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別找了，我大概知道你……

“怎麽樣？如今看著這皮心裏還會波濤洶湧？”

神祖的微, 眉頭皺，他死死的盯著這一破爛不堪的“破布”, 心裏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這個東西居然還能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他沒記錯的話，他當日舍棄這皮的時候，特特的用火燒了個一幹二淨。

這眼前的東西一定是“假貨”。

就在神祖幾乎就要說服了自己的時候，吾門衛笑著將手裏的“破布”刻意的往神祖的眼前送了送，笑著揶揄道：“你以為這是假的？開什麽玩笑，我大老遠帶你來這兒，就是為了給你看一個假貨？我沒有你這麽無聊。你好端端的坐在高位, 非要學些人界的勾心鬥角, 沒事兒折騰自己的兒子玩兒。呵呵，所以你能有今時今日的境地，我毫不為你到惋惜，這是你應得的。”

“你不在我的位置, 不能會我的良苦用心，我并不會怪你。”

“呸！”

神祖出去的手被這一聲滯在了半道兒, 他有些驚詫的看著這個自己昔日的左膀右臂。

吾門衛其實已經死了，死了很多回。

但是他還能一次一次重新出現在神祖的面前，這也事實。

關于這個疑點, 天上地下的沒有一個仙家能夠解釋清楚。

仙家們都說自己是不死之，長生不老。可是真真的能做到這個不生不滅的境地的, 從開天以來, 也就只有吾門衛一個。

起初送走了吾門衛, 神祖還略微的憂傷了一盞茶的功夫。

畢竟能找到一個用得順手的手下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這吾門衛便是這不易之中的佼佼者, 總而言之，神祖用的很順手。

可是他死了。

神祖并沒有耗費太多的力想著如何拯救他，也沒有想著上天地的找到一個能挽留他的一線生機, 吾門衛在神祖的心中遠沒有那麽重要的地位。

一個下屬而已，僅僅止于此。

可是沒過多久，神祖居然在自己的殿外看到了重生歸來的吾門衛。

這一場景足以讓神祖震驚的下都跟著眼珠子掉下來。

起初神祖以為這是什麽邪祟，用了各種方法去驗證，去試探。

最終結果，這真的是吾門衛，如假包換，貨真價實。

天上的仙家有一些劫數本就是天命難違，再怎麽修行也無法逃天命的束縛。

吾門衛或許就是命不該絕，天命讓他重新回來繼續自己未完的事，神祖如是總結。

後面的人自然也就相信了神祖的斷言，將這一神奇的現象歸結于天命難違四個大字。

吾門衛的天命十分的朗，他死而複生，生而作死，死而再複生，如此往返，樂此不疲。

因著吾門衛的死而複生頻率太高，以至于天上知道此事的仙家們已經從最初的震驚到後來的習以為常。

“大仙，那個吾門衛.....，.”

“又活過來了？呵呵，預料到了，沒什麽可驚慌的，這是他的天命。”

這種談笑風生的對話出現了一遍又一遍，吾門衛便重生了一次又一次。

他是怎麽重生的沒有人知道，但是他是怎麽作死的大家卻有目共睹。

其中最最作死的就是吾門衛重生後，居然敢和神祖對著幹——這一點神祖作為當事者深有會。

但是——像是這麽當著神祖的面就開始嘲諷鄙視加戲弄的況，吾門衛今兒是第一次幹。

神祖了自己差點驚掉的下，饒有興趣的看著吾門衛笑瞇瞇的雙眼，問：“你剛剛說什麽？我沒有聽清楚。”

吾門衛調轉了子，正對著神祖的方向走了兩步。

他的左手臂上搭著那條“破布”，他的右手臂叉著腰，走的格外的裏氣，笑的回道：“我說的是，呸——你沒有聽錯，我也沒有說錯。”

神祖正張，吾門衛已經用自己的一手指在了神祖的瓣上，兩張面孔差點就在了一起，鼻尖吞雲吐霧的間隙都能覺到對方鼻孔裏噴出來的微熱的氣，弄的雙方心裏都有些。

“神祖，你當日下這皮的時候是不是說過，你神祖什麽都不怕，因為你無所畏懼？怎麽？不過轉幾百年的功夫，你就這麽懼怕自己的兒子會為你日後的絆腳石，已經急不可耐的想要設計弄死他，好安你那惶惶不可終日的心？神祖，醒醒吧，看看我到底是誰。”

“你到底是誰！”神祖怒斥道。

這麽近的距離，神祖臉上的憤怒之盡收吾門衛的眼底。

按理來說，誰要是看到神祖這副模樣，不是嚇得半死就是立馬退避三舍，找個地把自己藏起來不再問世事。

可是吾門衛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他不沒有躲避，還有些挑釁的揚了揚眉，和神祖的目來了個無隙的撞。

“神祖，我是你的好友啊，你不記得了嗎？”

神祖臉上的神瞬間變得十分的彩。

就像是六天的天七月的雨，那彩變換的過于迅猛，仿佛在那一瞬間，神祖的臉上就已經經過了春秋四季雨雪風霜一般，變化各異，耐人尋味。

最後的最後，神祖的臉上是一臉的疑。

這份神相較于之前的猜疑，憤怒而言，顯得格外的平靜，格外的清澈。

“你...說什麽？”

“怎麽？再見到老友，你想要玩兒忘水那一套？我告訴你啊，那不能夠。”吾門衛抖了抖胳膊上一直搭著的“破布”，在神祖眼前抖落開來，有些喜悅的左看右看，最後索披在了自己的上，開心的問：“神祖，你看這皮，是不是還是那麽的適合我？”

“你——”

“神祖，你說我穿上這皮，重新和你掰扯掰扯，這一次，是你贏還是我贏？”

“你——”

“我覺得應該是我贏。你知道為什麽嗎？”

“你——”

“因為當日我之所以論心會輸給你，最終原因是因為你狡詐，你誆騙了我讓我覺得你還是那個心懷蒼生的神祖。如今不同，我在你邊這麽久，你的私心我一清二楚，你的所作所為我也親眼目睹，你這皮下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我只怕比你自己都清楚。如果再次論心，你的所有伎倆在我這兒都寸步難行，我只要盯著你不放，你就沒有任何能贏的機會。神祖，要是不信的話，咱們再試一試？”吾門衛上的破布在他的後背上啪嗒了幾下，居然十分妥帖的在了吾門衛的後背上。

一個響指，這塊“破布”就奇跡般的變了一看上去雖不但也幹淨利索的外袍，十分妥帖的套在了吾門衛的上。

“你——不可能的，你不可能還存活下來，你是什麽目的，為什麽要僞裝他？你到底是誰？想幹什麽？”神祖的語調中夾雜了一的慌。

吾門衛低頭看看上這就像是為他量定做的外袍，小心的撣了撣自己腳衫的褶皺，低頭笑道：“你太天真了。”

神祖眉角突突直跳，好像眼皮底下突然就被人下了蠱。隨著吾門衛說出的每一個字，眼皮子裏的蠱蟲都按耐不住的想要沖破薄薄的皮裂出來一樣。

神祖慌忙單手按住自己突突直跳的眼皮子，晴不定的問道：“吾門衛，不要故弄玄虛，你到底想做什麽就直說吧。”

“西邊需要你以去平，你去不去？”吾門衛再開口，居然難得的一本正經的說了一句一本正經的話，這讓做好了一切準備的神祖突然覺得有些空落落的。就像是剛剛騰雲飛到一半的時候，這雲頭壞了。自己站在雲頭上上不去也下不來，迎面還是避之不及的冰雹狂風，背後還是泥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尷尬的不行。

吾門衛看出了神祖的驚疑，也不著急，緩了口氣慢慢說道：“你不必用這種惡毒的眼神看著我，并不是你兒子違抗了你的命令的放了我一條生路。他那時候才多大，即使真有那個賊心，也沒有那個賊膽。當日的他對你只有怨言，卻沒有怨氣。你也不用覺得我在幫他說話。他怎麽說也是當日親手送我走的劊子手，我還沒有聖人到特意替他說好話的地步。別忘了，我是你心中的惡，你有的我沒有，你沒有的，我更不會有。”吾門衛見神祖的手臂微微抖，兩眼中的冷刀子恨不能都紮在自己的上，最好能一刀一刀的紮死自己，笑的更加燦爛，“我說的是實話，這一點你其實本不用懷疑。我雖惡心，卻也惡心的徹底，像是為了幫某人去說謊這種事別說我今日不會做，我以前不會做，我日後也不會做。神祖，你也一樣的對吧？”

“你讓我去西邊？為什麽？”

吾門衛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空氣中有一莫名的焦糊味，這味道好像從他們所位置的腳底下鑽出來的，順著風一路的鑽到了吾門衛的鼻孔裏，然後迅速的在他的裏四散開，很快就遍及了全，讓吾門衛的而每一個孔中都有著讓生人作嘔死人歡喜的焦糊味。

“那天的大火燒的可真大啊！神祖。”

神祖看著吾門衛越來越大張的，那裏面的舌頭赫然是自己當日拔掉的那半截，心中暗暗懊惱，和吾門衛接了這麽久，死了生，生了死的，他怎麽就沒發現這吾門衛的舌頭是一半的？他怎麽就沒有往那上面想過？

果然是像吾門衛說的那樣，因為自己太過自信，所以忽略了周圍的危險？

神祖的思緒還在自由的擴散，吾門衛在他耳邊急忙打了個響指，將神祖還沒有完全飄散出去的神思給拉了回來，道：“去把西邊平了吧，乖，聽我的，你還能點罪。”

神祖自然不能乖乖應承，還未張開口反駁，吾門衛已經一手掐住了神祖的下，迫使他不自覺的張了。

吾門衛出自己半截舌頭，故意在神祖的臉盤上來回的盤旋，讓神祖臉上的每一寸皮都能看清楚自己這半拉子舌頭。

因著沒有舌頭尖兒，這半截舌頭看上去格外的生，完全沒有正常舌頭給人視覺上的細膩的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恐怖的冰冷和變態。

神祖嫌棄的閉上了眼睛，任由吾門衛揪著自己的下質問自己。

“怎麽？這麽不願意看到我？那就像那時候一樣，再殺我一次？”

神祖別過頭去，嫌棄道：“又不是沒殺過，不還是讓你又回來了嗎？”

“去西邊，你去平了那裏，我回我的一畝三分地，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覺得這個易怎麽樣？”吾門衛將自己糙的大手按在神祖的肩膀上，暗暗發力，道：“西邊有什麽你比我清楚，你不去平了他們，我就先平了你，再讓天下給我陪葬。”

“那邊已經有人去了，相信......”

“不夠，遠遠不夠！”吾門衛堅決道：“你能應到對吧，那邊出來個什麽東西你能應到對吧？他們不夠，他們加起來也遠遠不夠。只有你，只有你能平定西邊。去吧，我給你破了你兒子的陣法就是為了讓你能心甘願的去西邊平。你不要枉費我的一片苦心。”吾門衛說完，眼睛往西邊瞟了一眼，眼神中一閃而過一不易察覺的擔憂。

神祖哂笑道：“為我的惡念，你居然還有一副菩薩心腸，哈哈哈，這說出去誰信？一個邪念，什麽時候居然關心起天下安危來了？而且還為了天下安危居然來要挾我？你當真是在天上過的豬油蒙了心，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誰才是這天上的掌權者。西邊的正是時候，我倒是要看看，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

吾門衛再一次欺而上，他站在一塊小石頭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正準備長篇大論的神祖，道：“神祖，西邊不平，你的天界就不平，你的天界不平，我的命就不平，我的命不平，你的命就不平。你若是還沒有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系，大可以繼續從這和我聊聊天消磨一下時間。我敢保證的是，當我真正死的時候，一定不會讓自己走的太過孤單，到時候一定拉上你作陪。”吾門衛直起子，打了一個哈欠又說道：“西邊去的那個雖說不是草包，但是遠遠不夠阻擋那邊一天兩天的時間，你再從這嘰嘰歪歪，還不如現在就直接從這裏再放一次火，將我們倆活活燒死在這裏。我敢說，這一次我一定死的的，絕對沒有重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