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兒家的名聲,外祖母明知道母親一定會擔憂,為何不直接說?
恐怕并非是信中不便細說,而是本就沒有先取消婚事,是先去信的揚州!
倘若晏長風主意大不愿嫁,就證明不聽話,不好把控,那麼最終嫁裴家的可能還是大姐!
晏長風心里忽然有些悲涼,一直以為外祖母疼大姐,曾經還勸母親相信外祖母不會坑自己的外孫,如今看來,大姐不過也是一顆棋子而已,或許是有疼的分不假,卻終抵不過權益。
“一切全憑外祖母定奪!”的態度越發堅定,是堅定了不能任憑擺布的心。
“好孩子,你一路奔波,且先下去換裳歇一歇。”大長公主態度越發和善,“就住你母親出閣前住的院子吧,我已經人給你收拾好了。”“多謝外祖母費心了。”晏長風朝齜牙笑了笑,“那我先退下了,回頭再來看您。”
“去吧,注意點言行。”大長公主和悅地看著。
目送晏長風出了門,大長公主才收了笑,朝邊的厲嬤嬤說:“你說的沒有錯,這孩子膽大有腦子,能比長鶯事些。”
厲嬤嬤點頭稱是,“只是要委屈了嫁給那樣一個人。”
“沒什麼好委屈的,嫁給什麼樣的人,全看自己怎麼拿,沒本事的自然委屈,有本事的便不會委屈。”
厲嬤嬤點頭,“還是您看得徹。”
晏長風由府里的丫頭引著去往母親的竹芳園。竹芳園是距離世安院最近的一院子,只因姚氏寵,在府里的地位高于兩個哥哥之上,一應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經過一道曲廊,在將要到竹芳園時,忽聽見姚文媛在訓斥人。
晏長風瞇眼看去,不算寬的廊道上站了兩撥人,一面是姚家的幾個姊妹并幾個丫頭,一面是自己的人,而正在被訓斥的是的小丫頭如蘭。
“到底是小門小戶里教出來的,連個路也不會走,不知道見了主子要避讓嗎?”
如蘭捂著一半臉跪在地上哭著道:“姑娘您講講理,我明明是讓了的,讓開的空檔也足夠您過去,可您非嫌地方小讓我們退出去,這一條曲廊我們已經快走到頭了,又抬了這麼多東西,要怎麼退呢?”
“聽聽這伶牙俐齒的。”姚文媛跟邊的姐妹說,“什麼樣的主子有什麼樣的丫頭,一樣的沒大沒小,你讓的這點道哪里夠我們走呢,你們這些破木箱子那樣尖銳,劃破了劃傷了算誰的?”
“是啊,我這才換的新子呢,可不想勾了!”一個年紀小些的姑娘說,“二姐還是他們退出去吧。”
“你可聽見了?”姚文媛對如蘭說,“抬著你們的箱子退出去,要麼就先丟到外頭花園子里,你們自己選吧。”
第30章 反擊
“呦,這麼熱鬧?”
晏長風抄著手走到跪著的如蘭邊,抬著的胳膊將人拉起來,“怎麼了這是,剛進門怎麼就跪了,呦,還挨打了呢?”
如蘭見了自家姑娘越發委屈了,哭個不停。
“瞧瞧這哭的,好像我讓你多大委屈了似的。”姚文媛教訓人也端著貴風范,“我不過是教你當下人的道理,不是你有理就能行的,這也是為了你好,咱們這樣的人家規矩多,不比你在原先的地方隨意,等你隨你家姑娘嫁國公府,自然激我今日這幾句教訓。”
“二表姐說得極是,如蘭你可要好好聽著。”晏長風一副教的姿態。
姚文媛見態度好,便也不好再發作,“那得了,今日這事就過去了,長風表妹,還請你讓你的下人把東西抬走吧,這大白日的搬東西可要多長點心,莫要走這樣的小徑,萬一有個磕的可不好。”
晏長風面為難,“二表姐說得有道理,只是我們前面沒幾步便到了,東西好容易搬到這里,再返回去有點費,丟出去呢砸到外面的花花草草也不好看,要不這回您就委屈,先讓一讓?”
姚文媛聽好話說盡就是不讓,頓時秀眉一皺,“敢我話是白說了嗎?”
“沒白說啊,我們都教了呢。”晏長風比畫了一下箱子避開后剩下的地方,“我尋思著這麼塊地方也不算小了,表姐您材那麼好,橫著豎著走都沒問題的。”
“這哪里能走!”方才那個小姑娘又幫腔助勢,“你們的箱子勾到邊又怎麼說?我新做的裳可貴了!”
“這位妹妹是?”晏長風沒見過比自己小的姐妹,所以不認識。
“我是姚老二家的幺姚文琪!”小姑娘自報家門。
“哦,是四表妹。”晏長風笑說,“沒關系,你走走看,勾壞了我賠你十件不重樣的,你盡管走就是。”
“啊?”姚文琪年紀小見識短,沒見過這麼財大氣的姐妹,吃了好大一驚,”真,真賠十件啊,那可以選樣式麼……”
“文琪!”姚文媛瞪了四妹妹一眼,著火氣道,“長風表妹,這就不是賠服的事,今日你丫頭沖撞了我,若不是看在你們初來乍到的份上,定不會這樣過去的。”
晏長風笑,“賠服不行,打一掌也不夠,那我累問一句,依著府上規矩,還要怎麼罰我這丫頭啊,莫不是還要刑?”
姚文媛噎了一下,當然不可能刑,只是本就為出一口氣,強梗著脖子道:“這若是我的丫頭,早就被我攆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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