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會兒，蘇靜云的腦子才慢慢轉起來，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事，突然抓住六皇子的手：“殿下，你將七皇子的手臂砍了？”

“嗯。”

蘇靜云急了：“快讓我替他看看！以老師的醫，剛剛斷下的手臂還是能續上去的。”

六皇子風輕云淡：“不必，斷臂而已。”

蘇靜云卻憂心忡忡：“殿下！”

六皇子：“他死不足惜。”

莫名的，蘇靜云又想哭了，但忍住了，一字一句道：“他死不足惜，所以不值得臟了你的手。”

六皇子一頓，問道：“他做了什麼？”據他所查，蘇靜云與七皇子此前并無甚集，七皇子也不至于那般沒腦子，貿貿然去得罪相府寵的嫡。那蘇靜云為何那般怕他，又那般恨他？

蘇靜云久久不語，就在六皇子自覺是否不該問出口時，才道：“他豢養了許多人，卻只是為了待折磨，此人心之狠毒，世間有。”

六皇子沒有問如何得知，只淡淡道：“那便更不必救他。”

“可他是七皇子，就這樣被當街砍了手臂，定然不會善罷甘休。”蘇靜云道：“即便你不把他放在眼里，可還有其他人。你剛凱旋歸來，不知有多人明里暗里嫉恨著，不能把這樣一個現的把柄留給別人。”

六皇子勾了勾角：“這般關心我？”

蘇靜云急了：“殿下！”

六皇子手一，將人拉到懷里：“他欺負你，我替你討回來，天經地義。”

“他還沒來得及欺負我。”蘇靜云聲央道：“讓我替他接骨吧，不要讓皇上覺得你恃寵而驕。”

“我們許久未見，你只想說別的男子？”

蘇靜云頓了頓：“殿下是特意來找我的嗎？”

六皇子道：“不然呢？”

心里猜想被證實，蘇靜云只覺得一顆心好似被泡在溫泉里，暖融融的，還冒著小泡，很小聲道：“你若早點說，我便不與婉若姐姐他們一道了。”

六皇子聽了，勾起角：“是我的不是，以后你想看什麼，我都陪你。”

兩人說話間，馬車已經停在了相府門外，六皇子將人送到門外。

“殿下，七皇子他……”

“我有分寸。”六皇子道：“你只管安心待嫁，其他有我。”

……

送走蘇靜云，六皇子的面一片沉靜，轉去了后面那輛馬車上，里頭，是疼得打滾的七皇子。

“楚元康，你敢！”

六皇子道：“你敢下手，我自然敢砍了。”

七皇子疼得口不擇言：“真是沒想到啊，眼高于頂的六皇子，竟然會看上那麼一個低賤的農家！我肯是的福氣，你憑什麼砍了我的手！”

六皇子只靜靜地看著他。

七皇子被這樣的眼神刺激得不輕：“楚元康，你別以為你打了勝仗回來，就能穩坐太子之位，父皇當初對楚元乾和楚元杰不比你差，結果怎麼樣呢？你砍了我的手，父皇一定不會輕饒了你。”

“我當初廢了你，父皇把我怎麼樣了？”

七皇子目眥裂：“楚元康！我要殺了你！”

六皇子淡淡道：“我倒是后悔當初沒直接殺了你。”

……

有皇上賜金牌，六皇子連夜進了宮，而后，徑自去了瑤妃寢宮，跪在門外。

太監總管見了，連忙進去通傳，不過眨眼的功夫，就見瑤妃滿臉焦急地快步走出來，后還跟著皇帝。

瞧見六皇子跪在寒風中，瑤妃的眼淚搖搖墜，泫然泣地向皇帝，皇帝忙道：“這是做什麼！你子不好，還不好好惜，想讓你娘擔心死嗎？”

太監總管連忙上前，想要攙扶起六皇子，六皇子卻不：“兒臣闖了大禍，不敢起。”

皇帝眉頭一跳：“你做什麼了？”

“兒臣砍了七弟的胳膊。”

瑤妃驚呼一聲，忍不住問：“你怎的做出這事？”

皇帝也皺眉：“好端端的，你砍他胳膊做什麼？”

“今日城中有燈會，兒臣想陪云兒賞花燈，找到時，見正被一蒙面登徒子往巷子里拖，反抗不能，淚如雨下，兒臣當時便命人砍了那蒙面人拉扯云兒的手臂，后來才知那人是七弟。”

瑤妃下意識看向皇帝，皇帝眉頭鎖，似乎想起什麼，臉上閃過一抹厭惡：“宣太醫給他治傷。”

六皇子支支吾吾：“怕是治不好。”

“怎麼？”

“兒臣將他的手臂砍斷了。”

“……”

瑤妃一臉震驚，皇帝氣得兩眼發黑，這什麼事兒？當弟弟的覬覦哥哥的媳婦兒，當哥哥的人砍斷了弟弟的手。兩個都是他兒子，他怎麼置？

正月十五的夜晚，依舊很冷，寒風刺骨，六皇子原本直的子突然晃了晃，眼看著就要栽倒在地。皇帝終于擺了擺手，沖太監總管遷怒道：“還不快把人扶起來，送回去！”

言罷，也不再去看六皇子，轉氣沖沖就回了房。瑤妃關切地看了六皇子一眼，見他起了，又被太監總管送回自己的住，這才抿了抿，轉去找皇帝去了。

是夜，眾太醫們連夜被召進宮，替斷臂的七皇子診治。下半夜，六皇子昏迷，言明又被召過去。

這一夜的功夫，瑤妃的寢宮里一陣兵荒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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