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晨風一震,往人方向看了一眼,又飛快收回,將腦袋垂得更低了。
哦。我聽出點門道,來了興趣。
這是遇到醫療事故了吧?不知道是誰說,自己很會照顧小來著?也不過如此嘛。
第22章 捕獲的快
“手前我們都是有告知風險的,氣麻確實更安全,但也有很小的過敏幾率。并且一旦過敏,這個搶救回來的可能是非常低的。我們已經盡力了,請您理解一下……”中年醫生擋在紀晨風與暴躁的男主人面前,苦口婆心地解釋著意外發生的原因。
男主人一黑,剃個板寸,胳膊上的腱子十分出眾,不用想也知道,就是他打傷了紀晨風。
“我們來的時候好好的,做檢查也好好的,你說是過敏死的就是過敏死的?我還說是被你們家醫生弄死的呢!”健壯的男主人食指指著中年醫生,一副“你休想騙到我”的模樣,“這事兒你們醫院不給我個代,我明天就在你們門口拉橫幅,跟路過的每個人說你們謀財害命,臭不要臉!”
中年醫生急道:“這怎麼是我們害的呢?我們知道你們確實很難一下子接這個事實,但就算人做手也不可能百分百沒有風險的。這個跟醫生沒關系,哪個醫生會希手失敗的,您說是吧?”
主人完全接不了這樣的說辭,邊嚎邊道:“那我們寶寶就白死了嗎?你現在意思是你們一點責任也沒有?做醫生也太好做了吧!”
將懷抱里的東西往前一送,白布包裹向四周散開,出靜靜躺在其中的銀白小貓。白的貓上沾染著干枯的深紅跡,紫的舌頭無法收地吐在外頭,短短的四肢已經完全僵了。
紀晨風下意識地看過去,目掠過門口時,不期然地與人群中的我對上了視線。
應該是沒料到這樣難堪的一幕會被我撞上,他的面在剎那間變得蒼白,怔忪幾秒后便慌忙別開了臉,似乎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我。
“那你們也手打了我們的醫生,這又怎麼算呢?這樣吧,作為院長,我在這里做個承諾,下次你們帶寵來絕育,我們免費做手,不收你們錢你們看行嗎?”中年醫生朝紀晨風招了招手,“另外我再讓我們醫生給你們道個歉。小紀,你過來。”
紀晨風先是看了中年醫生一眼,沒有,在對方不斷的眼神示意下,才最終緩緩走了過去。
“雖然與你無關,但你還是跟人家道個歉吧,畢竟是上了你臺子沒下來。”中年醫生道。
紀晨風視線落在下方那小貓尸上,很久沒有靜,最后在中年醫生的催促下,才于滿含怨氣的寵主人面前,于大庭廣眾之下,低低吐出三個字。
“……對不起。”
“你是不是耳朵有問題?”主人盯著紀晨風耳廓上的儀,突然發問。
紀晨風一愣。
“為什麼要讓一個殘廢給我家貓做手?”主人像是終于找到了可以發散的點,逮著紀晨風的殘疾歇斯底里地質問起來,“你們醫院是雇不起正常人了嗎?”
看到這里,我都替紀晨風到委屈。分明是不能預料的意外,所有人卻將責任推到了他的上。他挨了打,挨了罵,還要遭公開的辱。
由此可見,他小時候的想法是多麼的天真可笑。就連做個醫,他都需要時刻承來自他人的歧視和質疑。想為人類醫生?做夢吧。也只有紀韋子心切,才會認同他不切實際的幻想。
“我的聽力沒有問題,它不影響我的專業……”紀晨風擰眉為自己辯解。
“你說沒問題就沒問題嗎?”男主人蠻橫地打斷他,“免費絕育?誰稀罕這玩意兒?想用這種東西就打發我們,沒門我跟你說!”
所以我總是很討厭這些文明人。為什麼要講道理呢?如果對方愿意聽道理,又怎麼會胡攪蠻纏到現在?一退再退,不過是增長了對方的囂張氣焰罷了。
提著后領,將前看熱鬧的家伙拎開。我進到辦公室,二話不說大力關上門,隨后抵著門,在屋里四人震驚不解的目下,掏出電子煙了起來。
“說吧,要多錢?”呼著氣,我問大塊頭。
對方警惕心驟起,打量著我道:“你是誰?”
我抬抬下,指向紀晨風:“這位紀醫生的朋友。放心,我很有錢,無論你們要多,我都可以替他支付。”
男人回頭看了眼自己的老婆,似乎自個兒拿不定主意。
“五萬!”人張開五指朝我舉起,“我們養到現在也付出了很多,沒五萬我們是不會罷休的。”
這放哪兒都是醫鬧吧?我心里冷笑。五萬?紀晨風半年的工資都不知道有沒有五萬。沒記錯的話,他現在應該還在實習期才對。
我從口袋里掏出手機走到大塊頭男人面前,讓他記一下。
“記什麼?”他茫然道。
“律師的電話。”我按下手機里的錄音結束鍵,再點擊播放,下一秒,狹小的辦公室里便回起了方才我與夫妻二人的所有對話。
播放著錄音,我問男主人:“蓄意傷人加敲詐勒索,報警你知道能判幾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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