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明白,這是翔云郡主管家,見到有人分權,便有意為難下,這樣顧嘉到時候顯得無能,容氏會親自出手管家,這樣等到翔云郡主生了孩子養好子,能輕易地從容氏手里接過管家大權。
而若是顧嘉一旦上手了,翔云郡主便是接過來了,只怕府里也有了顧嘉的心腹。
當下笑了笑,便道:“王嬤嬤,你怕是不知道詳細吧,既是不知道,那就出去吧,我自去請教大嫂就是了。”
王嬤嬤一愣:“我怎會不知,問我就是,若說郡主那里,懷著子,哪勞得了。”
顧嘉道:“大嫂懷著子,所以我才要盡快把府里這一攤子拿起來,如果不然,大嫂這邊肚子大起來,力不濟,我卻不能上手,到時候勞煩的是誰?你在這里,吞吞吐吐不肯講詳細,分明是不好好教我,由此耽擱了我掌家,也就耽擱了大嫂的子,這后果你想過嗎?若是這其中有個什麼差池,我就去夫人面前回明白了,只說這管事嬤嬤本不管事的,一問三不知,還是另外換個人吧。”
這王嬤嬤一看,倒是意外,沒想到這二才娶進門的媳婦,竟然這麼厲害,皮子也狠,說話間就到了告夫人的地步。
當下沒法,看了看翔云郡主。
翔云郡主示意王嬤嬤等人下去,于是嘩啦啦的,屋子里全都出去了,只剩翔云郡主和顧嘉兩個人。
翔云郡主看了眼顧嘉,淡聲道:“我素來不喜和人爭執,更不喜歡多事之人。”
顧嘉道:“我也不喜歡和人爭,就喜歡安安靜靜地過日子,也更不喜歡多事之人。可是誰要招惹到我頭上,我管它是什麼,總歸不會讓對方好過就是了。”
這話說得有點狠。
翔云郡主有些意外,打量了顧嘉一番,這才道:“早就聽聞你的大名,果然不假的,你并不是好招惹的,不過——”
淡聲道:“你當知道,這是孟國公府,不是博野侯府。”
言語間的倨傲顯而易見。
顧嘉笑:“我管它是哪里,反正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若是婆母不讓我掌家,我自是好好地在房里繡花讀書,但是婆母既讓我掌家了,那我便要做好。誰攔我,就是故意和我作對,就是違背婆母的意思,那我就得搞清楚,是誰要針對我,是誰要和我過不去。”
翔云郡主看顧嘉這個樣子,也跟著笑了笑:“弟妹說得也對,婆母的吩咐,你確實應該做的,不過你也不必如此鋒芒畢,這里沒人針對你。”
說完,揮揮袖,帶著人徑自離開了。
顧嘉覺得好笑,自己把提防得跟什麼似的,如今卻說別人鋒芒畢,這皮子果然不愧是王府里出來的。不過也沒說什麼,當下抱起那些賬簿,決定沒人教就自己啃,就不信啃不下來。
啃了老半晌,依然焦頭爛額的,雖然之前看過店鋪的賬,不過這府里的賬卻是不太一樣,要涉及到各種國公府的規矩禮錢月錢的,若是不知道背后的故事,只一味看賬,是本看不懂的。正愁著,齊胭跑來了。
齊胭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顧嘉,最后問:“你沒事吧,沒被大嫂欺負吧?”
顧嘉:“你看我像是被大嫂欺負的樣子嗎?”
齊胭嘆息:“我娘讓你學著管家,也是為了你好,你以后就知道了。不過咱們這大嫂可不是簡單人兒,到底王府里出來的,反正我不太喜歡的……”
顧嘉:“沒事,這也算不得什麼。”
懷著子最大,也不可能因為這個去容氏面前告狀,那才是犯傻呢。如今能讓別給自己下絆子,那就很好了。
話雖這麼說,齊胭卻是依然一臉同,又問顧嘉這賬簿看得如何,顧嘉嘆息:“看什麼啊,我本看不懂啊!”
齊胭低頭瞧了瞧,也是一臉懵,同又無奈,最后終于眼前一亮:“你可以去問我二哥哥啊,他肯定懂的!我記得他小時候就幫著我娘理過賬的!”
顧嘉聽聞大喜:“真的,我竟不知的!”
齊胭見這麼說,噗的笑出來:“也對啊,二嫂嫂怎麼可以不知道呢,畢竟二嫂嫂是二哥哥的心頭啊!”
其實顧嘉說“我竟不知的”是因為上輩子好歹四年夫妻,按說非常悉了的,但是現在被齊胭聽在耳中,自然想歪了,當下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便咬牙道:“你來打趣我!”
齊胭卻想起一事來,掩笑:“阿嘉,你可知道燕京城里最新的笑話是什麼?”
顧嘉不懂:“什麼?”
齊胭憋著笑道:“人家都說,我二哥哥回門的時候坐騎因為沒吃草料駝不他了,他只好鉆馬車去!如今這‘馬沒吃料’已經個笑話了。”
顧嘉一聽,滿面通紅,須知這鉆馬車,自然是鉆人的馬車,怎麼聽怎麼人,當下便去揪扯齊胭:“你還說?你這不是跟著別人來編排我嗎?不幫著我澄清,竟然還這麼傳話,你就知道欺負我,也敗壞你哥哥的名聲!”
齊胭哈哈一笑,吐舌頭:“好嫂嫂,你就認了吧。”
顧嘉恨道:“等我回去和你二哥哥說,讓他來教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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