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淮端著熱粥進來就對上顧傾塵有些瘋魔的笑臉，的角還帶著。

陸景淮愣了一下，急忙放下粥上前給角，眼角眉梢都是急切：“怎麼了？哪里不舒服？你別，我去醫生！”

“啪”，一掌狠狠扇到他臉上，顧傾塵眼里全是恨意。

“陸景淮，你不得好死。”

這一掌用盡所有力氣，陸景淮被打得偏過頭去，半邊臉都是麻的。

這是第二次用這個話罵他，他知道他不得好死，他是非不分，錯認摯，害坐牢，害吃了這麼多苦。

他不得好死，但是得好好活著。

“手疼嗎？”陸景淮轉過頭，拉著的手輕輕吹著。

那樣冷冽無的男人，溫起來是百煉鋼了繞指，鋒利的棱角線條都和了幾分。

顧傾塵回手，眼睛里是他從未見過的深寒仇視。

“滾出去，我不想見到你，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

陸景淮心口鈍痛，眸里盡是凄哀：“你可以讓我死，但是不可以讓我不見你。”

顧傾塵冷笑：“那你怎麼還不去死！”

陸景淮嚨滾。

父母和妹妹相繼去世，他不放心。

以后孤苦伶仃在這世上，誰護著？

手臂上細弱的手抓住他的小臂，里含，眸中猩紅，問他：“你怎麼還不去死？”

陸景淮輕去角的痕，“在那之前至你要好好活著。”

顧傾塵冷笑不已。

他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他去死他就去死？

不過是虧心事做多了，心里愧疚，看落到這個下場才說兩句話敷衍。

“滾出去。”顧傾塵嘶聲力竭吼一聲，里又吐出一口。

陸景淮急了，“顧傾塵……”

“再讓我看到你一眼我就從這樓上跳下去！”

陸景淮頓住了，腦海里浮現剛才一只腳上護欄的樣子，一口一。

“出去！”

顧傾塵聲嘶力竭，字字泣，聲音戛然而止。

陸景淮回頭，見人已經暈過去了。

翌日，太照舊升起。

顧傾塵醒過來，陳歲南棠凱文和尹風眠都在床邊守著。

“怎麼了？我要死了嗎？”開口，才發現聲音嘶啞得吐字已經不清楚了。

“說什麼胡話呢，顧傾塵要長命百歲。”

陳歲的腦袋，紅腫的眼睛里都是心疼。

“顧麗呢？”顧傾塵問。

陳歲張張，艱道：“你先把養好。”

“都死了，還有什麼好瞞著的嗎？”凄然一笑，已是接事實。

陳歲偏過頭去不敢看，話也不忍說出口。

“警方已經查清了你媽媽是自殺。”尹風眠的聲音盡管帶著痛意，卻依舊那樣溫，如春天的風，“已經送到殯儀館了，等你好了，就去跟告個別。”

“傾塵，你要快點好起來，你還有很多朋友，有很多你的人。”

顧傾塵疲倦的閉上眼睛。

凱文輕聲道：“你跟人間的合同已經到期了，盧森說等你好了就去簽解約聲明。”

“好。”

“嗎？想吃點什麼嗎？”陳歲問。

“好累，想睡覺，你們可以先出去嗎？”

尹風眠掃了一眼病房里面，沒有任何可以傷到的東西，窗戶也是做的防盜窗。

他點點頭，“我們幾個會流在外面陪著你，你需要什麼我們一聲。”

顧傾塵閉著眼睛不說話。

尹風眠給掖了掖被角，一切妥當，幾人關上門走出去。

“你們先回去忙你們的吧，我請了幾天假，就在這里陪著。”陳歲說，“飯菜那些照顧傾塵的阿姨會送來的，不用擔心。”

“陳歲，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尹風眠禮貌的拍拍的肩膀，倆人本就是好友，“我晚點過來。”

陳歲點頭。

幾人離開，打電話王媽重新做一份湯送過來。

路過側面走廊準備去上個廁所，突然一只手拽住，很快又松手了。

低頭一看，才發現有個人靠著墻蹲著，等看清楚了，心頭震。

永遠清冷矜貴，永遠高高在上的陸景淮，此刻就坐在那里眼的看著，臉蒼白，神灰敗，眼里是死灰一樣的寂靜。

他眼底青灰，一夜之間疲態盡顯，站在云端上永遠風華正茂的天之驕子好像突然間老了。

震驚半晌，陳歲后知后覺想起他做的那些事，恨聲問道：“你要干什麼？”

“怎麼樣了？”他開口，一把沙啞的嗓音，聽著憔悴不堪。

陳歲才不會可憐他，冷笑一聲：“不是如你所愿了嗎？現在這個樣子不就是你想看到的，你又來裝什麼好人？”

陸景淮茫然的看著。

“想裝作不知道嗎？”陳歲冷笑一聲，“樁樁件件都是你做的，你當我們是傻子嗎？”

陸景淮啞聲道：“我承認送到國外是我做的混賬事，錯認了人也是我愚蠢。欠的，我會還的。可是現在這個樣子，并不是我想看到的。”

“還？你用什麼還？你能讓的父母的妹妹活過來嗎？”陳歲好像聽到什麼特別好笑的事，“你讓去坐牢，為了安禾怎麼欺負怎麼讓委屈，這些都不想跟你計較了。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傷害的家人！”

陸景淮灰寂沉沉的眸中閃著細細碎碎的疑：“什麼意思？”

陳歲冷笑：“還裝？你是不知道顧星怎麼死的嗎？”

陸景淮額角跳了跳，站起來，高大頎長的姿在陳歲面前好似矮了很多。

“你把話說清楚。”

“好，今天我就跟你說清楚，我看你這個敢做不敢當的懦夫要怎麼狡辯！”

陳歲惡狠狠唾了一口，哀痛的目中帶著一些鄙夷。

“顧星已經醒過來了，從一個植人醒過來了，你知道這是個什麼樣的奇跡嗎？”

“可是卻死于腦小管破裂出！那本來只是個小手，只要手做了，就好了！可是一個能創造醫學奇跡的人，死于最后一個小手！”

陳歲說著說著，又悲痛又憤恨，緩了好一會兒才接下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