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卓明月居然來小樹林里找他。

秦時給找補，“你的拐杖都跑丟了。”

他想，應當有話要說，便以搜尋歹人的名義，把人都支開。

沒說幾句話，一支冷箭劃過夜空，直襲他們。

他撲倒卓明月滾了幾圈，猝不及防的摔進深坑中。

一時半會兒出不去，他便查看的傷勢，順便細問，姑娘家的夜里出來做什麼？

卓明月說，只是想見他。

他呆頭呆腦的問：“為什麼想見？”

然后……

被吻住那一瞬，秦時腦中一片空白。

他是個男人。

一個正常的男人。

而懷里吻他的，是個活生香，頗有姿的子。

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本能的抱更，吻得更深。

他想，他該從那件事中走出來了。

這一回，他一定要救這一個姑娘。

……

回到秦府，他立刻去見了父親母親。

“我及冠了，早該跟爹娘分開住。”

若始終住在父親的尚書府中，他的一舉一，會被盯的死死的。

原先也就將就著過，可現在，他有了卓明月。

父親慢慢喝著茶，問：“為何突然有此念頭？”

秦時思忖再三，不敢說實話，只道：“旁人在我這個年紀，都有自己的府邸了，且我也是朝廷命。”

榮華郡主冷笑，“旁人在你這個年紀，早就娶妻家生子了！”

秦時執意道：“我一日與你們同住，一日就不娶妻。”

榮華郡主怒而摔了手中茶碗。

“好啊，會威脅我了！”

“你當我不知？在卓家和那瞎子眉來眼去，我早就有所耳聞了！看上人家了，是不是？”

秦時死死盯著，頸邊青筋凸起。

“沒有。”

榮華郡主揮一揮廣袖，下令道：“來人，請公子回屋！”

他這一回屋，卻沒能出來。

屋門從外頭被栓上，侍衛將他的屋子圍了一圈。

他的錢財，屋子里值錢的東西，盡數被搜刮了去。

他干坐在屋子里，看著天黑天亮，整整七個日頭。

榮華郡主在第七日來見他。

“知錯了？”

秦時置之不理。

這幾日，他本不吃不喝來反抗，可若是他做的太過，又怕母親去拿卓明月撒氣。

他只能像只家禽一樣，被困在這，乖乖接一日三餐的投喂。

可是，錯，他到底錯在哪兒？

他是廷尉卿，朝廷命，也到了及冠之年。

他只是要同爹媽分開住，這是天大的過錯嗎？

榮華郡主也不指著他服。

在一旁圈椅上坐下來，不不慢道：“卓家死人的案子，不必查了。”

此案不查，他便沒有理由再去卓家。

顯然，此事是母親去打了招呼。

一條人命，說不查便不查了。

秦時制著怒氣道：“你就當沒我這個兒子吧，你我斷絕母子關系，可好？”

母親私自將他，搜刮他的財，這已他忍無可忍。

竟然還干涉廷尉府的事務。

榮華郡主揚眉道：“好啊，你走。”

秦時便立刻往外走。

榮華郡主的聲音從后傳來。

“卓四姑娘，卓明月，是嗎？敢效仿蘇知秋勾引你，我們母子離心。不如我也給一個，那樣的下場？”

秦時握了拳頭。

緩緩后，他轉過，“母親，兒子知錯。”

……

他到廷尉府，才知道又出了新案子。

死的是上了年紀的張員外。

說來也巧，這還是張員外納新妾的日子，為了納這個妾室，他還大張旗鼓，鋪張了不。

他原本要納的妾室，是卓家的四姑娘，花了一百兩買的。

聽同僚說到此，秦時道：“這個妾室要盤問的，我去卓家。”

同僚沒有多想，“也好，卓家你。”

……

再次見到卓明月，秦時不敢直視的目。

若是張員外沒有橫死，此時此刻，已被一頂花轎抬張府。

而他什麼都做不了，宛若廢。

他聽說了，他不在的這七日里，卓姑娘派小蘭去廷尉府外頭等了好幾回。

這七天，一直在盼著他相救。

可是他一直沒有出現。

越深想，越慚愧。

秦時對卓家主母說，四姑娘我要了，他會給二百兩，不能把許給任何人。

可是，他手頭上拿不出二百兩。

他甚至連五十兩都拿不出來。

但他每個月會有幾十兩月俸，再攢攢，總會攢夠的。

秦時面對卓明月，很是自責，“有點事辦不好，磨蹭了七天。”

卓明月垂眸，輕輕道：“大人不必跟我解釋。”

可是秦時知道，是想要這個解釋的，他從眼底里看到了期待。

對他，依然是有期許的。

……

在卓家的日子不好過，這樣等下去，實在料不準還要吃什麼苦頭。

秦時在將軍府外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著頭皮踏進去。

他從未開口跟人借過銀錢。

也只有在宴清風面前，他能拉下這個臉來。

卻不太明白，

為什麼宴清風原本已經示意土豆去拿銀子了。

卻在聽說他拿錢是為了救卓四姑娘之后，又轉變了念頭。

很無的說不借。

那麼多年兄弟，以往生辰時往來送的禮，都遠不止這價錢。

他竟然不借。

但錢是人家的，不愿意給也天經地義。

秦時為此抱怨，又顯得沒道理。

然而，次日一早，宴清風似乎又改變了念頭，派人來說有價值二百兩的東西送他。

秦時要面子的。

但這面子比不上卓明月活生生一個人。

于是他還是去了將軍府。

下人把他引到宴清風的臥房前。

然后他看見，卓明月從里頭出來。

秦時不會自以為是的認為，宴清風把人弄了來是為了他。

因為那是宴清風的臥房，他的臥房，從不讓別的人進。

宴清風這是讓他心里有個數，好他識趣，離卓明月遠點。

秦時在那一刻，仿佛回到三年前，看到皇帝在蘇知秋上的那一幕。

很好。

宴清風明知他對卓明月的意思，卻這樣做了。

全天下人大概是都死絕了。

他的兄弟，便都要來欺辱他的人。

卓明月在看到他的瞬間，子一僵，繼而若無其事的往外走，裝作對他的存在無知無覺。

秦時想，必然會覺得難堪。

走到這一步，又豈能怨，哪里反抗的了宴清風？

一如蘇知秋，哪里反抗得了皇帝？

于是他默不作聲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