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著脖頸,眼神深邃,眉眼間淬著緒讓捉不。
他可以像剛才一樣親的抱,但雙手始終規矩,不曾越過界限一步。
月泛著淡黃的暈,坐在這個位置,一手,像是對月亮手可及。
但現實很殘酷,所謂近在咫尺的月亮更像是鏡中花、水中月,一撈下去全碎了倒影。
“哥哥......”心里憋著勁兒,跟蔣巧待了這麼段時間,就愈發襯托出自己的自卑。
在喜歡的人面前,人人都變膽小鬼。
所以小姑娘是真心實意地羨慕蔣巧,能不顧一切,哪怕背著分就得出來赴一場和宋遇南的約定。
沒有這樣的勇敢,只能自己承所有的歡喜與慌。
“褚瀾川,你有喜歡的人了嗎?”一口氣問出來,便垂下長長的眼睫。
褚瀾川的影在月下勾勒的寂寥,他脊背彎了半分,能通過薄薄的一層短袖看清楚脊椎骨的形狀。
很難形容,兩人相這麼久,云昭一直覺得他籠著揮散不去的孤寂,不說話時更甚,總是心事重重的。
講真,他那時候對小姑娘這個問題沒太當回事,自然沒法兒理解那些心思。
聞言,他靠在墻,很是恣意:“小朋友,這麼關心哥哥的私生活啊?”
云昭的視野里不再是他的臉,而是燈璀璨的夜景和街道上的幾棵樹。
褚瀾川大半個人都陷墻邊的影,黑暗籠罩在面龐,他出一煙,慢慢點燃,看著煙青裊裊飄升。
沒有得到正面的回答,云昭的心死的更快了。
“伯母、伯母讓我問的......”一急起來說話很容易染上哭腔,偏偏不是刻意造作的那類型,聽得人能到骨子里。
于薔確實在面前提過自己的擔憂,說是褚瀾川年就經歷了顛沛流離、父母雙亡之痛,之后若找不到個意中人許他溫對他好,很難彌補前半生的傷痕。
但這個謊撒的著實百出。
于薔喜歡叨叨這事兒不是一天兩天了,非要問他有沒有找朋友,也不會讓小姑娘為中間人,還得這麼旁敲側擊地問。
他虛攏著煙頭的猩紅,話語間還是周旋著:“是不是我們昭昭有喜歡的人了?”
云昭說不出話:“......”
是,現在就想告訴褚瀾川,有喜歡的人了,可是怕他聽不到下半句就得教育說:“小孩兒得好好學習,別在別的事分心。”
他不正面回答,就干脆以牙還牙:“哥哥也要關心妹妹這些嗎?”
褚瀾川旋即敲落煙灰,繼續吐出一蓬煙霧。
“那得等你年,我這個名義上的哥哥才能不管你。”
話說的決絕,聽的出來他并不太想談這些話題。
云昭從墻上跳下,心難以名狀,直到溜回宿舍躺在床鋪上還是輾轉反側。
很快,半個月的軍訓日子如白駒過隙,唯一變化的只有男生生的。
云昭還算好的,涂好了防曬加上天生白,并沒有多大差。
等到軍訓結營儀式后,所有人拖著酸疼疲憊的軀回宿舍收拾個人品。
好不容易熬過了半個月的魔鬼訓練,當然是值得放個鞭炮慶祝的喜事兒。
但江高變態就變態在這里,通知早早抵達,說要在明后兩天舉辦考試,和中考績一樣作為第一次班排名很重要的依據,相當于底測試。
云昭拖著行李箱,往學校外走的一路上還能聽見許多人的議論。
“不知道明天和后天的考試難不難啊?我暑假上了快兩個月的培訓班,差不多學到高二的知識了。”
“跟你們一比,我是真的玩瘋了,好多知識都忘記了......”
“......”
蔣巧同樣冒出一聲嘆息:“明后的考試,我算是廢了。”
能上江高有幾運氣的分在,這回運氣怎麼樣全看造化。
兩人正好走到校門口,對面一條街道上有很多八中的學生,他們今天剛剛開學。
云昭想起來了那一晚圍在宋遇南旁邊的八中學生,也隨意搭腔問了句:“蔣巧,你認識八中的人麼?”
蔣巧含著顆薄荷糖,拿好遮傘的傘柄說:“宋遇南就是八中的。”
說“宋遇南”這三個字會說的很輕,藏匿著剝繭的意。
“我爸媽跟他爸媽認識,我哥跟他關系也好。”
說實話,云昭還驚訝,兩人居然認識這麼久了。
“后來他們家出事了,我爸媽借錢替他們頂了一陣子,宋遇南差點輟學,中考發揮失常。”蔣巧說的很平淡,但一直是旁觀者宋遇南陷痛苦的人,沒辦法到不心疼的。
兀自慨著:“宋遇南的績可比我好多了,從小到大我爸媽一直念叨,說我的績有他的一半就好了。”
命運就是這麼的戲弄人,宋遇南落榜去了八中,兩年后考上了江高。
“不過他唱歌一直都很好聽......”蔣巧回想起小時候纏著宋遇南給自己唱歌的場景,心頭不涌上幾分甜。
那天晚上,天氣很熱,但宋遇南的歌聲似是擁有能平人躁的力量。
“我相信——”蔣巧了傘柄,話語篤定不移:“他一定能站在更大的舞臺上,會有很多人聽見他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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