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回幾個小時,慕北卿驅車前往德國找夏梨,路途遙遠,開車要九個小時,中間至要休息三次。
開到后半段的時候,慕北卿都想笑。
他問自己,這一番折騰,到底是為什麼。
而且還偏偏選了這麼笨拙的方式,他明明可以等到第二天,睡足了覺,坐一早的飛機過來,卻非要選擇這種苦行僧似的方式,折騰自己。
為什麼?
想見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于是說走就走,結果路途比他想象中還要遠。
以為凌晨兩點能到,凌晨四點半還在瞪著眼睛開夜車。
好巧不巧的,清晨起了霧,能見度一度低于百米。
可能是疲勞駕駛,可能是這天該他倒霉,就在距離柏林市區還有五十公里的地方,他出了車禍,跟一輛皮卡追尾了。
車禍不算嚴重,他沒傷。
但皮卡車后排坐著一個老太太,安全帶保護著,老太太也沒有傷,但了驚嚇,心臟病犯了,差點讓老太太提前見了上帝。
慕北卿陪著去了醫院,不想拉扯,就給了對方不錢,算是輕松解決了,這時候天早就大亮了。
慕北卿坐在醫院長椅上,沒有車,沒有現金,手機都只剩一格電,整個人也因為一宿沒睡覺,猶如喪尸一般無打采。
他回想自己這一趟,不僅苦笑,這真一個人在囧途。
本來還想在下榻的酒店住,睡上幾個小時,中午再見。
這下可好,別說去酒店住了,他連去到酒店都費勁了。
沒辦法,還是給夏梨打了個電話,言簡意賅。
是我,在柏林,出了車禍,現在人在醫院,你能過來一趟嗎,手機快沒電了,我只說一遍地址……
他在電話這樣對夏梨講著。
睡得迷迷糊糊的夏梨,做夢似的,稀里糊涂記了一串地址,就匆匆忙忙趕往醫院去了。
一聽慕北卿車禍進醫院了,聽著那聲音又跟要死了似的,還以為有多嚴重,連家居服都沒換,分的草莓熊睡外面,直接裹了件呢子大,腳下則是一雙雪地靴,就這麼一混搭,氣吁吁地跑到了慕北卿的面前。
慕北卿正坐在走廊長椅上,頭向后仰著,靠在后面墻上,閉目養神。
聽到夏梨咚咚腳步聲,睜開眼來,冷冷淡淡的臉上,帶著幾分落魄,看向夏梨。
夏梨又急了兩下,一看他不是要死,也沒斷胳膊斷,松了口氣,早知道就不這麼趕了。
“你那是什麼表。”慕北卿問道。
“我以為你要跟我代臨終言呢!”夏梨說著坐到他旁邊來,歇歇腳,口氣。
慕北卿黑臉說道:“我沒事,你還憾。”
夏梨莫名其妙看他一眼:“我可沒招你。”
慕北卿閉上眼睛。
夏梨又問:“怎麼大晚上的,開車過來了?”
“嗯。”他閉著眼睛,不看夏梨:“想見個人。”
“誰啊,這麼重要。”
“與你無關。”
夏梨聳聳肩膀,嘀咕了一句:“小柒不是還在黎呢麼……”
慕北卿睜開眼,危險地瞪著。
夏梨連忙投降狀:“好好好,不說,不說了。”
往走廊前后看了看:“現在什麼況,是別人撞了你,還是你撞了別人,我們用賠錢嗎?”
的架勢,很有種他監護人的覺,顯得他很無能。
慕北卿覺自己很沒面子。
出車禍就夠丟臉了,偏又上沒了現金,手機也沒了電,整個人窘迫至極,于是就很敏。
夏梨每句話,好像都踩在他的神經上,讓他想炸。
他沒搭腔,夏梨卻繼續說:“我上現金不多,不過我帶著銀行卡呢,如果需要賠錢……”
慕北卿依舊冷著臉,說道:“你覺得我連這點小事也理不好麼?”
夏梨本是關心,被他一懟,也來氣了,一大早把喊來的人是他,好不好!
“你能理好,干嘛還我過來。”
慕北卿臉愈發難看了。
“夏書,請你注意一下自己的態度。”
夏梨笑了:“那我也提醒您慕總,現在是我的私人時間,而且是你給我打電話,有求于我。”
慕北卿深吸了口氣,住心里蹭蹭的火氣。
也不只是火氣。
他看著眼前這個睡眼惺忪,還穿著草莓熊睡的姑娘,素的有一種特別的慵懶覺,就覺得整個人都干凈又溫暖。
偏偏這張,卻又叭叭不停地說出各種讓他氣惱的話來。
慕北卿把目定在了的上。
下一秒,他勾住夏梨的脖子,吻住的。
夏梨反應巨快,就像一只暴躁小鳥,立即推開他,并撲棱著翅膀要從他懷里飛走。
站起來,退到距離他兩三米遠的距離。
慕北卿抿了下,一淡淡的腥甜味道。
這人竟咬破了他的。
他冷聲說道:“是需要我時常提醒你麼?”
他話音一頓,一字一句說道:“我們現在的關系。”
夏梨瞇了瞇眼眸,也深吸了一口氣,看來火氣也不小。
慕北卿看了眼自己邊的位子,“過來。”
他說完后,就盯著眼前這姑娘,眼瞧著氣得啊,慕北卿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簡直就像河豚。
但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夏梨生氣,他心反而好了不。
夏梨繃著一張臉,憤恨地瞪著他,往前走了兩步,到了他的近前。
慕北卿道:“扶我起來。”
“你折了?”
“反正自己走不了。”
夏梨閉了閉眼睛,坐在他邊,把他一條胳膊繞過來,搭在自己肩膀上,然后另一只手抱住他的腰。
做好了準備工作,直接發力,起!
結果沒起來。
夏梨氣得想罵人,看向邊的慕北卿:“你能稍微用點勁兒嗎?”
“我又不知道你什麼要站起來。”
“……”
夏梨算是開了眼界,以前只覺得這人冷酷,現在好了,還多了個胡攪蠻纏!
之后夏梨數了個一二三,慕北卿總算跟著一起站起來。
兩人朝著電梯口走。
慕北卿把大部分重量都放在夏梨上,夏梨沒走兩步,鼻尖上就冒了一層細汗。
他近距離地看著那些細小的汗珠,突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親切,就像小的時候,下過雨的清晨,跟著母親去摘木耳采野蘑菇,那些凝聚在路邊青草上的珠,輕易地打他的腳,散發出一種特別干凈的味道,讓他到安心。
那樣的日子早已一去不復返。
但那覺卻在多年后的這個早上,突然地來到了他的邊。
慕北卿越發地抱住了懷里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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