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承恩侯夫人皺起眉頭,“咱們跟沈家井水不犯河水,又何必……”
梅賢妃有點不耐煩了:“娘,若等到沈家支持許婕妤那一天,可就晚了!”
承恩侯夫人自認琴棋書畫俱,才華過人,可說到朝堂之事,就知之不多了。許瑤此人,承恩侯夫人也覺得不是個安分的,又天然便有沈家這樣的姻親……
“娘,這野心都是養出來的。”梅賢妃冷笑,“許婕妤當初待選之時,只盼著能討好袁氏選便可。可你看,一生了皇子,就想著把皇子給姐姐養了。”
承恩侯夫人還真不知道這事兒,驚問道:“不是一直都歸景宮養嗎”當然,前陣子景宮有孕是把皇長子給送回去了,但當初許瑤就是依附袁昭儀的,那這孩子自然就該袁昭儀養啊。
“娘不知道吧”梅賢妃輕笑,“許婕妤生下皇長子時,袁昭儀正在守孝,可是千方百計就想把孩子送去泰殿呢。”
把孩子送給皇后,所為何事,承恩侯夫人自然清楚,當即沉下了臉:“果然好野心!”
“是啊——”梅賢妃一嘆,“人皆得隴蜀,若許婕妤娘家始終平平,想來也就只有將孩子送進中宮一個念頭,可若是有沈家這樣的姻親,誰知道還會生出什麼念頭來呢”
這番話,梅賢妃說得甚是心復雜。一句得隴蜀,也不知是嘆許瑤,還是嘆自己。
承恩侯夫人也覺得兒這話有道理,得隴蜀,本是人心之常,與其將來相爭,倒不如先掐斷了許家的野心。只是,這麼一說,又想起一件事來:“你還是早些把耀哥兒送去泰殿罷。”
“娘上次還說要跟姐姐商議,把耀哥兒記在名下的,這事如何了”梅賢妃避而不談,反而另起了話題。
只是這個話題可繞不開剛才那個。承恩侯夫人皺眉道:“我問過了,你姐姐說,從來沒有不于中宮而記名于中宮之事,不但陛下不會答應,朝中大臣們也不會答應的。”
“朝中——哼!”梅賢妃憤憤,卻也無計可施。承恩侯梅汝志其人與名字相差十萬八千里,從來不是什麼有大志之人,上不過一個空爵位,連個正經職都沒有,于朝堂本就是可有可無,半點也幫不上的忙。倒是梅皇后,當初做靖王妃的時候就與一些朝臣們有,如今又有賢德之名,皇帝在潛邸時用出來的那些員,倒有大半都是支持的。
承恩侯夫人道:“你姐姐說的有道理。你們是親姐妹,你生的兒子就是的,何必再生出些事來,招那些外們議論呢”
在看來,兩個兒天然就是一,利益相關,當初送進宮,不就是為了生下兒子,姐妹兩人將來都能登上太后之位嗎既然如此,有什麼事姐妹兩人協商就是,何必那些外臣有機會說話呢。
梅賢妃含糊應了兩聲,便說起別的事來:“今兒佑王府的袁氏也進宮了,只不知又在景宮里說些什麼。”景宮人大換,之前好容易安進去的人也被換掉了,再加上長春宮更換宮人,如今竟像個睜眼瞎一樣,有些消息竟是要承恩侯夫人和梅若婳從外頭給帶進來了。
承恩侯夫人沒好氣道:“還能說什麼定然又說是你和皇后害了的孩兒。不過,你說真是自己服了墮胎的藥”那天也在場,據平安大監報來的種種細節看來,這事兒還真不大像袁勝蘭賊喊捉賊呢。
梅賢妃卻不假思索:“不是是誰若說是因弱沒能保住——可娘你看之后又哭又鬧的樣子,可像是弱的真是弱,還不在景宮保胎,來赴什麼宴呢。我也不過是按規矩請一請罷了,又不曾著來。依我看,只怕這一胎本就不大好,所以拼著失了胎,好誣陷于我罷了。”
“這一胎不好”承恩侯夫人皺起眉頭,“可請脈的太醫不是一直說胎象平穩”
梅賢妃冷笑:“那太醫是寧壽宮安排的,要說什麼不娘大約還不知道,袁氏從外頭尋了好些求子方來——那些什麼方兒有幾個可信的說不定就是因胡吃藥,才把這一胎吃得不好了。”
這話倒是極有道理。承恩侯夫人到底讀的書多,曉得是藥三分毒,故而就算當時許瑤搶先有孕,也未曾想過給兒弄什麼求子藥吃。這會兒聽了梅賢妃的話,不由得點頭:“這話說得是。橫豎這一胎不好了,若是能把這謀害龍胎的罪名扣在你和你姐姐頭上,這宮里就是袁氏的天下了,等調養好子,再生便是。”
說到這里,承恩侯夫人頓覺有些后怕:“幸好你姐姐立時就人封存了那些酒菜,若是們作了手腳留下證據,豈不糟了!只是,們既打著這樣主意,為何竟沒留下證據呢”要栽贓,不把贓準備好了怎麼行哪怕就是眼前端上來的一杯茶、一碟點心、一盤菜,隨便在哪一樣里頭下點藥,這就是證據啊。可長春宮席上的所有東西都驗過,卻是毫無異常。
梅賢妃默然片刻,淡淡道:“或許是有的,只是姐姐著人替換過了。”這也是事后讓越想越覺可怕的,那可是在的長春宮里,梅皇后竟然就能不著痕跡地做手腳——長春宮那些宮人里,有多是皇后的眼線就是現在,新換進來的這些宮人里,又有多是皇后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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