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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尖碑》 第164章 圍獵 15

第164章 圍獵 15

傍晚。

正在清掃地面積灰的白松了一把額角的汗水, 擡臉向廢墟高想看看他郁哥在做什麽。

看到了那裏發生的事後,白松毫不意外地轉回去,繼續他的工作。

邊工作, 邊嘆息:郁哥不愧是郁哥, 連談都是和樂園的大神一起。安菲哥哥真的很特別, 或許他早該想到這一點了。

——而他只能打工。

正在扶起翻倒的觀衆座椅的溫莎看到白松的舉,也擡頭往那邊看了看。

看到後, 溫莎同樣毫不意外地轉了回去。

邊工作,邊思索:這兩個人到底是因為什麽才變現在這種關系呢?明明單獨看起來都是一副注孤生的樣子。

——或許是因為他們兩個長得很像吧。雖然心明白,他們的外表其實不同的, 但時至今日他都只能通過不同的發和氣質來辨認這兩個人。

那麽, 為什麽一個人是主神, 而另一個不是呢?

正在清理地面垃圾的墨菲餘注意到了白松和溫莎的作。

有敵人嗎?

于是他也擡頭看去。

就看見暮日的餘暉下, 黑的廢墟沾著金紅。廢墟的頂端,郁飛塵低著頭,神明往後退了一點, 與郁飛塵分開了一段距離——大約十五厘米的距離。

墨菲的眼神凝固了。

如果連拉開十五厘米的距離都需要往後退,那剛才,他沒看到的時候, 難道比十五厘米還要近嗎???

他因僵而空無一的目緩慢下移,來到郁飛塵的後背。

在那裏, 在那裏——神明緩緩收回原本放在郁飛塵後背的右手。

墨菲的在原地搖晃了一下。

“他們……”墨菲的神微微恍惚,聲音像風中的煙灰一樣漂浮:“他們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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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娜從馬戲團的後臺抱著一堆七八糟的東西走過來。

“哎呀, 哎呀。”希娜把那堆東西放到地面, 拍了拍墨菲的肩膀, 說, “小郁的臉上沾了一點點黑灰呢, 他只是手幫小郁掉罷了。畢竟,他一直都是這樣一位樂于助人的神明呢,不是嗎?如果你的臉上沾了灰,我也會手幫你掉的,不是嗎?”

墨菲的神狀況似乎因為希娜的話語穩定了一些,但依然岌岌可危。

他看向希娜:“……是嗎?”

“當然是的,畢竟我那麽有智慧呢。我說的話,一定是對的,不是嗎?”

墨菲:“呵呵。”

眼看著墨菲又要轉頭往那個方向看去,希娜忙道:“快看我從後臺翻出了什麽好東西!”

廢墟高

安菲的吻在郁飛塵眼角輕輕停了三秒,然後就退開了。

恍如夢境一般。

做完這一切的安菲微微蹙眉,但不是對著郁飛塵。

郁飛塵想,這人或許有些後悔,在思索自己為什麽違背原則,做出了這種不統的舉止。

但是作已經做出,沒辦法再抹去了。

郁飛塵眼裏帶點笑意,把已經退開的安菲往自己這邊拽過來。

廢墟上不平,安菲腳下不穩,一個趔趄栽進郁飛塵懷裏,被重重抱住了。

“你——”

聽這聲音已經是發火的前奏,郁飛塵神毫不變,拿出安菲的半明發圈。

“別。”他說,“我給你把頭發紮上。”

安菲:“……”

等郁飛塵用手指把半長的銀發理順,再在腦後松松紮好一個小揪,已經又是三分鐘過去。

安菲靠在他上。這人作靈活,呼吸也異常平穩,除去心髒的跳稍稍快了那麽微不可見的一點外,沒有任何異常。

紮完發揪,松開的時候,甚至還有些不大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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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菲的語氣徹底冷漠。

“既然好了,就去打掃。”

郁飛塵說:“沒好,我先帶你下去。”

安菲腕上的藤蔓瘋狂抖,仿佛得了癲狂病一般。

安菲靜靜端詳它三秒鐘,確認這種抖并不正常。

而且也不是現在才開始抖,從他們落在高臺上的時候,藤蔓就開始了。

安菲:“這代表什麽?”

郁飛塵再次用神療愈掃了一下安菲。

檢定結果,仍然神游離狀態。

郁飛塵道:“代表我在說真話。”

藤蔓抖得更歡了。

安菲淡淡看了它一眼,轉就走。

廢墟路況複雜,走下去費了些時間。來到地面時,夕已經沉地底,城市的燈火在夜中如同星點。

“黑板快開啦~”希娜一手拿起畫框,一手拿筆。

“文森特先生,那麽你準備好了嗎?”

墨菲依然維持著神恍惚的狀態,看到那邊的郁飛塵和安菲從高臺上下來,目也只是虛浮地掃過,仿佛什麽都沒看到一般。

他說:“準備好了。”

郁飛塵往他們的方向看過去。見這兩人占據了一片空曠的場地,場地上堆滿大型煙花。

墨菲就站在煙花群的邊緣,手裏拿著一火把。

希娜說:“在後臺發現的,馬戲團有很多好東西呢。”

說話間,畫框上灰霧一閃,原本的畫作瞬間變為黑石板。

希娜火速執筆開始寫字。作為執掌智慧的神明,一定經常與紙面上的文字打道——因為寫字的手幾乎快出了殘影。

一邊寫,一邊道:“可惡,怎麽還有比我手速更快的,可惡——”

馬戲團周圍的裝飾畫很多,此刻都刷了黑板。

只見黑板之上,消息迅速往上彈。

“善人們,誰能告訴我馬戲團發生了什麽?”

間,太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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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戲團為何白日慘?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的扭曲?”

“燒掉馬戲團的人和燒掉百貨商店的人是一個嗎???”

“燒,再燒響些。”

“嘻嘻,你們懂什麽,那是菩薩在普度衆生呢。”

“?可是我在附近看到的并不是菩薩呢。”

“兄弟們,要不要組團去看一看?”

就在此起彼伏的議論裏,一條長長的消息在黑板上刷了出來。

[紅娃娃]:中央街區馬戲團[玫瑰]暗道迷宮無數方便躲藏[玫瑰]全部觀衆已清場無人追殺[玫瑰]面積巨大娛樂項目衆多[玫瑰]加特林鎮守壞人勿擾[玫瑰],歡迎所有被追殺的小可前來避難!!!!

[娃娃機]:中央街區馬戲團[玫瑰]暗道迷宮無數方便躲藏[玫瑰]全部觀衆已清場無人追殺[玫瑰]面積巨大娛樂項目衆多[玫瑰]加特林鎮守壞人勿擾[玫瑰],歡迎所有被追殺的小可前來避難!!!!

[我真的不是Alpha]:中央街區馬戲團[玫瑰]……歡迎所有被追殺的小可前來避難!!!!

[方塊四]:?

[Acri]:?

[小青蛙]:菩薩竟在我邊。

[布娃娃]:……放了這麽大的火,你真的沒燒到自己嗎。

[永夜之主]:這樣就可以一網打盡,你好毒。

[紅娃娃]:溫馨提醒:菩薩只渡有緣人^ ^

接著,這位“紅娃娃”開始用宣傳語長段在黑石板刷屏。

一條消息不起眼,無數條消息刷起屏來簡直是在污染眼球,連不聊天只是路過黑石板的人都注意到了。

就在這時。

墨菲手中的火把向下放,在照亮夜的同時也點燃了煙花的引信。

另一邊的溫莎也亮一火柴,笑瞇瞇朝另一邊的引線遞去。

就在所有人都注視著黑石板,揣測這消息的真假時,一聲尖銳的唳響在城市中央響起。

夜空中,一團刺眼的白從馬戲團躥起,在夜空正中停下。

下一刻,一聲炸響,白化作漫天絢爛的煙火,再變為千萬道流星向整座城市垂下。

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

希娜放下筆,對自己的傑作很滿意。

接下來,就等願意相信的人們彙集過來了。

焰火映亮了周圍的街區。

幽深的街道裏,一個穿白大褂的影正在巷子裏穿行。他的速度非常快,顯然是用了逃命的道,而在他的側,還有兩個穿病號服的影鬼魅一般隨行,他們一邊往前逃,一邊時不時往後丟個攻擊道

——是在被什麽人追殺著。

攻擊道裏,三個能有一個起到作用,忽然出現的煙花也讓追殺者的作停頓了一下。力稍稍減輕,可以關注周邊的聲音,白大褂一邊往前沖,一邊嘀咕,“怎麽,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還在放煙花……這種況持續多久了?”

他環顧四周,見前方儼然是馬戲團。白天時候,這地方傳來了離奇火和慘,慘過後,竟然放起煙花來了。

理論上,這種地方是不能進的。離譜的事往往由離譜的人做出,而他的人生宗旨就是和腦子有病的人打道。

但是——

帶著金眼鏡,有著金頭發的白大褂往後看了一眼。巷道的拐彎,一個若若現的黑雨仍然像鬼影一樣綴著自己。

上次被追出三條街才擺,這一次不小心又被纏上,他的生命已經告急,而且也沒路可走了。

病號之一發出了笑聲:“嘻嘻,醫生,你走神了呢。”

病號之二也嘻嘻笑道:“你走神的話,我們就不幫你了呢。”

兩個病號手中齊齊出現一把閃爍寒的菜刀,朝醫生砍去——

“滾。”醫生說,“進馬戲團!”

既然打不過後面的黑雨,只好以毒攻毒了。

抱著闖進神病院的心態,醫生閉著眼沖進了馬戲團的大門。

神病院是他的老家呢。

想象中群魔舞的場景并沒有發生,相反,這地方甚至很平靜。

“咦,第一個小可這麽快就來了呢。看來我們的宣傳很有效果呢。”一個微帶煙嗓的聲傳來。

醫生一進門就對上了一雙橄欖綠的眼睛。

在這位紅發綠眼的邊,是個金發的大男孩,再旁邊,是一個單薄的

“晚上好。”醫生說,“這是在做什麽?”

“哎呀,原來是不小心闖進來的,不過也沒差啦。”希娜微笑道:“這裏是我們為所有獵建造的一座快樂的庇護所呢。所有滿足條件的人都可以無償加呢。當然,如果你願意有償的話那就再好不過啦。”

對此,醫生只能問出那句話:“你好,這種況持續多久了?”

病號一:“你好,這種況持續多久了?”

病號二:“你好,這種況持續多久了?”

看了看醫生手中滋滋冒著火花的電線頭,希娜拉下巫帽,不好意思地承認道:“很久了呢。”

安菲從郁飛塵手中接過一只銀質打火機,咔噠,火焰亮起,映亮他的面孔。

他點燃了最大的那套連環焰火。

引信迅速燃燒,他被郁飛塵往後拉去,等待焰火升空。

巨大的響聲和硝煙味道裏,一朵又一朵絢爛的煙花在最上方炸開,直至鋪滿整個天空。

當舊的芒在夜幕中熄滅,新的芒又會升起,仿佛永遠不會停止一般。

噴滿彩繪的尖頂在焰火輝的映照下格外彩奪目,四周的彩旗幟依舊如白天一樣飄揚。遠遠看去,怪誕繽紛的馬戲團建築流溢彩,像一座夢幻中的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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