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許碧使出了全的力氣,發出一聲簡直稱得上裂石穿云的尖,“死人啦!來人哪,死人啦!”
袁勝玄本是在席間接到后宅傳出來的消息,就要往洗云軒去的。沒錯,把許碧弄到洗云軒,就是他的主意。
袁翦與袁勝青不在家,這府里就是他說了算了。袁大如今還無子,底氣不足,正是要討好小叔的時候,雖覺得袁勝玄這主意膽大包天,但袁勝玄一再向保證自己并不真做什麼,也就答應了。
袁勝玄倒也不是胡說,他的確沒打算真的將許碧怎樣——除非沈家現在已經倒了,否則他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但將許碧堵在房里,言語輕薄幾句,看看泫然泣的小兔子模樣倒也有趣。事后沈云殊也不能說什麼,還要忍氣吞聲,他便也算出了口氣。
只是他剛剛起,書房那邊就傳了消息過來——有人悄悄進了袁翦的書房,被發現后已經逃了。
這還了得!袁翦的書房里放的都是什麼東西,平日里除了他們父子三人,便是心腹都不得輕易進。表面上看起來那院子里的人不算多,其實除了明面上把守的人,還有暗哨盯著,一日十二個時辰流上值,一刻也不會放松的。
“今日府里大宴,有客人打那邊過,暗哨不得不避了避,誰知就被人進去了。”來報信的人低著頭,一邊跟著袁勝玄疾走,一邊低聲回報,“暗哨回去時大約驚了人,從后頭翻墻出去,只見著了一個青背影,像個小廝打扮。”
袁勝玄臉沉:“可了東西”剛問完就知道自己問了句廢話。就來報信的這個本連書房的門都進不去,哪里知道里面有沒有東西。
這會兒什麼許氏都被袁勝玄拋到了腦后,一徑先去書房檢查。他自是知道最要的東西都在哪里,待得打開暗格一看,里頭的書信都還擺著未,尤其是剛得的那一封東瀛大名來的信件也躺在原,這才松了口氣——只要這些東西沒就好。
“務必把人抓到!”袁勝玄生多疑,正要關上暗格,卻鬼使神差地又看了一眼,忽然覺得那信紙上出的大名印璽似乎有些不對,便又手拿起來再看了一遍。
這封信乃是前些日子那場海戰之后東瀛人送來的。那場海戰之中,東瀛人想保存實力漁翁得利,反而被沈家人得了戰功,簡直把袁翦氣了個半死。東瀛那大名為了繼續與袁翦合作,特地遣人送了賠禮來,里頭還夾了這封信。
信其實極為簡單,大約是怕被人截獲之故,只有寥寥數語寫在紙上,聲明二人合作,日后袁家以此信上的印璽為證,凡此大名手下,均可調遣。
袁勝玄覺得這其實也沒什麼大用。那東瀛一個小小島國,國還有好幾位大名相爭,這一位正是在國爭不,所以才想著往外頭發展。既如此,他手下能有多人可用何況袁家難道能跑到東瀛去指揮他的人不最后能用的不過是他派到此地來打劫的人罷了。
不過到底也是對方的一個態度,何況這些東瀛人頗善海戰,若有機會,用他們來伏擊沈家那是最好不過,故而袁翦還是仔細保留了這封信,又命人按信上的印鑒另制了一方同樣的印,也放在暗格之中。
大約是怕袁家人看不懂,這信全是漢書,只有那印鑒上有幾個東瀛文字,也是由袁家自養的工匠雕完全相同的一方石印,此刻正在暗格之中,并無毫異樣。
袁勝玄拿著那信又端詳了一下,不知是不是他自己多疑,總覺得這印痕的仿佛有些發暗。但這信上的印痕卻是東瀛大名那邊自制的印泥,放置日久會不會黯淡,袁勝玄也不知道。
他不由得取了旁邊制的印,尋張紙來蓋出印記,又與信紙上的印記比了比,卻是大小字跡都分毫不差的。剛暗笑自己大約是草木皆兵,就聽見外頭有尖之聲,離得很遠,并不能聽得清楚,卻也能分辨出是個子聲音,正是從鏡湖方向傳來的。
洗云軒可不就在鏡湖邊上袁勝玄猛地一驚——莫不是竊賊逃出去到了洗云軒,竟撞上了許氏萬一把許氏殺了,這事可就不得了!
這會兒,袁勝玄有點后悔自己不該把許氏弄到洗云軒去了。若許氏真死在了自己府里,沈家絕對能闖到袁府來,到時候不知會有多麻煩!
他一邊想一邊往洗云軒趕,才到楓樹林里,就看見鏡湖邊上已經有了不人,許氏被眾人圍在中間,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二爺——”前頭追人的屬下一頭汗地過來回話,“王醫邊那個藥被殺了,尸首半漂在鏡湖里,被沈不知怎麼走過來,看見了……”
袁勝玄的眼角了一下。沈“不知怎麼走過來”,他是很知道的。看來,是許氏發現了不對,自己從洗云軒里跑了出來,正好撞上了尸首。
“追到人了嗎”
“沒有。”屬下汗流得更多了,“屬下等無能,在樹林里搜的時候就聽見沈尖聲大,引了許多人來……”眷們一聚過來,他們都不好出現,要搜的人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廢!”袁勝玄從牙里出兩個字。
屬下被罵得抬不起頭來,還得接著說:“那藥上外已不見了,據查,他平日里穿的就是一件青,正與暗哨看見的相似。據屬下想,只怕是那人殺了這藥,剝了他的裳穿上,才混去了書房的院子……”若是一個陌生人,只怕連書房都沒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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