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明毓順手擋住他的沖勢，隨即向謝老夫人和謝夫人行禮，閑聊了幾句，便告辭離開。

謝老夫人問：“你急得什麼？”

尹明毓誠實，笑呵呵地答：“祖母，我教人做了瓦罐老鴨湯，在院里等我呢。”

謝老夫人得到這麼個回答，竟是也覺得不意外，擺手趕走，“走走走，快去喝你的湯去！”

謝策一臉向往，也想喝。

尹明毓便道：“稍后讓人送來一罐。”

他們離開不久，尹明毓果然讓人送來了一罐。而謝欽坐在桌旁，見只尹明毓面前有一罐老鴨湯，才知道尹明毓送走的是原本他那罐。

更氣悶了。

尹明毓見他盯著的瓦罐，良心使然，便道：“郎君，你我喝一罐湯吧？”

謝欽答應了，親自拿著勺子盛湯，每一勺都極實誠。

尹明毓慢條斯理地喝完一碗，再去盛時，勺子只能撈出一點湯和配料渣，不敢置信地看向謝欽，很想問：你不是克制嗎？不是養生嗎？喝多了不嫌撐嗎？

謝欽不不慢地喝湯，抬眼還問：“怎麼？”

他一轉眼，視線又落在湯勺上，問：“可是我喝得多了？我碗里還有些……”

說著，他便要抬手端他的湯碗給尹明毓。

尹明毓扯起角，婉拒了。

絕對不是嫌棄，是理虧，誰讓先送走了謝欽的湯？

反正還有豆沙包。

而謝欽雖是微微紓解了些氣悶，瞧沒吃好，又不忍心，膳后便吩咐婢明日早膳再為尹明毓準備一份老鴨湯。

晚間守夜，謝家所有人祭祀過祖先之后，都聚在主院。

謝家主與謝老夫人、謝夫人坐在一說話，謝欽作陪。

外頭的竹煙花不絕，厚實的窗紙也擋不住煙花驟然劃破的絢爛。

尹明毓心，謝策也一直趴在窗戶邊，不管能不能瞧見都過窗紙向外瞧。

終于等到天黑，尹明毓穿上披風，謝策也一溜煙兒爬下椅子，要跟一起出去。

謝老夫人沒攔著，只教婢給謝策多穿些。

謝家主瞧著尹明毓和謝策的影消失在屋，著胡須，帶著幾分溫和道：“策兒開朗了許多，極好。”

謝欽側頭著門出神片刻，也默默起，穿上氅出去。

謝家主注意到，胡須的作一頓，不茍言笑道：“景明……也開朗了些，嗯。”

謝欽問過侍從，一路走到園中，在回廊下駐足，看向梅樹旁一大一小兩個至親之人。

園中掛滿燈籠，昏黃的燈，照應在尹明毓的臉上。始終含著笑意，正指著梅花興致地說著什麼，謝策也在附和。

時不時有煙花在夜空中綻放，的眼里便映出絢爛的。

這場景在謝欽眼里，溫馨至極，如畫卷，他不自地角上揚。

而遠，尹明毓和謝策說的事兒，毫跟“如畫卷”不相干。

尹明毓道：“紅豆沙、松仁、杏仁……蒸糕、青圓……萬皆可梅花。”

謝策仰頭，雙眸明亮地問：“好吃嗎？”

尹明毓煞有介事地點頭，“是要好吃些，吃食不都講究個香味兒俱全嗎？”

謝策便道：“要吃。”

尹明毓也想吃，“明兒便讓膳房做。”

謝策認真地點頭，“明兒做。”

謝欽一走近，便聽到兩人煞風景的話，立時便收起臉上自作多的笑，還輕輕瞪了尹明毓一眼。

他神轉變太過明顯，尹明毓瞧見，后知后覺地確定，謝欽這兩日確實極為不對勁兒。

不過文雅人嘛，病多些也是正常的。

而對謝欽這樣又板正又文雅的別扭之人，尹明毓眼神微微一，便只走過去，輕聲問：“郎君，你心不好嗎？”

終于要發現了嗎？

謝欽故作冷淡地瞧了一眼，不言語。

尹明毓借著披風的遮擋，悄悄將手進謝欽氅大袖中，到他的手，往他手心里鉆。

隔了兩日，才想要哄人，若是輕易教哄好，定不會珍惜。

是以，謝欽推開的手，便沒有其他作，淡淡道：“你莊重些。”

尹明毓的手還在他氅里，當即便窺見他的口是心非，心下腹誹，手指劃過他的手腕側，一點點向下，直到手指穿過他指間，握住。

輕輕依向謝欽手臂，聲音極輕，“郎君~”

謝欽耳朵有些，想著夫妻緣分不易，他們又約定好坦誠相待，尹明毓也不知道他的緒來源于何，這般冷待確實不妥。

而且他為男子，理應懷寬廣些，不能教尹明毓一個子一直主示好。

謝欽很快說服了自個兒，立即回握住尹明毓的手。

未免教人發現不甚莊重，他還調整了大袖，將兩人的手遮得嚴嚴實實、不著痕跡。

尹明毓得到他回應，以為沒事兒了，本想收回來的，但一，謝欽的手握得便了些，力道不重，卻不許離。

尹明毓便放棄了，和謝欽并排站在梅花樹下，看著謝策像只快樂的鳥兒似的跑跳。

三人在外待了兩刻鐘左右，方才回了正院，繼續守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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