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晉燕舉報景楓的罪名有很多項,包括早年間的灰產業、稅務問題,還有梁家部錯綜復雜的關系。
梁晉燕是景楓的CEO,他手上握著的證據和資料是最齊全的,警方收到他的檢舉之后立刻進行了立案調查。
景楓的高管,以及梁家的所有人,都被警方控制了。
這其中自然也包含梁晉燕——雖然是他舉報的,但這些年,景楓一直是他在掌管,他是不可能離責任的。
新聞的評論區直接炸開了鍋,幾乎清一地都在質疑梁晉燕是不是中邪了,為什麼要舉報自家的產業?
他這一舉報,愣是把自己都弄進去了,就算是爭家產,也不至于用這麼蠢的方式吧?
甘斕劃到評論區,看著這些言論,抿了一條線。
之前也和這些人一樣,以為梁晉燕和梁商承斗是為了爭家產。
可直到現在,才醒悟——
梁晉燕本就沒有稀罕過梁家的家產。
他這些年接管景楓、表現出想要爭家產的模樣,只不過是想讓梁家在某些方面“放松警惕”。
如此一來,那些違法犯罪的證據才順利地送到他手上。
權力和金錢是莫大的,沒有幾個人能夠抵抗。
梁商承一心只提防著梁晉燕和他爭搶繼承權的事兒,卻從未想過,梁晉燕要做的是和他們同歸于盡。
同歸于盡……
甘斕又一次想起梁晉燕當年奄奄一息倒在地上的狀態。
那應該只是梁商承對付他的諸多手段之一,那次他沒有死,回去之后,必然有第二次,第三次。
人的生決定了求生是本能,如果不是被摧殘到一定程度,誰也想不出同歸于盡這種辦法。
——
梁晉燕這一招,不僅梁商承不曾想到,就連他邊的人都不曾想到。
鄒澤譯、權曄和程應錦都是從新聞里看到這件事的。
他們三個人想要去找梁晉燕問個清楚的時候,梁晉燕已經被警方帶去調查了。
鄒澤譯毫不猶豫地驅車帶著權曄和程應錦往派出所的方向開。
路上,三人的表都肅穆而沉。
程應錦問鄒澤譯:“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鄒澤譯聲音沙啞到了極致,三個字幾乎是從牙里出來的。
他們三個人里,鄒澤譯是平時跟梁晉燕見面最頻繁的,他自己也以為自己對于梁晉燕的計劃非常了解。
他以為梁晉燕要爭家產。
他以為梁晉燕會將計就計,用礦區項目扳倒梁商承,徹底取代他的位置。
萬萬沒想到,他最后走的是同歸于盡這條路。
“他這樣的況,檢察院怎麼判?”權曄思考良久,和鄒澤譯問起了專業問題。
“三年到五年。”鄒澤譯說,“最低不會于兩年,看他提供的證據里對他不利的部分占比多吧。”
程應錦聽著鄒澤譯的回答,垂眸看向腳下,抿了一條線。
他擔心的不是判刑的問題,他擔心的是……梁晉燕從來沒想過一直活著。
這種玉石俱焚的方式,一般人是想不出來的。
可從新聞報道里的容里看,梁晉燕幾乎把梁家發家時代的證據都搜集好了。
這說明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爭繼承權,只是通過爭權這件事來讓梁家認為他覬覦家產。
有的人是最好拿的,這也是梁家為什麼不提防梁晉燕的原因。
他們認為梁晉燕想要錢和權,所以,即便那些證據擺在他面前,他也會替梁家遮掩。
這一步棋,梁家走錯了。
他們所有人都沒有猜到梁晉燕的計劃。
“真是個瘋子。”鄒澤譯打著方向盤,想著梁晉燕的所作所為,牙齒都要咬碎了,“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程應錦和權曄異口同聲地追問。
“怪不得他要辛滿給甘斕做催眠!”鄒澤譯呼吸重,“他早就都計劃好了,就TM瞞著我們。”
梁晉燕做完這些事后,倒推他先前的行為,不難看出,每一步都是他心規劃好的。
他本沒想過活著,連命都不想,自然更不會想著把甘斕留在邊。
還有囑。
鄒澤譯以為他立囑只是以防萬一,誰料,他竟是真的在為死亡做準備。
程應錦聽見“催眠”兩個字,臉一僵,立刻問他:“甘斕出國后和你聯系過沒有?催眠手做了嗎?”
鄒澤譯搖頭。
他跟甘斕都小半年時間沒聯系過了,之前他因為看不慣甘斕虛假意,連的消息都不回了。
……
三人說到這里,車已經開到了派出所門口。
鄒澤譯停車后,程應錦和權曄先后下來,三個人一起朝大門的方向走了進去。
剛走了幾步,便迎面上了周度。
鄒澤譯、程應錦和權曄都認識周度。
看到周度出現的那一刻,他們什麼都懂了。
鄒澤譯直接上去抓住周度的領口,紅著眼睛質問他:“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是不是?”
周度低頭看了一眼鄒澤譯的手,答非所問:“他提供的有價值的證據很多,檢方會給他酌減刑的。”
“我要見他!”鄒澤譯現在本聽不進去什麼減刑不減刑的話。
他只想見梁晉燕一面,質問他為什麼要做這種沒腦子的蠢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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