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游無法想象，溫凜明明還那麼小，說出來的話卻那樣殺傷力。

這個孩子到底經歷了什麼？

他直視溫凜的眸子，嘗試著手去溫凜的臉，不同于一般孩子滾燙臉龐的，溫凜的臉頰是帶著微涼的。

就如同他的眼神。

江游在心里嘆氣，“你想聽見我什麼回答？”

“看你表現。”

溫凜的瞳孔很黑，是那種純粹的黑，就好像沒有人可以搖他。

看著他的眼睛，江游有一種悉的錯覺。

“如果你表現得好，等這些事徹底結束，我會告訴你一個。”

溫凜平時說話說得，倒是在面對江游的時候話多，他朝著自己的父親看去，似乎是在判斷自己的父親是否值得信任。

“一個，和我們的世有關，也和這個世界上所有壞小孩有關的。”

輕輕了耳垂，溫凜垂下眼去，手和江游了一下，就好像是，無形之中，父子二人的手，相握過，“這是作為你保護的補償，江游，但是很可惜，我沒法告訴我媽咪那些關于你的事。”

說完以后，溫凜后退一步，拉著自己的妹妹，朝著江游的病床方向彎腰鞠了一躬。

那一刻，江游的眼眶酸了。

溫為什麼會有這樣……通達理的孩子，偏偏是和別人生的呢？

如果當初他把那些認錯的話，挽留的話都說出口，是不是，他和溫，也能有這樣聰明的孩子？

看著溫凜從病房里退出去，整個房間陷了一陣冗長的沉默。

走出去以后，溫瀲在了口氣，拍拍脯說，“哥哥，你和渣男說話，我大氣都不敢呢！”

溫凜本來就裝冷臉，卻突然被自己妹妹逗樂了，“怎麼就不敢說話了？”

“不知道，看你和他對峙，覺好有力。”

溫瀲乖巧跟在溫凜后，“要是他知道我們倆是他親生的，把我倆從媽咪邊搶走怎麼辦？”

“放心，媽咪不會讓我倆離開的。”

溫凜了溫瀲的頭，拉著自己的妹妹往下走，“今天晚上K回來，我們去接機。”

“又是天一哥哥開車嗎，沒駕駛證咱們被抓住了怎麼辦。”

“放心好了，天一哥的爸爸只手遮天，再加上我們是小孩子，不會怎麼樣的。”

溫凜說這句話的時候，背后包含著太多深意，他走到醫院住院樓外面，發現外面停著一輛黑的勞斯萊斯。

走進了，駕駛座的車窗被人按下來，只見唐天一戴著墨鏡，頗有年人的樣子，他將眼鏡往下面一勾，對著溫凜道，“哦呦，上車。”

溫凜點點頭，帶著妹妹上車，等到溫瀲坐好后排，系好了安全帶以后，好奇地問唐天一，“你爸爸要是知道你開他的車出來招搖過市，會不會揍你？”

“我爸不敢揍我的，我有我媽保著呢。”

唐天一一邊看前方一邊說道，“不過一般小孩子還是別學我了，畢竟我們不是普通小孩。”

說完這個，溫瀲的眼閃了閃。

說，“其實我有查到一些消息，關于我們的來源。”

唐天一怔住了。

“把我們召集起來的不是宋湮哥麼，他當初被送出國去了，不知道經歷了什麼，后面遇見我和哥哥的時候，宋湮主來跟我們打招呼。”

溫瀲深呼吸一口氣，看向后視鏡，唐天一通過后視鏡和對視，他說，“宋湮跟我們一樣，所以我才覺得很巧。”

“嗯，在媽咪消失以后，宋湮哥也被黎慎送出國了，一個人在國外被人養著，聽說邊都是些保姆什麼的，很和親人來往。可能……黎家大看他也不順眼。畢竟這個兒子并不是他真心想要的。”

只是這麼小就把宋湮丟在外面，實在是太殘忍了。

對于年的宋湮來說，心理層面一定會被造不可逆轉的傷害。

“在我們和宋湮認識的這些時里，他對我們說的最多的話就是。”溫瀲頓了頓，“不要像他一樣。”

唐天一抓著方向盤的手一。

他雖然年紀小但是因為家庭好，發育好，所以比一般同齡人要高一截兒，開起車子來格外嫻。

此時此刻正開著車子將他們帶到一個偏遠的郊區，到了那邊以后，唐天一下車，有人從外面走進來。

溫瀲跳下去，看見宋湮正朝著他們張開雙臂，“哎呀，你們兩個，太久沒見你們咯。”

溫瀲蹦跶到了宋湮的懷里，“宋湮哥！”

“救下媽咪了嗎？”

“嗯嗯。”

溫瀲看著宋湮，“過兩天，帶你去看媽咪。”

宋湮過去和溫的事，溫瀲和溫凜也清楚，所以哪怕宋湮稱呼溫為媽咪，他們二個也從不跟宋湮爭。

和他倆相比，宋湮失去的，實在是太多了。

他是初代的實驗，離開了溫的保護和關以后，一個五歲的，被單獨送出國的孩子，為了初代壞小孩的實驗。

宋湮到現在還清楚那些東西打自己的，他只是不想讓這些毀人類的東西再繼續了。

當初溫把他當兒子保護他，那麼他就來保護他的弟弟妹妹們吧。

宋湮的特別白，連頭發和睫的都要比他們淺上些許，手牽著溫凜進來，他走進去的時候，代號黑桃K的年走出來，見到溫凜，人都傻了，“你真的就這麼小一只啊！”

年捂臉，“我的天！不會我是最老的吧！”

“好像看起來是的。”

溫凜樂了，“我一直都告訴你我才五六歲，你死活不信，唉。”

黑桃K臉上寫滿了震驚，他比溫凜大了快十歲，已經是白皙秀氣的年模樣，單手就直接將溫凜從地上撈了起來，“我天，我回去和我的朋友說，我跟一個五歲的孩子做搭檔侵了麗國最大的醫療系統，他們肯定是不會相信的！”

溫凜吹了聲口哨，“天才的事，常人都不信。”

黑桃K抱著溫凜說，“你還在喝嗎？斷沒有啊臭小子。”

溫瀲在邊上直樂呵，“喝的，他天天都想喝。”

溫凜的臉憋得通紅，“你瞎說，我早不喝了！”

黑桃K咧笑得特別開心，另一只手和宋湮揮揮算是打過招呼，另一只手又牽起了溫瀲，“你倆長得真好看啊，溫凜，指不定你長大比我還帥呢。”

溫凜呵呵了兩聲，“那肯定比你帥，別的不說，我爹的值基因是一頂一的好。”

黑桃K瞪了溫凜一眼，“順桿爬呢臭小子，這里我十六歲，我最大，以后我當大哥，宋湮也得往后稍稍！”

唐天一就默默坐在一邊，觀察著宋湮的臉，隔了一會他說，“我覺你臉比上次更白了。”

宋湮眼睛睜了睜，“你觀察很仔細。”

唐天一高深莫測地看著宋湮，“我覺得這樣下去，以后你的發都會變白的。”

停頓了一下，唐天一意有所指，“就好像，你的生命在緩慢流逝。”

宋湮聽見這些以后，扭頭去看唐天一，“不愧是唐惟的兒子，你的觀察力太敏銳了。”

“是你將我們這群世人眼里看起來奇奇怪怪的孩子聚集起來的。至給了我們和同類流的空間，讓我們不用保持孤僻……”

唐天一和宋湮年紀相仿，看著宋湮在自己邊坐下，他出拳頭和宋湮的了，“可別太早把我們拋下走了啊，宋湮。”

宋湮咽咽口水，“這次召集大家主要是我發現那批人回國了，而且這些幕后資金的流向，似乎是跟江家有關的。”

江家兩個字，讓溫凜和溫瀲猛地變了表。

“什麼意思，你是說，江游讓我們變這樣的？”

溫瀲也顧不上和黑桃K聊天了，直接走到了宋湮的面前，“資金流向是指……”

“江家人往那個組織的賬戶里打款，用來進行這些研究。”宋湮面對溫瀲總是會多出一些溫和耐心來，他看別人的時候眼里蒼涼麻木，唯獨看溫瀲的時候，眼底帶著點點星，他微微笑笑，“不過你別擔心，他們目前沒有新的對象可以培養，所以才會你們這批出逃人員正是他們在努力搜捕的，這代表著沒有新的害者。”

“我們這樣是不是把媽咪拉下水了？”

“不會的，據我所知，媽咪邊的段天高是最高級別的特工，有他在，媽咪的人安全可以保證，而也恰恰是因為他，你們的存在才不會那麼容易被組織里那群人找到。我們接下去要做的是和江家對抗。”

宋湮看了溫凜一眼，“你應該查過江家的賬戶吧？有沒有查到什麼奇怪的？”

“曾紅那邊出錢買兇害媽咪，別的不太清楚。”

溫凜說，“他們來了國以后，會不會對別的孩子……”

“嗯，我目前收到消息，江家老爺最近要舉辦一個慈善晚宴，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致力于救助青年，但我覺得很奇怪，因為每一個被他選中了救助的孩子都會失去消息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宋湮看著溫凜，“一個月后的慈善晚宴上，我們得去打探打探報。”

為了不讓更多人為“壞孩子”。

他們這種壞孩子，太有存在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