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時眉本來也沒有多生氣,不過是想跟男朋友的嗔心態,但隨便耍一下小脾氣,也能得到岑浪這樣認真耐心的解釋,又怎麼會令人不開心呢。
“是…嗎?”時眉佯作質疑地瞇眼問他。
岑浪低頭笑了,近一步,
“早上結束我有沒有第一時間親你?”
“好像有…”時眉被迫后退。
“洗完澡是不是抱著你睡的?”
“好像是…”時眉又退一步。
“按照你的要求,親一下才能出門。”他將人到墻角,懶淡低眼,反客為主,
“你今天出門,親我了麼?”
“我親——”
“不許說謊。”
“…沒有。”
岑浪滿意地勾起,緩緩站直子,雙手兜,吊兒郎當地看著,說:
“那怎麼辦呢,時律師?”
一句不顯而的威脅話。
時眉四下掃視兩眼,瞥見沒人,手摟上岑浪用力親吻一下他的臉頰。
離開時,看到他臉上清晰印落的完整印,時眉瞇起眼,像是在欣賞自己的“作品”,輕嘖一聲:“寶貝,你買的這個口紅號還真不錯的嘛。”
岑浪順勢扯住,抬手搭上的肩攬著走,眼倨傲不羈,懶腔懶調地帶點小得意,下頜稍揚,嘁笑:
“我的眼什麼時候出過錯?”
時眉忍著笑:“驕傲之前,你確定不把臉上的口紅印掉嗎?”
“什麼,回家接著試。”
“只能在你臉上試?”
“不然?你還想在哪兒?”
“我還想…在昨晚我親親的地方可以嘛浪浪~”
“……”
甚至上車后,只要一到僅剩兩個人的時候,時眉就開始肆無忌憚,
“怎麼不說話啦?昨晚你一直喊我寶寶,得可好聽了,這麼快就忘啦?”
說完開始上手,“沒關系,你要實在忘了,我就在這里幫你回憶回憶。”
岑浪抬手雙指夾住的,咬牙切齒:
“時眉,別作死。”
……
午夜,驟風哀鳴。
隆冬蕭寒,冰封顛潦冷寂,自北南下而來一場流離失所的颶風,吞噬云雨,刺穿濃霧,漠傲如狂暴蠻勇的野心家,踢踏鐵蹄造勢攪這個夜晚,無從安寧。
可家庭影院,春和景明。
壁爐灼然上等雪松木。
珍妮小姐的蕊瓣被倒吊烘干,混合小柑橘投撒爐一同蒸烤,冷消清冽中滲縷甜滋味,仿若傾翻在年上的花,浸染木質尾調,恰到好。
投影墻放送《聞香識人》。
留聲機娓娓流瀉《一步之遙》。
整間影室只有一盞燈。
一盞斜拉式落地氛圍燈高挑拉罩,打投出與紫的撞碎影,一半浮華,一半幽郁,漸然暈圈雜糅歸合,敷彌落下。
“當啷”一聲脆響。
時眉手持高腳杯,與岑浪杯相撞,一飲而盡。放下酒杯,雙手拎起紅邊曲膝低頭,向岑浪致以公主點頭禮。
岑浪懨懨挑眉,耐著子配合地單手微舉,打轉兩圈,在左肩前,半彎腰,一個紳士禮稀釋在他桀驁氣質里。
野不馴,風雅又風流,
舞曲高。
時眉被岑浪摟住腰肢,一手搭上他的肩,另一手與他指掌相抵,儼然端
起雙人舞姿的架勢,起范很足。
他們腳在白長絨毯上,借這曲《一步之遙》的短暫切分音節拍,步踢、旋轉、摟腰,舞步錯,進退往來。
配合出一曲熱激烈的,探戈。
不,不是配合,
應該說是,較量。
一如他們床上床下習慣的較量,岑浪優雅不拘,時眉明艷奔放,兩人勢均力敵,明暗拉扯,彼此抗衡。
這已經是他們練習的第十天。當岑浪告訴即將來臨的游艇晚宴上需要跳舞,問想跳什麼時,人斬釘截鐵地拒絕華爾茲,就要跳探戈。
岑浪自然無可無不可。
只是,大學在興趣社團學得那點三腳貓皮,該如何與自跟隨私教練習純正探戈舞步的岑浪呢。
明知贏不過,還偏要較勁。
還從不知認輸。
總這樣,倔強,執拗,又迷人。
當這段烈如野火的探戈,以時眉邁錯最后一個舞步而告終時。
“你輸了。”
岑浪當然不會為放水,認真對待每一場較量,才是對對手最好的尊重。
他扯起角,做了個勾點手勢,
“過來。”
時眉努努,認栽般小步挪蹭著。
然后十分自覺地探過去,給他一顆腦袋,閉雙眼,音叮囑他:
“輕點兒彈呀你……”
岑浪哂笑了聲,“愿賭服輸啊。”
時眉哼了下,也不指他會手下留,用力閉著眼睛,雖然這幾天眉梢被彈,但每次都還是莫名張,張等待著額頭上那一下彈響。
然而——
預想中的脆疼并未襲來。
取而代之的,
是落在上的舐吻。他的吻。
本不必半字語言,時眉迅速回應他,膠著黏膩的舌吻近乎發地發生在下一瞬。然后,壁爐噼啪點點的白噪音里,混些許別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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