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茶館 子時，尋我

“你是？”雲方手想要攔住面前人的去路。

“勞駕, 借過。”

雲方看著出去的手空落落的什麽也沒抓到，一時間心中湧上一子酸楚。

曲流！

雲方轉頭, 看著那布白漸行漸遠，幾張，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雲方無力的蹲下|子，看著眼前波粼粼的河水潺潺的流淌，花香鳥語，山風清明，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突然, 雲方發現在草堆裏有一張怪怪的紙。

因著附近有葬禮, 紙錢滿天飛，有許多紙錢被風吹進了河水裏順流而下，周圍的草地上更是不用說了。所以起初雲方并沒有注意腳邊的紙有什麽異樣。

直到雲方湊近了頭，看到那和紙錢相差不多的紙條上似乎是有字, 他才忍不住手將它拾起來。

剛才躲在樹後頭的時候他看過葬禮上的紙錢，都是普通的圓形方孔, 并沒有字跡。這個紙條上寫著......

方？

方！

說不出是驚嚇多還是驚喜多，雲方激的將紙條在手裏。

他剛想要打開，忽的一想, 見面不相認，還特意將紙條不經意的丟在自己腳邊, 是不是這周圍有什麽需要避開的東西？

雲方想到張倫那一貫狡黠的笑容, 默不作聲的將紙條在掌心, 起展了腰肢, 朝著喪葬隊伍行進的大路上走去。

喪葬隊伍就在雲方前方百米，因著人數衆多，雲方本看不到張倫不算健壯的子。

倒也不急, 左右自己現在有法，真跟遠了就一個法追上去。

隊伍浩浩的回到了一個鎮子上。

雲方沒有見過這個鎮子，躲在牆角看著一衆人在一間宅院前哭哭唧唧的做禮道別，好生傷。

人一層一層的走，臺階上的青年也漸漸的變得清晰。

正是張倫。

雲方站在遠靜靜的看著這個玉面小公子，比自己初見他的時候似乎還要青不。

明亮的大眼睛紅彤彤的和兔子一樣，面容白淨，瓣紅潤，配上這一的簡單白素，怎麽看都像是個文弱公子哥。

公子哥鞠躬完畢，送走了最後一個客人，對後的男人又是一禮，“舅舅，咱們進去吧。”

孟老爺許是哭的有些累了，邊需要兩個小廝攙扶著自己勉強站在門口送客。

張倫這麽一說，他才緩緩的舒了口氣，“倫兒啊，你也勞累了，進去歇一歇吧。”

不知道是不是思人心切産生了錯覺，雲方覺得張倫在走上最後一個臺階後，似乎有意無意的往這邊看了一眼，角的掛了一個笑。

雲方趕忙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將手裏的紙條展開細看。

“子時，尋我。”

雲方心中緩緩松了一口氣，將紙條折了又折，塞進自己的袖中。

“又不知道在搞什麽幺蛾子了。”雲方苦笑一聲，看了看還沒西沉的日頭，準備找個樹頭靠一靠等到月上三竿。

雲方也沒走遠，就在張倫的宅子對面不遠的一間茶樓找了個靠窗戶的位置坐了下去。

他這才看清楚張倫剛才站著的宅子正是張府，想來是張家的老宅。

茶樓分兩層，一樓喝茶聽書，二樓雅間敘事賞景的多。

雲方坐著的這個位子算是兩者的界。

後是雅間，側是景。

雲方的目在鎮子上的全貌來回的掃了兩圈，堅定的落到了張府的門口。

即便那裏現在只站了一個著白的小廝正在看門，雲方還是盯著這宅子看了又看，仿佛他多看幾眼，裏面就會走出那個英氣俊俏的小郎君。

“你們是不知道，我這表哥啊，命忒苦。你們看看，他那一家子和他沾親帶故的，都沒了。我姑母放心不下他，所以還強撐了幾年。這不也沒了。唉，我表哥命苦啊。”

“孟爺，今日葬禮，您怎麽沒跟著去？是不是不合禮數啊？”

“張倫那小子不讓我去的，誰敢怪我？”

雲方耳尖，立時轉頭看了一眼後的簾幕。

方才就覺得後的聲音有些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不正是張倫為此彈響了醉音琵琶的主角孟自詡嗎？

他也在？

雲方手中的熱茶飄散著淡淡的茶香，輕啜一口，這芳香立馬從手上鑽進了裏，雲方輕笑，“看來出了岔子。”

他記得孟自詡可不敢直喊張倫的名字，人前人後都是表哥表哥的和上抹了蜂一樣。

過簾幕，孟自詡的形看上去比雲方見過的那個也要消瘦一些，但是可以確認，這人就是孟自詡。

雲方并沒有多在意，到底出了什麽問題，晚上見到張倫，一切都可分明。

茶館的二樓偶有賣藝的小姑娘會抱著琵琶上樓來問問有沒有願意花錢聽上一曲的大爺。

姑娘抱著琵琶問到雲方這裏，雲方客氣的笑笑擺擺手。

姑娘微微一禮，繼續問下一個。

包廂裏的嬉笑聲從姑娘進去的一刻就沒有停過。

“哎呀，這不是小姑娘嗎？怎麽？今天沒有人點你的曲子嗎？沒事，爺有錢，爺點。來，彈個什麽好呢？紅肚兜會不會？臉紅什麽？爺說的是紅肚兜，又不是要你的肚兜。哈哈哈，莫非你的肚兜也是紅的？”這人聲音尖銳，笑起來和被掐住脖子嘎嘎的鴨子一樣，雲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讓雲方沒想到的是，孟自詡居然也隨著同伴言語輕浮起來，“呵呵，早就聽說表哥這邊的衆多，我還不信，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瞅瞅這臉皮子，真，不知道掐一把能不能掐出水來？”

“孟爺，您試試不就知道了？”

接著，姑娘的拒絕聲就一連串的傳了出來。

“不不不不，幾位爺，小子只彈琵琶其他的不會。小子不會喝酒，幾位爺，小子先出去了，不......”

“咳咳。”雲方適時的咳嗽了兩聲，想著鬧劇可以停止一下。

不料隔壁的幾個人兒沒把雲方的提醒當回事，繼續拉扯著姑娘的袖，非要讓坐下陪大家喝幾杯才罷休。

雲方靠在窗欄上冷笑道：“朗朗乾坤，如此孟浪，何統。”

這話音調極高，只要不是聾子都能聽得到，隔壁的人也不例外。

簾幕挑起，胖的和門一般寬的青年著肚子走到雲方後，頤指氣使道：“喂，臭小子，方才說話的是你？怎麽？這小娘子是你相好的？我們同聊聊天你就吃不住了？要錢？給你！”

咚！

一袋子銀錢擲在雲方的桌上，從口看看確實是滿滿的一袋子。

小胖子見雲方瞅了一眼銀錢，心知不過如此，得意的囂道：“錢你拿好，不要打擾了哥幾個的雅興。要是伺候的好，等一會我們幾個開心夠了，裏頭的爺一人給你一袋子銀錢，保管讓你也樂開懷。”

“這些錢......打發我？”雲方將銀錢撥到了地上，冷笑回去，“你看我像是缺錢的樣子？”

小胖子見這人不識擡舉，擼起袖子就要上去教訓雲方。

雅間裏又走出一個人，煽風點火道：“王公子，你不是說這街上沒有人能忤逆你？看來也就逗逗我們開心的吧？哈哈，這人一髒兮兮的花，都能對你不屑一顧，看來你這地位也不過如此哈哈哈。”

雲方扭頭，看了一眼端著酒杯淺笑的孟自詡，想要出手試探一下他的裏。

小胖子被孟自詡挑撥的甚沒面子，怒火中燒之際直接大喝一聲，從手邊抄起一張短凳照著雲方的頭砸下去。

“公子小心！”小姑娘驚呼。

“啪！”

凳子四分五裂的掉落了一地，小胖子被這巨大的震震得倒退了好幾步，撞在了同樣出來看熱鬧的同伴上，還隨手打翻了孟自詡手裏的酒杯，酒水灑了孟自詡一，好不狼狽。

小姑娘趕忙從幾人後跑出來，站到了雲方桌前，有些擔憂的看著突然沖出來替雲方擋下這一凳子的公子。

“公子，你...還好吧？”

一直靠在窗邊看戲的雲方頓時氣上心頭，猛的起就要將幾個人從二樓直接扔下去。

“這位公子，抱歉，孩子小不懂事，我回去一定好生管教。”張倫忽然對著雲方一禮，將雲方攔在了原地。

“你...是他什麽人？”雲方問。

“這是我表弟。”張倫擡頭，對上雲方熱烈的目。

千言萬語在四目相接中暗洶湧。

“公子，抱歉。”張倫背對著孟自詡，沖著雲方眨眨眼。

“算了，也沒傷到我。你且忙去吧，外傷好養，傷難調，你也不要大意。”雲方看著張倫剛才替他擋下一擊的臂膀，略顯擔憂道。

“你們。”張倫轉，板起臉來看著後幾人，勾了勾手指頭，道：“來，你，過來。”

小胖子見張倫指的是自己，忙湊過來賠著笑臉，“倫兒哥，您今天不是有事要忙，怎麽有閑來這裏？難不也是聽曲的？來，裏面請，哥兒幾個請您。”

“是你他出來的？”張倫一把揪住小胖子的耳朵，指著孟自詡問，“我讓他待在家裏不許出來，是你出來的？”

小胖子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孟自詡開了腔，“我一個人無聊，你又不讓我去送行，我出來消遣一下怎麽了？我爹都沒說什麽，你又多......”

孟自詡的多管閑事還沒說完，小胖子已經被張倫一腳踹下了樓梯。

小胖子的哀嚎聲瞬間響徹茶館。

張倫拍拍手，指了指另一個隨行人員，“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