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這麼大,夏端有生以來第一次灰頭土臉地離開皇宮,而向來不寵的三皇子順王夏天棄都留在宮中,憲宗還留他和五皇子,三人一起吃了頓晚膳。
朝中有些墻頭草的大臣,暗自思量二殿下是不是已經徹底沒機會了。
憲宗看得出來,這些人的大臣們自然也看得出來,劉妃娘娘在勤政殿門口那一撞,其實是二皇子這邊怯了啊。
之前圣上只是派人傳旨讓潘豫進京對質,不過幾日,如今已經變圣上正在派人搜尋潘豫和他所率領的大軍,圣上這是打算向潘將軍下手了啊。
右相之子沈涵之還關在天牢,圣上又要抓捕潘將軍,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圣上不信沈涵之的辯解之詞,而潘豫為了逃命,寧可抗旨潛逃,抗旨可是殺頭的罪名。還有什麼罪名比抗旨還嚴重?也只有禍及九族的謀反了。
沈涵之和潘豫這兩人,大家都知道與二殿下關系匪淺。這兩人一個文之子,一個只是稍有兵馬的武將,兩人會造反,難道是自己想當皇帝?肯定是為了二殿下啊。
現在,二殿下的母妃劉妃娘娘寧可丟臉舍命,也要在勤政殿前鬧這一出,這是二殿下手中底牌都打完了,為了求一條生路,才會借著鬧這一場,將二殿下的救駕之功提出來。
這樣做,必定是防著沈涵之和潘豫之事牽扯到二殿下時,二殿下借著救駕之功,不說完全保住富貴,至肯定能保住命的。
而且,劉妃娘娘要是撞死了,憲宗又執意要罰二殿下,將皇位傳給五皇子。
五皇子母子就沒有好名聲,圣上若是想子憑母貴扶持柳賢妃為后,也是不可能了。
憲宗那點及岌岌可危的名聲,他可是再損失不起了。
所以,憲宗雖然惱火,醒來想明白后,反而松了口氣。只要老二認命,他自然也想讓自己兒子活著的。
夏天棄走出宮門時,宮門已經快落匙,天上還飄著雪花,他覺腳都要凍僵了,使勁跺了跺腳,“這鬼天氣,居然下雪了。”
“殿下,快上馬車吧。”順子一陣風般跑到馬車那邊拿了傘跑回來,看夏天棄肩頭都有雪跡,凍得手臉通紅,裳都有點了,“奴才就說讓您穿大氅,您就是不聽,這大冷天的,您才穿了夾襖呢。”順子絮絮叨叨,一邊踮起腳為夏天棄撐傘,一邊另一手幫王爺抖裳下擺。
就是這兩件事同時做有點難,別看他年紀比夏天棄大,個子還比王爺矮了一個頭。他撐傘就沒法幫王爺抖裳上的雪,想抖雪那傘就要將王爺的臉給蓋住了。
夏天棄好笑地接過傘,“行了,行了,別拍了,反正回府烤一下就干了。你如今越來越嘮叨了。”
順子只覺得心疼,爹不疼又沒了娘的孩子,就是這樣無人關心,五殿下就裝個樣子送王爺走下勤政殿,圣上還要讓安福去換件大氅,免得五殿下凍著,自家王爺呢?王爺別說大氅,連件披風都沒穿啊。
“好了,這麼多年了,你還沒習慣啊?”夏天棄看順子憤憤不平的樣子,有些好笑。
“怎麼能這麼對王爺呢?王爺為了打仗,手上凍的口子,腳上都是凍瘡,還了傷……”順子為自家王爺不平,沒有對比時也想不到,今日看著圣上對五皇子,他就為王爺心疼,“黃太醫還記著給王爺凍傷膏呢。”
“沒事,我都習慣了。”夏天棄笑了笑,坐上馬車后,手挲著藏在袖袋中的凍傷膏。誰說是黃仲平給的?要不是清韻吩咐,黃仲平才不會關心呢。
他不在乎憲宗這些人,清韻會擔心他不、穿得暖不暖、傷口疼不疼……想到憲宗晚膳時暗示什麼后宮不可一日無主,他就恨不得一拳打死這些人。
這種齷齪的念頭,他不會給憲宗機會讓他公之于眾的!
他坐上馬車,順子幫著放下馬車車簾,張勇沒騎馬,坐到馬車車轅上,低聲說,“爺,今日又有兩千多人進城了,大部分從北門進的,還有一部分,是從西門進來的。有一批手不錯,是混在右相等幾家出門進香的眷護衛中,進城來的。”
“沈明終于也忍不住了。”夏天棄應了一句,“這法子倒是不錯。”帶一批沒用的出城,然后換一批有用的人進來。家眷出城,帶的人說也有幾十。出城的話,一家帶個百來個下人,一點兒不顯眼。
“讓他帶人進來吧,最好帶的人多點。”夏天棄就希夏端別讓自己失。
“爺,到時您在宮里,會不會勢單力薄?”順子就擔心王爺帶的侍衛太。
“無妨,到時候,他可顧不上我。”夏天棄想到今日看到夏端那狼狽的一幕,“張勇,你讓人盯二皇子府,看看今夜都有哪些人去二皇子府上拜訪,將人記下來。”
二皇子府中,夏端回府之后,就有不二皇子一派的員過府拜訪。
這次,這些大臣們都沒有遮掩,直接從二皇子府的大門進了府。
二皇子府的花廳中,夏端招待這些大臣們喝茶,看他們有些人難掩驚惶之,“不要慌,本殿又未被問罪,你們慌什麼?”
“殿下,今日娘娘之事,圣上必定生怒,而且,有些本想拜訪殿下的大臣們,又打了退堂鼓。”一個大臣委婉地表達不滿,覺得劉妃娘娘這示弱,一下將二皇子這邊的士氣打散了。
“殿下,潘將軍那邊,為何要抗旨逃跑啊?”也有大臣對潘豫不滿,要不是他忽然抗旨逃跑,二殿下就不會這樣狼狽啊。只要潘豫進京與沈涵之先對質,這種都是空口白話之事,圣上最后不還得認下。
“潘將軍是在路上遇刺了,只好先逃了。”夏端解釋道。
沈明看了眾人一眼,笑道,“其實,就算圣上立了五皇子為儲君,有如何呢?太子殿下英靈不遠,皇陵中葬的也不止一個太子。”
“沈大人說的是。再說,今日父皇留我在殿中,還說叛軍不平,京中難安,讓我們兄弟戮力同心。”夏端沉穩地胡謅了一句。
其他大臣們覺得松了口氣,對啊,叛軍可是打到昌州了,沒有將這外患清除,圣上肯定不希朝中再生,之前剪除謝氏黨羽,京中了一陣,就讓叛軍得了北上之機。這要再一陣,京城還要不要了?夏國百年基,想遷都都沒地方遷啊。
夏端看眾人神一松,又接著說道,“昌州的顧家叔侄,已經收服了將近四萬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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