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時，周琮已經走了過來。

周琳往里塞蛋糕，含糊道：“哥你去忙啊，不用管我，我跟姐姐一塊找東西吃。”

“你會選嗎，”周琮散漫道，“最好吃的你都錯過去了。”

周琳：“真的？那哥你帶我們選。”

許枝俏把夾子放下：“你家人來了，那我去對面了。”

周琮瞳一暗。

周琳不樂意：“姐姐別走啊，我哥他真的會挑，他可叼了。”

“啊，但我不挑，”許枝俏說，“我吃什麼都好吃。”

說罷，招財貓似地再見，端著盤子去了另一。

周琳把蛋糕咽下：“哥，別看了，眼珠子都粘人家上了。”

“......”周琮斂睫，“都胖年豬了，還吃。”

周琳睜大圓溜溜的眼：“你怎麼能對淑講這麼惡毒的話？”

周琮抬眼，向對面：“姐姐好看嗎？”

周琳：“好看。”

周琮目不轉睛：“何只好看。”

整個人都在發。

一顰一笑都在他心窩子。

周琳人小鬼大：“但人家不要你。”

“......”周琮冷冰冰，“祝你過年長十斤。”

周琳下一抬：“要你的來了。”

話音未落，一陣香水味撲了過來，還有人溫的聲：“周總，喝一杯？”

周琳撇。

周琮淡聲：“抱歉，今天不能喝，得看著這胖丫頭別吃。”

周琳：“......”

人捂笑：“妹妹還小，長呢。”

握著酒杯，湊近了些：“要不，待會酒會結束了，咱們單獨去喝？”

周琳忽地一嗓門：“哥！姐姐東西掉了！”

周琮匆匆扔了句：“不喝，抱歉。”

轉瞬在這一塊消失。

許枝俏用夾子夾了只油包，沒想到外層太，一不小心從夾子上砸到腳面。

漂亮的水晶鞋染上一層污跡。

原本靜不大，悄悄掉就好，但全場目不知何時開始往這邊移。

眾人視線皆隨著周琮在。

商場上，這位周家的繼承人冷靜又漠然，誰也猜不他的想法，誰也看不出他的喜好。

這還是，頭一次見他慌張。

還有著急。

許枝俏沒來得及彎腰，一陣風過，男人已經蹲了下來，用指腹蹭去鞋子表面油。

發現蹭不干凈，周琮扯著襯衫袖，用布料。

許枝俏已經到來自全場的注目。

不假思索踢掉周琮的手，條件反后退。

全場悄寂。

僵如冰的氛圍，周琮就這麼單膝跪地，以極卑微的姿態抬頭：“鞋臟了。”

最不了鞋子沾上污漬。

“......”許枝俏平復呼吸，“臟就臟了，我回家會。”

“這些年我是白過的嗎？”周琮站直，滿傷痛，“你一秒鐘都不愿跟我待，又怎麼知道那些問題沒被解決？”

許枝俏耳朵被眾人的目燒著：“你別犯神經。”

“我們談談，行不，”周琮說，“關于你媽媽、我小姨...”

許枝俏轉就走。

周琮幾近哀求：“原諒我一次，回來唄，好不好？”

許枝俏沒回頭。

連一停頓都沒有。

走出十幾米，跟紀淮迎上。

“草，”紀淮咬著牙罵，“他臉都不要了。”

華慶忍不住說：“妹妹，要不你把他當條狗養了，行嗎？”

甄創咳了下：“妹妹...”

許枝俏煩躁：“我想回家。”

“回，”紀淮讓服務生拿來的棉襖，“我讓司機送你先回。”

許枝俏點頭。

不過須臾，便從會場消失。

周琮孤寂寥落地站著，滿滿眼的蒼涼。

許枝俏不要他了。

是真的不要他了。

馬上就要跟唐學林在一塊了。

紀淮差點破口大罵，還記得這是會場，給他這個會長留了點面。

“你有病啊，”他著聲，“你瞅瞅把我妹嚇的！”

周琮眼底發紅：“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多一句話都不愿意讓我講。”

“......”紀淮服了，“你們之間有無法解決的矛盾你知道嗎？”

“你能不能勸跟我談談，”周琮仿佛抓到救命的浮木，“不管是道歉，還是那些恩怨...”

紀淮煩不勝煩：“不能！”

華慶咳了咳：“妹妹現在...生著病，咱們以開心為主，行嗎？”

所以啊。

周琮什麼都不敢做。

他什麼都做不了。

只能無力的，坐以待斃。

等待許枝俏宣告他的死|刑。

-

這天紀淮回得很晚。

回來時，許枝俏還沒睡，房里的燈亮著。

紀淮敲了敲門，等門開后，倚著門框：“要不你跟唐學林的事再緩緩，我真覺得他差了點什麼。”

許枝俏聞他有沒有喝酒：“你跟他多就知道了。”

紀淮嘆氣：“打算什麼時候定啊？”

許枝俏歪歪腦袋：“這幾天吧。”

“......”紀淮是真的不爽，總覺得自己家的白菜被豬拱了，“晚上周琮那狗喝多了，說什麼這幾天是你們紀念日，你要不換個日子吧，總不能前任和現任都一個紀念日。”

許枝俏直接崩了：“你胡扯！”

“我胡扯？”紀淮嚷道，“那年是不是他追去了晉東，然后你瞞著我跟他，我說錯了？是不是這個節骨點？”

“......”

紀淮冷哼：“還是年后吧，你也不嫌膈應，趕明兒過紀念日，都不知道你在紀念誰。”

許枝俏：“閉。”

話說到這里，紀淮轉朝自己臥室走。

邊走邊說：“周琮以后要慘了，他向來不喜好，無法滲，今天這一出，可算有把柄落下了。”

以后想找他辦事的、想使絆子的，有文章可做了。

-

臨近年關，紀淮兩張機票，帶著許枝俏飛去了國外。

一家團聚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

回到國已經正月初六。

紀淮忙于工作，不像悠閑，許枝俏又回了趟晉東，跟曲秀秀和衛龍聚了幾天。

再回到深城時，已經過了元宵節。

唐學林來了電話，問有沒有時間聚一聚。

拖太久了。

大概也是想當面要個答案。

許枝俏剛想回復，萬靖忽地沖了進來，滿眼慌張：“俏俏，不好了，警察來把小紀總帶走了。”

“......”許枝俏猝然起，心臟似乎都停了，“什麼事？”

“不知道啊，”萬靖呼吸不勻，“外面都套了。”

來不及多想，許枝俏憑本能跑了出去。

跑到總裁辦公室門前，恰好看見紀淮被幾位警察帶走的場景。

許枝俏了，囁嚅：“哥哥...”

紀淮回頭，原本滿面肅，在見這一刻，緩緩扯出笑。

“抱歉，張警，”他客氣道，“我妹妹膽小，能讓我跟待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