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恕與有榮焉,聽了一會兒眾人對穆云川的溢之詞,出城的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因為在放榜耽擱了不工夫,衛恕到達水云村的時候,天已經有些發黯。
他前頭只來過此一次,因此對道路并不算特別悉,直到見到村口那棵大榕樹,才加快了腳步。
然而他剛繞過去,卻看到樹下有一點亮,再細看過去,亮之上更還映著一張人臉!
衛恕不是信奉鬼神之說的人,加上又正是氣方剛的年紀,被嚇了一跳后他便再仔細看去,很快認出那張人臉不是旁人,而是衛奚。
“你這臭小子,大晚上蹲樹下做什麼?!”衛恕沒好氣地把折扇嘩啦一合。
衛奚聽到響抬眼見了他,沒做旁的,而是豎起食指抵到上,比了個噤聲的姿勢,比完又對他招招手。
衛恕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照做,走過去蹲到了他旁邊。
蹲下后,衛恕才發現衛奚手邊放著一個燭臺,膝蓋上還攤著一本書。
被氣氛影響,衛恕著嗓子,好笑地問他:“你擱這兒弄什麼鑿壁、囊螢映雪的典故呢?看書你不去屋里看?”
衛奚沒吭聲,衛恕轉念一想,面一凜,“是不是那云川那繼母待你不好?”
正說著話呢,沈翠從村里出來了。
也不是一個人出來的,手里還提溜著穆二胖的耳朵。
前頭不是哄了系統給安排了半個月的白嫖日常嘛,進賬了750購點。
系統一如既往的賊,今兒個是第十六天,半個月期限一過,上來就是讓再做飯。
這回沒去舊宅,是在家里的灶房做的。
用的就是之前想的辦法,40購點買一份餃子的食材,然后煮上一鍋湯。
沒想,這邊剛做好,書院里頭的小人齊齊了起來。
趕把湯放了,出門去捉人,但勞不語和倆孩子一出書院,自然就不在地圖上了。
周氏正在院子里收裳,見勞不語領著兩個孩子出門,沈翠后腳又尋過來,奇怪道:“剛我來收裳,勞夫子出來如廁,見了我便問我怎麼沒在做飯。我說您在灶房忙著呢,我等您忙完再做別的,沒多會兒他們就出去了,我還當是他們今日去家里吃呢。怎麼他們沒遇上您?”
沈翠這還有啥不明白的?
勞不語這廝知道今天掌勺,帶著倆孩子跑了唄!
沈翠也不慌,因為煮餃子湯只花費了兩刻鐘,任務時間還非常充裕,而且勞不語膽子小,不大敢走村里的夜路,加上他人雖然有些混,但也不至于不著調到大晚上把倆孩子往遠地方帶。
沈翠打開勞不語的數據面板:心值:70(張)。
書院有地圖,并不用找,便下意識地往家里走,然后剛把家里大門再次推開,就眼看著勞不語的心狀態從張變了十分張。
聰明人嘛,想的都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那套。
沈翠沒再接著往外走,轉頭就進了家門,把窩在穆二胖屋子里的勞不語給揪了出來。
再然后就是穆二胖了,他心值倒是穩定,就是狀態為疲憊。
自家這胖兒子進個城都要歇上好幾段,沈翠很快就在離家沒幾步路的空地上把人逮了回來。
倒是衛奚有些難辦,他的心值十分穩定,讓人無從猜起。
但衛奚為人更為老實,也不會真的尋個人找不到的地方躲著。
沈翠就想到了村口的大槐樹,那是衛奚和他們幾人結緣的地方。
提溜著穆二胖的耳朵過去,遠遠地就看到了一點溫暖的燭,還真看到了在樹下的他。
衛恕剛還在看書的,見沈翠和穆二胖過來,便合上了書站起。
穆二胖耳朵被擰著,雖然娘沒花什麼力氣,但是他還是不自覺地墊著腳,歪著頭,變了一個高低肩的走路姿勢。
沈翠見到衛恕也在,便松開了擰胖耳朵的手。
穆二胖捂著熱乎乎的耳朵,上前像模像樣地先給衛恕行了個書生禮。
而后才到衛奚邊上,幫著他拿起地上的燭臺,小聲道:“師弟啊,先生讓咱們躲起來,你怎麼還帶著燭臺,這不是生怕我娘找不著你嗎?”
衛奚抿笑了笑沒說話。
其實他本也沒想躲,只是勞不語提議逃過晚飯后,他和穆二胖都一起了起來,自己不參與顯得有些格格不,便拿著燭臺跟上了。
沈翠正跟衛恕寒暄著,聽了一耳朵,沒好氣道:“小奚晚上視能力弱,不把燭臺拿著,你是不得他再掉進那坑里?”
穆二胖這才想起來還有這遭——雖然過去一直是知道衛奚子差且夜間不能視的,但這不是都同吃同住半個月了嘛,沒看衛奚再有頭疼腦熱的,晚間在燭火下讀書也是進度飛快,他和勞不語兩個就都把這遭給忘記了。
不等穆二胖道歉,衛奚抿笑道:“謝師兄提點,下次我就知道不能帶燭臺啦!”
他都不在意了,穆二胖沒把他當外人,就不接著說什麼對不起之類的話,而是豪氣干云地拍著脯道:“那一會兒你吃點,我幫你多吃半碗!”
衛奚又是輕笑出聲。
他們兩個打著燭臺的走在前頭,衛恕和沈翠走在后頭。
衛恕前頭還以為是沈翠苛待了衛奚,所以弄得他大晚上躲樹下看書,剛聽衛奚和穆二胖聊了幾句,雖發生什麼還不知道,但大概也猜出這是他們鬧著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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