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加冕前夜 01

“嗨, 我的主，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嗯？”

“巨蠍星雲的那幾個家夥按他們的計劃去了一下永晝，現在他們都消失了。真為我的幾個老朋友哀悼。我的主, 你真是英明神武, 如果我們那時候和他們一起去, 說不定現在也被捉進永晝裏了……”

“你想說什麽？”

“咳咳，那個……既然他們幾個人都沒了, 那麽留下的那麽一大塊領土，我和瘋子只好就暫時代為管理啦。主，要沒有興趣一起去收攏那片星雲？”

安菲在黑市商行金碧輝煌的走廊間走著, 魅魔小姐跟在他後。

分別的這些時間, 魅魔小姐出去參與了幾個副本, 氣質有了很大的改變, 腰間別著一枚玲瓏的漆黑袖珍槍。

“沒興趣。”安菲的目從各式各樣的商品中掃過。

“那我們也不去了，唉，就慷慨地把這個機會讓給杜莎夫人吧！我的主, 那你有沒有興趣去外面找個有意思的碎片呢？現在永晝和永夜的對峙真是越來越明顯了，很多以前蔽在角落裏的碎片都浮出水面了呢。”

“好啊。”他的主答應得如此容易，讓海倫瑟異常欣喜。

“但是等我逛完。”安菲說。

說著, 他微微俯，小聲對魅魔小姐說了什麽, 魅魔小姐困地眨了眨眼睛。

海倫瑟沒有刻意去傾聽他們說話的容，只是單純地欣賞著這樣麗的一幕：他的主, 如此溫和地說著什麽, 周邊的一切都好像帶上了聖——

實話說, 比起第一次在迷霧之都的鬥場上看到他的主顯真, 現在的主似乎改變了很多。

第一次見到的祂, 那麽耀眼，那麽冰冷，甚至神聖得有些灼目了。

可是現在的主上，完全去了那些東西，像秋風曦月一樣平靜和。

……真讓人著迷啊。

然後海倫瑟就看見魅魔小姐像是領悟了安菲的意思，晃了晃尾，轉帶安菲朝商行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

主，那個方向你真的要去嗎？

樂園。

戒律神的前方投影出許多個碎片世界的簡略模型。這都是克拉羅斯心挑選出的可以游玩一番，說不定有所收獲的地點。

——近來創生之塔的力量空前強大，已經可以想去哪個去哪個了。

郁飛塵的目看過他們，在其中一個的影像上頓了頓。

原因無他，這個世界的結構看起來竟然很觀，而且有些特別。

“這個啊……”克拉羅斯說，“我看看數據……嗯，如果要去這個世界的話，可要抓時間哦，它能存在的時間不會太久了。”

“就這個吧。”郁飛塵說。

“好！”守門人快樂道，“等我去準備一下！準備好之後，永夜之門會帶我們一起去那裏的！”

郁飛塵不知道克拉羅斯有什麽好準備的。

——在他說出讓克拉羅斯留守之後，這個人發出了尖銳的聲，誓死抵抗，他爭取外出機會的手段包括但不限于：聲明即使分出一部分意念去外面，他的本和本源依然會留在永晝看好大門、哭訴自己前段時間的工作太抑，已經出現了永久的神創傷，以及晦地表達如果郁飛塵要做一個這樣殘忍的老板，他恐怕會在自己的回憶錄裏對此進行一些不那麽客觀的評價。

“而這都是因為你想帶著自己的本源出去。”克拉羅斯暗地低語。

郁飛塵很煩這種死纏爛打的人。

所以最後的結果是：如果守門人真的保證只分割出一個最低限度的自己出去，剩下的留在這裏看護永晝，那就可以一起去碎片。

可以預見，這次一起進副本的，會是一個力量不完整的守門人了。

就像一開始，安菲悄悄跟他到副本裏的時候，總會有些問題那樣。

想起安菲，郁飛塵也回了一趟暮日神殿，他來拿個東西。

暮日神殿裏，白松正在給自己的辦公室掛上“休假中”的牌子，溫莎也剛剛回來，他去了趟蘭登沃倫，轉移了一部分在蘭登沃倫的資産——因為預到樂園的財務部門可能要看上那裏了。

一切都很正常，這次要一起去的神為數不，有克拉羅斯和墨菲，戒律和薩瑟，莫格羅什先生也有興趣前往，除此之外，還有幾位各式各樣的黑雨。

三位神選擇的是另外一個碎片副本，并讓別人不要摻和們的度假。伊斯卡迪拉先生表示自己年紀大了，更願意在神國裏選個風景秀麗的地方走一走。

至于畫家——畫家依然選擇留守在樂園。

“有的人雖然那樣說了，可是很像是假的不放心。”接到邀約的時候，畫家真誠地說，“但是我是真的不放心。”

這才是樂園的好員工。

郁飛塵到了永夜之門即將開啓的氣息。

還沒等這種氣息象在他邊，屬于創生之塔的系統音就響了起來。

“永夜之門已開啓，倒計時10、9、8、7……”

然後，忽然響起另一個格外活潑歡快的播報音。

這個聲音在腦袋裏響起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到一種無語。

樂園都毀了一次了，這個東西怎麽還在他們腦子裏？

那聲音甜地播報道：

“親的客人，守門人溫馨提示：此次您即將進的世界：強度9，振幅9，滿分10。”

“親的客人，守門人急提醒：該世界將在當地時間：一天一夜後徹底毀滅，請珍生命安全，合理規劃游玩時間！”

“……3，2，1。祝你好運。”

“祝你好運！”

郁飛塵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置一片完全黑暗的空間裏。

後傳來白松的聲音：“哇，好恐怖哦。”

但是聽起來不怎麽害怕的樣子，恐怕是和溫莎公爵學壞了。

薩瑟的聲音也在另一邊響起：“好黑啊……戒律戒律，給我們發個吧。”

很好的主意，郁飛塵想。墨菲眼眶裏的那團火也可以發揮同樣的作用。

戒律似乎是運行了一下：“檢測到周圍存在模糊源。”

“咦……”

腳步聲響起，他們向四周散去。

“到都有。”墨菲的聲音淡淡響起，“要仔細看。”

經過墨菲的提醒，在場的人都發現了所謂的“源”。

地面上，四周，甚至上方的黑暗中，都散落著類似寶石的各碎片，不同的斷面發出不同的微弱澤，眼睛適應漆黑的環境後才能勉強看見它們的存在。

至于墨菲神為什麽是他們中第一個發現的，也許是因為他只有一只眼睛在正常使用吧！

絕不會是他的比大家好。

芒有弱有強，他們向芒更為明顯的方向走去，漸漸地，寶石碎屑由黯淡變為微，他們終于能看清周圍人的廓了。

“有沒有覺了一個人啊……”

“不是郁哥，郁哥就在我旁邊呢……”

大家不約而同地往後看去，試圖尋找到某個好像應該在這裏但誰都沒見到的人。

然後，他們的目再次不約而同地彙聚在墨菲後。

墨菲：“。”

在他後，一個纖細的小影，拉著他的袍角靦腆地探出頭來，出一頭銀的蓬松卷發，和一半漂亮致的蓬蓬，接著大家沉默的注視。

“……”

薩瑟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連戒律都沉默著轉回去了。

溫莎發出一聲尷尬的訕笑：“……你好。”

“怎麽了，”改變了一些，但仍然能聽出屬于克拉羅斯的做作嗓音輕聲細語地說，“哥哥們都不認得蘿了嗎？”

……你開心就好。

郁飛塵：“你的準備就是這個？”

“是不是很驚喜？這是最節省力量的形態了呢！”

郁飛塵無言以對。果然，讓他留在永晝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選擇繼續往前走。

前方，漆黑的空間裏，無數流淌的寶石碎屑籠罩之間，終于出現了的事。

正對著他們的是一尊莊嚴的黑王座。而王座兩邊，似乎有綽綽的影像。

走到近，才能看清這似乎是……兩幅畫像。

王座左邊，與它同高的巨大畫像，主依然是深邃的漆黑。

畫著的是王座上，坐著一個堪稱麗的廓——只是一個廓，線條細，描畫生，但應該有和細節的地方全是黑。

以一個散漫而居高臨下的姿勢靠坐在王座之上，一手支著腮，波浪卷發隨意地披在後，似乎著一件抹長，雙手帶著長手套。

脖子上帶著一串極其致華的紅寶石項鏈——這是整個只有廓的畫面上唯一被真實刻畫的品，中間那顆最大的寶石濃郁如，做一個滴的心形。

看不清臉，約覺得應該在笑。整幅畫面出驚人的野心和。

另一幅畫亦是同樣的王座，但王座上的人風格變了。

雙手疊，端坐于王位，頭發嚴謹地高高挽起，著麗莊嚴的袍服，畫面唯一真實刻畫的部位是頭上所戴的流溢彩的水晶冠冕，其形式和風格都象征著君王的權力。

同樣看不清臉，但覺得會是目深沉地直視著前方，如同整幅畫面，讓人覺得平靜而又威嚴。

被注視的覺突兀地降臨了。

就像兩幅圖中的人都睜開了們的眼睛，審視著貿然闖的不速之客。

目由上到下緩緩打量著他們所有人，似乎穿過外表來到更深。

“這就是強度9的世界嗎？”薩瑟小聲說，“它居然在檢定我們的本源力量……”

時間流逝，那令人有些骨悚然的被注視終于消失。

然後，戴紅寶石項鏈的那幅畫像緩慢地了。

畫像中的王略帶倨傲地擡起了的左手，這時候他們才看見，的左手食指上也帶著一枚鮮濃如的紅寶石戒指。

手背朝上，手腕微擡，似乎是邀請的意味。

再看另一邊，戴水晶冠冕的王依舊像最開始那般端坐，并未對他們做出任何作。

郁飛塵示意白松上前。

白松深呼吸一口氣，鎮定地來到王面前。

然後，戰戰兢兢地出自己的手，手心朝上，好讓王尊貴的手指搭在他的手心上。

……而他，好像真的到了一個冰冷的實。

下一刻，世界再度變化。

所有人的影都在這個空間裏消失，畫像中的王緩緩收回的左手，回到最初的靜態。

新的腳步聲從黑暗的盡頭傳來了。

“哦，我的主真是眼獨特呢。稍微一選，就來到一個如此特別的世界，它是多麽地黑啊！”

上說著對主的贊之詞，但海倫瑟四下裏去，總覺得有些焦慮不安。

這個地方，可完全不是他們的地盤啊……

而且，還是對所有人都開放的……

最重要的是，還和永晝的地盤，稍稍離得近了些……

“主。”海倫瑟三步兩步走到安菲邊，“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總覺有些害怕。”

安菲輕輕淡淡說：“害怕什麽？”

“這個地方真是離永晝有些近了，要是遇到主你在永晝裏的舊相識怎麽辦？”

“舊相識？”安菲轉眼，看向另一邊鬼鬼祟祟的“莫先生”。當然，除了莫先生，還有幾個海倫瑟和瘋酒神介紹給他的“新朋友”。

“是啊，舊相識……那個人真是太壞了，我的主，他當初曾經狠狠地威脅過我，看起來真的很想把我殺掉，而起因只不過是我在看到您的第一眼就想把我的全部領土獻給您……”

海倫瑟做足了鋪墊，關切詢問：“我的主，您和他現在關系怎麽樣？您會保護我的對吧？”

“原來你說的是這位‘舊相識’啊……”安菲微微一笑，拍了拍海倫瑟的狗頭，“沒關系，他不敢對你怎麽樣。”

然後似乎想起什麽，意味不明地輕勾了一下角：“畢竟我和他之間……還有一些小小的賬沒有算呢。”

主的表看起來不太和善，這讓海倫瑟大為安心：“我的主，要賬這種事瘋子是最在行的。”

瘋酒神：“……別帶上我。”

魅魔小姐用奇怪的探究目在他們之間看來看去。

——你們到底在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