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塵忽然想到經常混酒吧的陸南汐說過一句話：酒吧里的白紙是祭奠死去的，紅紙是遇見新歡忘記舊。

這是在暗示什麼？

井舟站在面前，一頭醒目的頭發，桀驁不馴的貴公子對恭恭敬敬道了句：“嫂子。”

顧傾塵還沒來得及張反駁，楚凡那張揚的耳釘在燈下一晃，笑容也是燦爛張揚得很，“嫂子，今天立冬，祝你立冬快樂！”

顧傾塵覺得莫名其妙，糾正道：“我跟陸景淮已經離婚了。”

“那你也是我們的嫂子，老陸只認你這一個老婆，我們也只認你這一個嫂子！”

顧傾塵覺得他們有點不可理喻。

看了一眼他們后一群男男，都是豪門貴族里的千金爺，其中還有楚清和井。

那倆姐妹像是被強抓來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顧傾塵更加搞不懂他們想干什麼。

“嫂子，你看，這些都是你和老陸青春的記憶。”

井舟隨手拿起一張照片給看。

是坐在學校的草坪上，校服下面是白的子，出一截纖細筆直的，的發在風里飛揚，側臉下頜線致，小巧翹的鼻子，即便青春期，已能看到傾城容的廓。

而另一邊，陸景淮剛剛路過場，腳步抬起落在臺階上，卻是回頭往的方向看。

他的眼睛很好看，鏡頭捕捉得很好，將他眼里濃烈的意捕捉得清清楚楚。

他說那時候在他眼里，是個盛氣凌人恃強凌弱的壞生，常常欺負安禾，可那時候他還是控制不住眼里的意。

此刻照片將他的話象化了。

顧傾塵撇過眼睛。

“嫂子，你看，你喜歡了老陸那麼多年，老陸也了你那麼多年，你們只是因為一些差錯的事錯過了對方，既然彼此相，為什麼不能重新再在一起呢？”

“對呀，嫂子喜歡了老陸那麼多年，想必你也沒那麼容易放下他對吧？老陸對你的心，日月可鑒，你們就別相互折磨了，復婚吧！”

“我們這些做兄弟的，看到他這樣都覺得于心不忍，嫂子，你就原諒他吧！”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說顧傾塵。

靜謐中，顧傾塵輕笑了一聲，眉眼冷冷的。

“重新在一起？復婚？你們于心不忍？”聲音是溫的，嗓音如脆裂的冰雪，“你們對他于心不忍，那我呢？我就活該嗎？”

“我坐的幾年牢算什麼？算我倒霉嗎？”

笑了兩聲，看怪一樣的看著這群陸景淮的說客。

井舟嚨了，半晌，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

“帝都——乃至整個華國的經濟都離不開老陸，如果嫂子對那五年牢獄之災難以釋懷，我去替他坐這個牢，當年嫂子過什麼，我替他回來，請嫂子再給他一次機會！”

偌大的會場安靜如斯。

顧傾塵愣了一下。

“嫂子。”楚凡這一貫吊兒郎當的二世祖也正了臉，“當年是我們有眼無珠，對嫂子的不敬之，今天在這里給嫂子道歉。那五年，我們兄弟替老陸還了……這麼多年沒見過他這樣，你是他的信念，如果你不原諒他，恐怕他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求嫂子再給他一個機會。”

在場那些被拉過來的公子哥千金小姐們無不震驚。

要說顧傾塵是陸景淮的信念，他們覺得這未免有點夸張了，但是看那倆二世祖心甘愿去坐牢也要求得顧傾塵給陸景淮一次機會，瞬間覺也沒那麼夸張。

陳歲和陸南汐在后面，看著這場面眼眶發熱，低聲道：“我寶兒那些年丟失的尊嚴和排面，今天算是找回來了。”

陸南汐原本哭得紅紅的眼眶更紅了，“今天以后，豪門圈里怕是沒人不知道顧傾塵這個名字了。”

以前全帝都的人都知道顧傾塵追陸景淮追到不要臉的程度，如今全世界都知道顧傾塵是陸景淮的信念，世家公子小姐們舉所有人之力，只為求顧傾塵給陸景淮一次機會。

怎能不轟？

一片寂靜中，顧傾塵致的下頜線繃，就在井舟以為要松口時，卻見邊勾起涼薄的笑意。

“你們這個圈子的人是不是有這方面的癖好，不是送人去替坐牢，就是替人坐牢。這麼喜歡牢里，干脆直接投資個監獄好了。”

滿場愕然，氣氛微妙。

“你們就算去把牢底坐穿，我也不會原諒他。”

顧傾塵沒等他們再說話，直接轉離開了“久一點”。

陳歲和陸南汐趕追上去。

車上，顧傾塵臉沉，直直看著陸南汐。

“是你故意把我騙過來的吧？”

陸南汐委屈：“我不知道，楚凡給我打電話說讓我想辦法把你帶到這里來，他們給你準備了驚喜，還讓我千萬不要告訴你。”

陳歲恨鐵不鋼的：“你腦子裝的是屎嗎，讓你干嘛你就干嘛，要是他們對顧傾塵做點什麼，你是不是也要跟著狼狽為？”

“不可能，他們怎麼可能對傾塵姐做什麼？”陸南汐矢口否認，“況且我怎麼會跟他們狼狽為，我永遠跟傾塵姐在一起！”

“花言巧語騙鬼呢你！”陳歲打開車門愣是把拽下去，“自己你司機來接你，吃里外的東西！”

“我沒有！”

陳歲有話要跟顧傾塵說，才不管樂不樂意，直接就關上了門。

“開車。”

林達驅車離開，陸南汐站在路邊跺腳。

陳歲把擋板升起來，鄭重其事。

“寶，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什麼？”

“本來說離婚之后跟那孫子再不往來，但是你發現沒有，離婚之后你邊全是那孫子的人！”

“你才發現。”顧傾塵淡淡的嗓音，聽不出緒。

陳歲啞了一下，“當然，也是咱們沒出息，每次出了事都只能找人家來擺平。怪不得別人，咱們自己也有責任。”

顧傾塵沒說話，看著窗外出神。

那些照片像是把記憶撕開了一個口子，回憶洶涌的來，讓有點晃神。

陳歲說了半天也沒見有反應，了的臉：

“我說的你聽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