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人越多，海老鯊需要的也就越多，胃口也就越大。袁翦原先以為自己養了一匹狼，現在卻變了一頭虎，且眼看著便是養虎為患了!

“他又跟倭寇勾結，恐怕打的是驅虎吞狼的主意。”借倭人之手除掉海老鯊，然后換一伙人來養。

許碧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要養倭那些倭人可比海匪更要貪狠!”海老鯊要殺人，恐怕他的手下還要考慮一下。畢竟都是江浙本地人，總不能個個六親斷絕，總還在岸上有些親朋的。真要揮起刀來，多還要猶豫一下。

可要是換了那些倭寇，他們可沒什麼好猶豫的!盛朝這些百姓對他們來說算什麼恐怕什麼都不算!

沈云殊不由得看了許碧一眼：“你如何知道那些倭人比海匪更狠”他當然是知道的，可許碧一個未出閨房的兒家又如何知道呢難道就是因為被倭人劫持過一次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啊。”許碧毫不猶豫地回答，“海匪跟本地百姓或許還有些牽連，倭人可沒有。”

沈云殊忍不住嘆了口氣。一個閨房流都明白的道理，袁翦卻是不明白。又或者他并不是不明白，只是不在意。

“那你們打算怎麼辦呢”許碧想想就有些替沈家父子發愁了。想想看，你這里抗著匪，邊的人卻還時不時想捅你一刀。而你明知道，卻因為沒有證據，只能眼睜睜看著。

沈云殊往后一倚，笑了一笑：“慢慢來罷。能先拿下海老鯊也是好的。這群狼在江浙猖獗得也太久了。何況，只有把他們打散了，才能拿到證據。”若是海老鯊知道是袁翦要干掉他們，他會怎麼做

許碧想了想：“狗咬狗”

“差不多吧——”沈云殊正要說下去，就聽院子里腳步聲響，青霜回來了，邊還有一個沈云婷。

“云婷——”沈云殊素來是喜歡這個妹妹的。且不說是香姨娘生的，單說沈云婷本人也素來懂事，不像沈云那般被沈夫人寵得不像樣子。

“大哥，大嫂。”沈云婷到了這里總算不像平日里那般嚴肅了，出笑容，“姨娘做的粥，讓我送過來。這點心是我做的，新學來的，也不知大哥喜不喜歡。”

其實香姨娘是想親自送過來的，但沈云婷不肯。香姨娘在沈云殊面前還好些，可對著許碧怕又要以婢仆自居，沈云婷只要想一想就覺得心里難，還不如送過來，正好也可以探一下沈云殊。畢竟這些日子王醫說得那般嚇人，又不許人探，早就擔心極了，這會兒聽說好了許多，準人來看，可不要趕過來麼。

第27章 私心

“我已好得多了。”沈云殊略有幾分歉意地向沈云婷笑了笑, “這些日子必定是嚇著了吧”這戲要演得真，更要騙得過那些眼線, 自然是知道的人越越好。香姨娘和沈云婷不知，定然是要跟著狠狠擔心一番的。

沈云婷使勁往他臉上看了看，見不是敬茶那日的青白樣子, 又聽他說話平順，這才當真放下心來：“大哥以后可一定要小心, 再不可像這樣了!”雖說生于武將之家，早知道刀兵無眼, 也見過父親兄長傷，可這般命懸一線卻是頭一回，真把嚇壞了。

“莫怕莫怕。”沈云殊了妹妹的頭發, “大哥保證, 再不會有下回了。”

“那便好。”沈云婷眼圈有點紅, 又覺得這般失態有些不好意思, 臉也微微紅了，“外頭都說，這次多虧了嫂嫂……”其實覺得還是王醫醫高明，自己兄長子也好, 才能熬過來。那求神拜菩薩什麼的，真要是有用，人人都不用死了呢。

許碧連忙擺了擺手：“我不過盡一點心意, 都是王醫醫高明。”可不想再擔這個名了, 真是讓人臉紅。也不知道王醫是不是跟有同樣的心。

沈云殊笑了一笑, 道：“云婷來得正好。我正與你嫂嫂說，過些日子怕有些宴飲應酬，做幾件裳。這杭州城里的樣子與京城大約總有些不同，你與你嫂嫂講一講，幫挑幾個樣子。你自己也做幾件。”

沈家總共兩個兒，沈夫人倒是說不分什麼嫡庶，公中份例皆要相同為好。橫豎也多不出幾兩銀子來，不如賺個慈名聲，至于沈云那里，自然會補。

倒是香姨娘給婉拒了，與沈大將軍說嫡庶長終究有別，若壞了規矩怕家里，故而沈云婷的份例比照著沈云都了兩，每季的新裳新首飾皆不如沈云的多。這會兒沈云殊讓許碧做裳，也就想起來給沈云婷也捎帶兩件。

沈云婷臉上頓時微微漲紅：“公中的裳都已經送來了，大哥不必惦記我。倒是杭州城里今春都在裳上鑲襕邊，若是嫂嫂喜歡，該多做幾件才好。”

孩兒家哪有不，不喜歡新裳新首飾的可香姨娘自小就對耳提面命，要知道自己的份，說命不好投生到了姨娘肚子里，就要守著份，不要去爭那些東西。

沈云婷其實并不在乎幾件裳首飾，總記得書里說，腹有詩書氣自華。且四德之中，德言在首，婦容只排第三，講的也是行止端莊，而不是提倡富貴華麗。沈家也是請了先生來教導過的，這些道理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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