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會從溫里聽見這些,江游覺自己的心臟像是破了個大似的。
怎麼會這麼難呢。
溫,你知道嘛,我或許對你還心存期待,我總是想著,如果過去我沒有那麼做,是不是我們之間就不會變現在這樣。
又或者說,哪怕你恨我,你痛斥我,都比現在這樣要好太多了。
原來的反義詞不是恨,是不在乎。
江游的結上下了,在聽見溫說從沒過以后,他手撐住臉,低低地笑了幾聲。
“溫,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從沒過這四個字,可以這麼傷人。”
他也覺得自己從沒過溫的。
然而有些事,本聽不得他使喚。
他早就被馴服了,在溫那些忍讓和包容里,在每次都用那種帶著求的眼神看著他的時候,他自以為自己還強裝,還是上位者,殊不知……
早就已經落了名為的圈套里。
當溫離去那一刻,就是這張網收的那一刻,畫地為牢。
深呼吸一口氣,江游將攥的手指頭松開,對著溫說,“……我讓許歐送你回去。”
“嗯。”
溫似乎對于江游的這些態度并沒有到意外,看了江游一眼,而后收回視線。
江游還不知道那兩個孩子是他的,所以現在他認為自己和毫無關系了,才會如此死心。
如果江游查到了孩子的真實份,會不會……要鐵了心把孩子從邊帶走?
溫不敢細想,只是腦子里計劃著一場逃離,覺得以后還是帶著孩子在國外生活好一點,就在思考事的時候,許歐開著車子將送到了自己家門口,而溫瀲和溫凜正乖乖地站在門口等,好像兩個孩子知道了今天發生的一切,所以特意在門口迎接回家。
張開雙臂,溫瀲說,“媽咪,抱。”
溫愣了愣。
而后笑笑,“你們是不是知道了?”
“嗯,有人說媽咪的壞話,但是我和哥哥相信媽咪。”
溫瀲話多,在一邊安溫,溫凜話,冷酷的小男孩帶著有的老,看向了江游。
溫凜走上前,“怎麼會是你送媽咪回來呢?”
江游忽然間腦子里就想起了之前江寒形容他的話。
臭水里的老鼠,窺探別人的私。
江游抿了抿,“我……最近比較關心你媽咪的遭遇,所以不自覺,搜查了一下你媽咪的地址。”
“原來是這樣。”
溫凜踮起腳來,“不過這次你幫了忙,算你戴罪立功。下一次不要再追蹤我媽咪了,好嗎?”
江游的瞳孔了。
這個孩子,怎麼會全部都知道?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怎麼會……”
溫凜看了一眼邊上溫瀲還在和溫聊天,就趁著溫不注意,又豎起手指,做了個噓的作。
他眨眨眼睛,“沒事的,以后媽咪會被我們保護的。”
“你……”
江游只覺得自己的三觀被顛覆了,完全想不到一個孩子居然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
可是轉念一想,他猛地發現,明明溫凜不知道他的車牌號,卻能夠和溫瀲站在門口認出是溫回家,這說明什麼——說明這兩個孩子,對他和他邊的一切,了如指掌。
所以才會提前做好準備站在門口。
因為他們知道,那就是他江游送溫回來了。
咽了咽口水,江游忍不住手去溫凜的臉,“能不能告訴我,你們經歷了什麼……”
是不是因為年父的缺失才會令孩子變這樣呢。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孩子壞孩子。”
溫凜高深莫測地沖著江游咧了咧,那一瞬間江游覺得自己面對的不是孩子,是個稀世天才。
“而我們,就是壞孩子之一。”
說完這個話,溫凜做了一個作,他出小手,比了一個手槍的形狀,指了指自己的腦門。
是開槍嗎?
不,不是的。
江游覺得溫凜的作背后似乎還帶著別的含義。
包括“壞孩子”這個詞語……
他來不及說什麼,倒是邊上的溫看見江游孩子,一下子走過來了,當著他的面把孩子抱走,而后對著溫凜說,“你怎麼可以隨便讓陌生人你呢?”
溫凜吐吐舌頭,“媽咪,我看著他跟你一起下來,所以我覺得應該沒關系嘛。”
“怎麼能這麼沒戒備心。”
溫皺著眉頭教導他,“以后要提防陌生人知道嗎?”
“曉得了曉得了。”
溫凜被溫抱著往里走,回頭對著江游揮揮手,“叔叔再見。”
叔叔再見四個字,讓江游的心再度被刺痛了一下。
很多時候,痛苦這種緒,是的,它的存在無法被知,唯有某些特殊時刻,就會被輕而易舉地調起來。
江游一直覺得自己沒什麼好痛苦的,哪怕失去了溫,他的理智告訴他,他也不該害怕。
年人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任。
可就算是心理建設一做再做,他依然逃不了懲罰。
回旋鏢的懲罰。
在聽見叔叔再見這四個字的這一秒。
他覺自己像是了一場天罰。
江游紅著眼睛,沉默著舉起手來,也沖著溫凜揮了揮。
而后,溫的影消失在門口,再也看不見了。
******
江游回去的時候收到了一條短信,是陸檸兒發來的,說是關于小提琴的事要和江游流一下,想到陸檸兒是自己恩師的關門大弟子,江游雖然覺得煩躁,但也答應了。
這天晚上,陸檸兒穿得鮮亮麗敲開了江游別墅的門,而江游穿著一睡,一點都沒有要待客的意思,站在那里說,“有什麼事直說吧。”
看著江游這副模樣,陸檸兒先是一驚,而后便覺得江游帥得有些過分了,這個男人連穿睡都這麼帥,這如何忍得了自己的慕啊!
何況,江游都穿睡了,說明江游對不設防,把當自己人,才會這樣穿著打扮,對不對?
陸檸兒在腦海給江游加足了濾鏡,看向江游的眼神越發令江游背后發,他只得站在門口挑眉,“你怎麼了?”
陸檸兒害地垂眸,“是這樣的,我老師說,其實你當初的小提琴技巧也很好的,我想你學習學習。”
“我都很久沒拉小提琴了。”
上一次還是五年前呢,溫去外地度假了,他跟著去,在溫住所隔壁拉了一晚哀怨的小提琴,差點把陸霽送走。
江游頓了頓說道,“你沒必要問我學,我的技已經生疏了,已經到了把琴弦都拉斷的地步了。”
說到這個,陸檸兒的睫了,似乎是那一瞬間有些心虛。
隔了一會,陸檸兒道,“江,外面站著冷的,要不你讓我進去聊聊呢?”
江游站在那里沒。
隔了一會,江游說了一句,“陸小姐,我知道你很想跟我學習小提琴技巧,但我沒時間再去把它撿起來練習了,所以你不用來找我了。”
說完這個,江游對著說,“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吧,至于小提琴,我已經聯系好了人修。”
“江!”
聽見這個,陸檸兒著急地說了一句,“我今天……今天聽到風聲說,說你去了你前妻的公司,幫你前妻,是真的嗎?”
江游的眼神猛地變了!
他回眸,“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只是問問,我覺得整個事說不定是你前妻……引起你注意的手段呢?先是把自己弄得很慘,然后再為自己正名,讓大家覺得錯怪了,從而達到洗白的效果。這不是有些人常用的手段嗎?”
陸檸兒眼里的關切倒是相當真實,“我是擔心你被你前妻糊弄了……”
話音未落,江游站在那里,面龐雖然依舊俊致,眼神卻沉地盯著陸檸兒吐出了幾個字,“我的事不用你來教,我已經聯系許歐了,他等下會送你回去,你在客廳坐一會,等他來了就自己跟他走吧。”
說完這個,江游直接轉上了樓。
陸檸兒有些意外他的態度反差如此之大,但是轉念一想江游都讓進屋子了,說明江游其實是接納了,對不對?
于是陸檸兒臉上帶著笑意就這麼坐在了江游的客廳里,而與此同時間,同一時間——
溫家的書房里,溫瀲和溫凜盯著電腦上的一張照片發呆。
溫凜觀察許久,說道,“這小提琴琴弦的斷裂很不正常啊。”
溫瀲指著照片說道,“整整齊齊的,一點不像是被拉斷的啊。”
“我覺得更像是有什麼利,一下子就將這琴弦切斷了。”
溫凜了下,想到了一個事,“你說有沒有可能,這個小提琴,在被人演奏之前,就已經壞了呢?”
“什麼意思?”
溫瀲聽到這個說法覺得有趣,“上臺演出之前,還是我們爹地拉琴之前?”
“江游拉琴那一刻是好的,等到他拉完以后,有人對小提琴了手腳,把它弄壞了,所以并不是江游拉壞的。”
溫凜推理完這些,對著溫瀲叮囑道,“注意你的用詞,我們還沒有認這個爹。”
“哦,好,那就是說,這個渣男在拉琴的時候琴沒有出事,上臺以后琴出事了,有人順便嫁禍給渣男,是不是?”
溫瀲換了個用詞,溫凜聽著舒服了。
“我更傾向于,是這個琴的主人,為了引起江游的注意,自己把琴弦弄斷了,這樣一來,又可以說是江游多年未拉傷了琴,讓江游對產生愧疚,又可以和江游產生聯系,因為他得負責把琴修好。”
溫凜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靜,一點不像個孩子。
他看向溫瀲,“你覺得呢?”
向暖從小爹不疼娘不愛,所以也不敢奢望幸福,直到她遇上牧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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