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板被他帶著高高低低仿佛秋千,當他終于松了口,他也不由自主跟著松了口氣。
“我可以告訴你最詳細的路線,能不能弄到馬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榮桀道,“一千兩銀子,你需要按我要求的給,我們此番前來是進貨的,銀子秤,不知可否換金”
張老板愣了一下,隨即道:“這個我答復不了,需回家查庫是否有這麼多存金才可行。”
這年月辦票行已倒閉的七七八八,百姓們不再信任朝廷,手中有銀票的全部換了現印,如今走商易,大多以銀兩為主。
金子金貴,最能保值,許多大商行都不肯兌金子出來,都藏在私庫了死守。
以張家在奉金的面,不可能拿不出百兩金,只看他們想不想給了。
榮桀見事談的差不多了,便起告辭,張老板也沒攔著,城里都是他的人,不怕他們跑了。
“張老板,”榮桀走到門口,回頭了一眼他,“希這單生意能做,我也有其他事想同你談。”
張老板難得把他送到門口,這才招呼管事進門。
“這個榮桀的實在不是一般人,你有何印象”
張管事皺眉思索一會兒,突然驚道:“之前聽舅姥爺說,雁山那邊有一伙山匪很是厲害,大當家就姓榮。”
張老板嘆了口氣,苦笑出聲:“原本還想著欺負外來人,結果沒想到被他反咬一口,真是夠狠。”
夠狠的榮桀領著媳婦回到客房,笑著湊過臉問:“媳婦,我表現得好不好”
第43章 馬匹
青畫在外跑了一上午, 這會兒有些累了, 把榮桀趕出去找雷鳴和燕慶談事, 自己趕換了條月事帶。
之前是因為不好, 但是癸水不來也確實很方便,總不會這麼麻煩。
做人真是很不容易。
青畫嘆著氣倚在床頭肚子,原本他們計劃下午還要出去,這會兒可算是能休息下。
榮桀不多時便回來,手里卻是端了個海碗。
“什麼味”青畫皺眉坐起, 靠在床邊看他。
榮桀把碗小心翼翼放到床邊的小幾上:“你是不是來了月事我去廚房要了碗生姜大棗紅糖水給你,之前老大夫說這個你喝了能緩解疼痛,也能溫補。”
這是人家的私事,青畫本就不太好意思,結果他這麼坦然說出來,倒反而顯得扭了。
即便是扭,青畫心里頭也是甜滋滋的。
肯定比那紅糖水要甜。
“廚房的嬸子沒笑話你下回我自己去, 你別去了。”青畫道。
榮桀坐在桌邊喝涼茶,態度很是隨和:“這有什麼誰家媳婦沒這一遭的”
他說道這個, 想起老大夫特地叮囑他的話, 目一暗, 轉頭說起張家的事:“這次是他求著咱們做生意,這線當年是我爹跑下來, 應當還是安穩的。”
青畫也有些好奇, 不由問:“當年爹是如何辦到的這個實在是有些難了。”
榮桀笑笑:“爹聰明著呢, 當年漢關那打得太兇, 鮮卑的青壯年都上了戰場,他們自家的耕種就了問題,慕容部又天天加征糧食供給士兵,百姓便有些艱難。”
有道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榮桀一口涼茶灌下去,覺得涼快許多:“我爹當時繞開了漢關,從寧河奔水,直接偽裝了糧商的關。”
鮮卑分三部,最大的部族慕容鮮卑位于雁門,往下還有平與水,因同慕容氏并未有那麼深厚的牽連,尚還允許同中原通商。
西北苦寒,如果直接切斷商路,鮮卑各部更難以為繼,因此其余兩部都沒有徹底封城。
榮爹爹很聰明,他帶了四車糙米過去,拉回了四車馬兒。
雖然過關時廢了好大的勁,這事卻還是他做了。
青畫沉默了一會兒:“聽起來簡單,做起來難。”
領頭人務必要膽大心細,才能完這看似毫無希的計劃。
榮桀笑笑,眼睛看向窗外。
初夏時節,蟬鳴蛙,大樹蔭,好一派綠意盎然。
“帶回來的那小十匹矮腳馬,早年幾乎都算是供在山寨里,等它們全部養活下來,才慢慢替代棗紅馬為寨子里的主力。”
青畫道:“公爹真不是一般人。”
榮桀道:“這法子我賣給張老板,就不知道他能不能事了。”
“你希他嗎”青畫問。
榮桀沉默好一會兒,說:“我希他。”
且看他們現在不敢往遠走商便知一二,奉金已是目前他敢來的最遠的城府,再往西去已是不能。
他們已經一腳才在泥潭上,是徹底陷下還是逆風而上,誰都不能看到結局。
青畫的目對上他的,仿佛心有靈犀一般,相視一笑。
如果張老板這買賣能做,他們以后就可以通過他買到矮腳馬,這百兩金不僅賺到了手,還省不事。
國朝也不是沒有弄到矮腳馬的商隊,榮桀并不怕其他人有,畢竟馬是馬人是人,鮮卑手里攥著千上萬的矮腳馬,打了這麼多年漢關也依舊沒能主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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