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明毓一見謝老夫人臉僵，忙圓了一通“老夫人年輕的時候辛苦，年紀大了自然要輕松些”的話，沒有讓謝老夫人親自解釋，挽回在曾孫面前的形象。

而尹明毓給自己的閑化一番，隔日便收拾齊整出門。

跟文娘子上一次見面便說好了，不過還是專門給文娘子送了帖子，像模像樣地約定好見面的地點和時間。

尹明毓到的時候，徐家的馬車已經等在那兒。

文娘子下了自家的馬車，上了謝家的馬車。

尹明毓招呼：“咱們要先去城南永平坊，有些遠，我準備了些吃食，邊吃邊走。”

文娘子不在意遠近，只笑道：“能出門便好，去哪兒皆隨二娘子。”

尹明毓將手爐放在上，隨手抓了把松子仁，閑問道：“家里這般無趣嗎？我搜羅了許多話本子，你可以帶回去看。”

“那自然是好。”文娘子笑得溫溫的，手指纏在一起，了，不好意思地說，“其實那日從二娘子那兒回去，我總惦念著，就筆寫了個極短的故事，想給你瞧瞧……”

竟然都已經筆了。

尹明毓沒想到這麼快，興致道：“可帶了？快讓我看看，我先前就覺得文娘子你頗有文采，定然十分好。”

文娘子謙虛地笑，“二娘子你過譽了。”

大概是太過，從袖中取的時候，第一下沒拿出來，第二下才取出，遞給尹明毓時手都是微微抖的。

心可見一斑。

尹明毓接過來，一瞧見開頭的地名是在嶺南，問道：“怎麼想起寫嶺南了？”

“先前戚大娘子請人唱了一出戲，講得是百年前嶺南蠻族和僥族一對年輕的男相，卻到各自族人反對，私奔不，墜山谷而亡，幻化蝶仙顯靈于族人面前，最后兩族盡釋前嫌。”

文娘子神有些向往，“聽說蝴蝶仙每年都召來蝴蝶，那里便了一座蝴蝶谷，是兩族的圣地，為了祈求保佑，每年都有盛典舉行。”

民間的神話傳說，貫來都是這樣的結尾，好似這般就顯得一切圓滿了。

尹明毓沒聽過那戲，也無甚好的覺，只點點頭，表示了解，繼續看下去。

而文娘子為了緩解張，又問道：“那次姜四娘子的宴后，我赴別家的宴到戚大娘子，還與我問過你，你們再沒見過嗎？”

尹明毓回道：“府里年底事忙，且家里要來客，我婆母與我皆甚出門赴宴，是以沒有到過戚大娘子。”

事實上，謝家自謝家主晉升為右相，便闔家低調下來，眷只赴些關系極親近的宴，像之前尹明麟的婚事。

不過謝夫人并未約束尹明毓，有讓去玩，是不打算與姜四娘子、戚大娘子深。

而文娘子見尹明毓沉浸在那幾張紙上，心越發提起，漸漸也不說話了。

尹明毓看得極慢極仔細，最后一張紙看到底，角終于出笑意，鼓勵道：“文娘子，你寫吧，我看比如今市面上那些落魄書生意貴族娘子下嫁私奔的話本強上百倍，潤完就放在書肆賣。”

文娘子期待地問：“會有人買嗎？”

尹明毓道：“我便極喜歡，總有與你志同道合的。”

文娘子的故事講的是四十年前，飽戰的嶺南一子被人害死，化厲鬼，為自己報仇雪恨之后，并未濫殺，反而庇護戰中的孤兒，最終化解仇恨得道的故事。

其實故事只是尋常，但就像尹明毓說的，總好過市面上都是些落魄書生意的話本。

賣不出去便賣不出去，又不缺幾張紙錢。

不過……尹明毓提醒道：“可寫前朝無道，涉及今朝，還是要仔細些。”

自古便有讀書人口無遮攔禍及全家，文娘子省得，喜氣洋洋地點頭，“我知道的。”

們說著話，馬車緩緩停下，外頭護衛恭敬道：“夫人，到了。”

尹明毓沒下馬車，開馬車窗上厚實的簾子，對金兒銀兒道：“我便不下去了，你們帶護衛進去看看吧。”

金兒、銀兒應下，帶著兩個護衛進去。

文娘子微微側頭，過馬車窗瞧出去，見有不短工衫破舊，口中白霧不斷，靠人力費力地搬著石頭木頭，有些同道：“這時節做苦力實在辛苦，若是凍病了得不償失，何不等開春再做……”

“百姓還想賺一筆錢好過年。”

文娘子自小便錦玉食，只是沒嘗過窮苦，尹明毓目移，落在不遠的攤子上，轉移的關注道：“你瞧那攤子上，好像都是竹編的件兒，可要去看看？”

文娘子過去，霎時有了興趣，欣然應允。

于是兩人便戴上帷帽，走到那攤子前瞧。

攤主原本手攏在袖中取暖，一見們兩個貴夫人走過來，立時便出滿是厚繭的糙大手，邊恭敬地拱手邊小心翼翼地招呼，眼里都是欣喜和期的。

們后的宅門里，金兒和銀兒帶著護衛走進去，短工們也都紛紛避讓行禮。

不多時，丁二腳步急促地走出來，殷勤道：“金兒姐姐，銀兒姐姐，你們過來，怎地不提前知會一聲，我好出去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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