家,不是裴逸白的手筆。
而是宋唯一的。
付修彥到現在還是無法相信,宋唯一竟然能做到這些。
他記憶裏的宋唯一,雖然不會像付琦珊一樣大呼小,但是在付家的存在向來不高。
可又因為敏的份,所以也無法做到徹底的忽視。
可也是確確實實的十指不沾春水的,在付家,付紫凝從沒有苛待這一點。
“坐吧,喝點什麽?”裴逸白問。
“不用,謝謝。”
兩個男人面對面坐著,相對無言。
裴逸白沒有從宋唯一的口中聽過提起這位大哥,盡管付修彥對宋唯一的態度比付琦珊等人好一些,但他對付修彥依然生不出任何好。
從他的冷淡反應中,付修彥自然猜到了裴逸白不待見自己這個事實。
他也冷笑,本以為裴逸白對唯一是真的不錯,可現在看來,卻不見得。
“唯一以前,從來沒進過廚房。”付修彥面無表地看著他問,語氣帶著一怒氣。
裴逸白挑了挑眉,對上付修彥的目。
所以,他這是特地來為宋唯一打抱不平?
“然後呢?”裴逸白也沒有生氣,不不慢地反問,仿佛聽不出付修彥話裏的質問一樣。
付修彥一雙帶著薄怒的眼睛猛地看向裴逸白:“你竟然問我然後呢?作為一個十指不沾春水的,自從嫁給你之後,過得都是什麽日子?”
不等裴逸白回答,付修彥迅速而又有力地繼續道:“我本想著,你們真的相,在一起你能給幸福,那也沒什麽。”
“可現在,從一個天之驕變此刻,圍著你四打轉的家庭主婦,你不覺得愧嗎?真的,就要給一個食無憂的環境,就不該讓這種苦。就是在付家,甚至都沒有進過廚房。”
“看看現在……”
付修彥盛怒的話,說到一半,被裴逸白冷笑著打斷。
如果不是親眼看著付家的所作所為,他會衷心的以為,付修彥上門,只是為了給宋唯一打抱不平。
“慢著,付先生。”裴逸白慢條斯理地開口,英俊的臉,附上一層薄薄的冷。
他的表疏離而又冷漠,仿佛毫沒將他這個大舅子看在眼裏。
付修彥心裏一陣翻騰,臉鐵青,表更是難看。
“不要以你理解的,以你看到的一切,就固執己見地認為不幸福。你以為,你是誰?”
他并非涼薄冷酷之人,但此刻,裴逸白對付修彥的用語,可一點兒都沒客氣。
“你是大哥,知道喜歡的嗎?知道喜歡的季節嗎?知道吃什麽嗎?知道的夢想嗎?”
裴逸白站起,一句句問,付修彥臉一白,對于這些問題,卻一個都回答不上來。
“不知道,是吧?嗯,你是的大哥,你站在這裏指責我,你說不幸福。你以為提供了良好的環境,有很多錢可以花,有大房子可以住,就很幸福?”
這句話問得異常諷刺。
付修彥的臉鐵青,卻更是沉默。
“過去在付家的那些年,確實如你所說的,是十指不沾春水的,連廚房都不用進,有大房子住。可是,幸福嗎?你在說幸福兩個字的時候,心裏不虛?”
“付家,包括你這位大哥,在對待的份上,你認為你很功?你今日來,特地為打抱不平?那為什麽真的到你們的傷害的時候不來,非要等傷痛過後,才來顯示你的俠義心腸?”
“請問,哪位哥哥會像你這樣的?付先生?”後面的付先生三個字,裴逸白咬得極重。
而付修彥,已經被得額頭冷汗涔涔,無從解釋。
他沒想到,自己出于維護的立場,為宋唯一打抱不平的結果,竟然是被裴逸白質問得無言以對。
“你母親所作的一切,你這位當大哥的,不會毫不知吧?你妹妹試圖傷害宋唯一的時候,你這個大哥在哪裏?”
“那都是……”付修彥試圖解釋,卻被裴逸白搶先一步回答。
“誤會嗎?什麽誤會,需要拿姓名來開玩笑?什麽誤會,需要以毀掉宋唯一的一輩子為代價?好一個牽強的誤會。”
頃刻間,剛才的對峙,和付修彥的慍怒,在裴逸白一句句犀利的語言下,變為死寂一般的沉默。
見他不說話,裴逸白又說:“付先生對唯一的關心,我銘記于心,也謝謝你的過問。只不過,這種關心,還以後盡量一些。現在的生活,或許是你這位大哥無法接,無法理解的。但你不是,你不知道沒了付家的羈絆有多幸福。”
“以後,付先生還是來吧。”
裴逸白看他這個模樣,心裏冷笑,思緒已經千回百轉。
“我想,付先生這個時候估計也沒有胃口了,不妨先回去吧。”裴逸白直接趕人。
目留意到付修彥旁邊的禮盒,裴逸白很快猜到裏面裝的東西。
這是特地來送給宋唯一的?擔心沒有服穿著出席榮景安的生日宴?
付修彥扶著沙發站起來,心裏一團麻,整個人狼狽不已。
“你忘了這個。”裴逸白指著禮盒,住付修彥。
幾分鐘後,付修彥離開,只剩下他“哐當”一下關門的聲音。
裴逸白扯了扯角,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很快轉向廚房。
他邁步走到廚房,宋唯一的脖子上掛著的圍帶,右手正翻炒著鍋裏的菜。
“咦,你怎麽進來了?大哥呢?”宋唯一驚訝地問。
裴逸白靜靜看著,微笑道:“他有急事,接了個電話就回去了。”
宋唯一沒有多想,了然地點了點頭,“哦,那他就沒有口福咯。不過家裏的阿姨煮的比我好吃,也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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