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嬤嬤看進來了,忙笑著上前迎:“二過來了啊,這外面正下雨呢。”
對顧嘉一向是殷勤的,笑得邊一圈兒的褶子,顧嘉沖點頭:“這不是想著早間時候太太打了個噴嚏,說話也有些鼻腔,我怕寒,今日又下著這雨,便說熬個湯給太太驅寒氣,也補補子。”
說著間,讓七巧兒將那裝了湯煲的提籃奉上來,放在桌上。
容氏聽得,自然是,笑道:“難為你細心,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打幾個噴嚏,我如今穿暖和了,也就沒再打,你管家里頭這些事,也是忙,又何必心這個。”
顧嘉笑道:“母親,你是不知,燉湯可是我的拿手好本領,你嘗嘗就知道了,我這是一柴熬出來的一只。”
“一柴?”
容氏和趙嬤嬤都有些驚訝,顧嘉這才說起來:“對,從頭至尾,只用一柴,慢火細燉,才能將那湯熬出滋味。”
任憑兩個人都是見多識廣的,聽著顧嘉這本領,也不免好奇了。
要知道兒媳婦看看當婆婆的打個噴嚏,心里就記掛著親手下廚給燉湯,這本就是至孝了,誰知顧嘉卻還有這般本領。
于是顧嘉和趙嬤嬤伺候著,盛了一碗,端給容氏喝,容氏品咂了一口,面上驚喜,連聲道:“好喝,這湯可真味,是好喝!”
趙嬤嬤喜得不行,夸道:“二可真是人手巧,又孝順又能干,這都是太太的福氣!”
容氏自然高興,由顧嘉伺候著把那碗喝了,又問起顧嘉如今府中的一些事來,顧嘉都一一說給聽,也有些自己不太懂的人,就先請教容氏,這婆媳二人有商有量地說著話。
正說著間,就見翔云郡主那邊的小丫鬟冬至匆匆忙忙地來了,急急惶地道:“太太,大上不舒坦,說讓我給您過來說一聲。”
容氏聽著一驚,趕放下碗:“這是怎麼了?可請了大夫,快去請大夫。走,阿嘉,陪我一起看看。”
顧嘉聽著,自然也不敢大意,忙跟著容氏過去翔云郡主。
去了后,只見翔云郡主正側躺在那里,眉心微微蹙著,顯見的是難,兩手捧著肚子,看上去好不可憐。
見容氏和顧嘉過來了,微微搖頭,虛弱地說:“我沒事,只是剛才有一陣頭暈,便說躺一會兒。”
容氏握著的手,無奈:“你這孩子,不舒服了趕大夫,你這月份大了,不是鬧著玩的。”
翔云郡主這一胎估著是六月生,而齊胭那里是七月出閣,這事趕事家里都趕在一起,實在忙得厲害,容氏生怕一個不小心疏忽了。
要知道翔云郡主肚子里這可是頭一個孫輩啊!心里也是日日盼著的。
這時候大夫來了,匆忙跑來,給翔云郡主過了脈,卻是道:“只是氣不通而已,并無大礙,雖說如今肚子大,子不便,但還是要多走。”
容氏自然連聲應著,又說讓大夫開藥給翔云郡主補補。
大夫卻道:“這個倒是不必補,不但不必補,反而要飲食清淡,要吃多餐。”
容氏聽著一怔,之后又詳細地問了大夫,讓旁邊的孫嬤嬤統統記下來,囑咐翔云郡主務必照辦。
婆媳兩個人在翔云郡主這里折騰了半晌,這才說要回去,路上,容氏嘆了口氣,搖搖頭道:“阿嘉,我原本還想著,你那湯味道不錯,想著送過來給嘗嘗,說不得我孫子喝,如今看來,也不必了。”
大夫都說了飲食清淡,那就只能清淡了。
顧嘉噗嗤一笑:“母親,等大嫂生了,自然不缺湯喝,至于咱家的小爺,那更是金湯銀水的,不必著急在這一時。”
容氏想想也是,之后自己也笑了。
看了眼顧嘉,笑道:“對了,阿嘉,你每日忙著府里的事,太過勞,閑來也多陪陪逸騰,你們親也有些時候了,該想想這子嗣的事了。”
顧嘉聽著,心里咯噔一聲,不過面上卻是笑著,頷首道:“母親,我知道的。”
回去后,想著,定是那喜鵲的娘趙嬤嬤在容氏面前提了什麼的,容氏便催著也早點懷上。
其實當婆婆的這麼想也沒什麼,只是這麼一催,心里多有些忐忑。
多想著嫁過來沒一兩個月就懷上,徹底解了上輩子的后顧之憂,從此后膩在齊二懷里,兩個人好好地過這一輩子。
可如今五個月了沒靜,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呢?
想著翔云郡主懷上了孩子的種種不便,反倒羨慕起來,多好啊,想有都不能有呢。
正胡想著,只見窗戶外面,齊二回來了。
他穿著一蓑,迎著那細蒙蒙的小雨進來,雨雖并不大,但是卻已經把蓑浸潤了,那蓑便再雨中閃著潤的亮黃。
顧嘉心里有些疲乏,也沒起來,就用手拄著下,靠在窗欞上看他。
齊二進了屋,由丫鬟伺候著下了蓑,又進屋換了一干凈清爽的袍子,之后才過來。
“怎麼在這里坐著,看什麼呢?”
他順著的目往外看,院子里沒什麼稀罕的,朦朧細雨芭蕉葉,又有石榴樹的綠葉在風中雨中招展,除此就是紅瓦青磚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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