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萬歲爺這盤棋可是下了許久,結束之后,天都黑了。
簫恒從乾清宮中出來時,外面已經漆黑一片。
深夜里寂靜無聲,只有前方拎著燈籠的小太監彎著子在前帶路。
恒王瞧著那團昏黃的燈火,深吸一口氣抬腳卻是朝著旁邊走。
“王爺?”小太監拎著燈籠,聽著后的腳步聲不對勁。轉瞧見后的人沒跟上來,急忙追了上去。
“王爺,您這是去哪里?”小太監拎著燈籠跟在后。
“前面可不是出宮的路。”桓王殿下走的飛快,小太監追了許久才追上。
“殿下,宮門馬上就要下鎖了。”
他跟在后提醒著,簫煜卻是嫌煩。
轉頭朝他看了一眼:“別跟著本宮。”
那眼神嚇得小太監立即頓在原地,直到恒王走后,小太監才算是恍惚回神。
桓王殿下這眼神也實在是太嚇人了,一個眼神嚇得他差點兒面前膽都要破了。
小太監抬起手了額頭上的汗,眼瞅著前方的背影都快要消失了,他阿彌陀福的念叨了一聲。
簫恒一路去了花園,見后確實無人跟著自己,這才找了個小路,拐彎去了萬園。
晚上照看萬園的是個老太監,眼生。
聽見靜,打著燈籠出來看了一眼,見著是桓王之后,嚇得立即跪在地上。
“奴……奴才叩見殿下。”
老太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著,頭也不敢抬起頭。
萬園這種地方,平日里主子們可不常來。
這桓王殿下可是剛進京不久,什麼風將這位爺給吹來了。
那太監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起來吧。”簫恒徑直從兩人旁越過去,腳步匆匆朝著里面走去。
他一路上還心存著幻想,希是自己想差了。
又或者是皇兄派來的人拿錯了。
萬園中鳥那麼多,鸚鵡之類的也是不。
不一定就是他的那兩只。
簫恒一路上存著這種幻想,可只等著到了這萬園,瞧見眼前空的一切后。
他眼前一黑,這才徹底死心。
“本王帶來的兩只鸚鵡呢?”恒王指腹死死著眉心,用力深吸一口氣問道。
跟上來的太監不懂,但見恒王問卻還是戰戰兢兢的回:“前……前兩日乾清宮的林公公派人來拿走了。”
林公公可是萬歲爺的人。
但凡是他有什麼作,那就是說是萬歲爺的吩咐。
恒王怎麼會不知曉?
太監跪在地上,茫然的看著眼前的桓王殿下。
可一想到那兩只鸚鵡是桓王殿下送宮中的。
老太監這才像是想起了什麼:“可是那鸚鵡是殿下喜的?”
他倒是經人提醒過,說是前段時日恒王時常來萬園,他因是晚上當值,雖未曾見過,但是不止一個人提起這件事。
越想越是覺得應當是這個緣故,老太監跪在地上不住的朝著磕頭:“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看來那兩只鸚鵡是恒王喜歡的,他們萬園的拿去做了人。
恒王殿下這是來找茬來了。
老太監想到這個可能就嚇得不輕。
簫恒心中那一丁點兒的希此時都破滅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也沒了力氣再跟這太監周旋。
自己教那兩只鸚鵡說話,本是想著一來緩解自己的相思之。
二來,還是因為當初還沒有放棄尋那子。
想著早晚有一日自己會尋到,到時將這兩只鸚鵡送給。
可誰也沒想到,造化弄人,這鸚鵡竟是到了昭妃手中。
可鸚鵡既然已經送出去了,那就絕對沒有再拿回來的道理。
至于那兩只鸚鵡里說的那些句子,是打死也不能承認是自己所教。
簫恒怎麼也想不到,皇兄會將這兩只鸚鵡送到昭妃娘娘那兒。
為了自己,也為了那位深皇恩的昭妃娘娘,這件事必須要爛在肚子里。
不然,以皇兄多疑的心思,他不敢想,皇兄若是知曉真相后,會如何疑心自己。
“本王今晚上來萬園的事你不準泄出去一個字!”
“奴才知道,奴才一定將這件事爛在肚子里,一個字都不說出去。”
太監跪在地上哐哐的磕著頭。
簫恒深深地看了一眼,從袖中掏出一枚金錠子扔下:“本王記住你了,今晚本王來這兒的消息日后若是有第三個人知曉。”
“到時候必要你人頭落地。”
金錠子扔在腳下,老太監都不敢去撿。
直到眼前的背影消失,他這才連忙了把汗。
跪在地上,看著月中的背影。老太監長吁了一口氣,忙將那金錠子撿起來收進懷中。
********
而要說合歡殿,沈芙對這些還是半點兒不知。
倒是那兩只鸚鵡,沈芙是當真兒喜歡的。
“不比尋常的金銀皿,到底是帶著幾分俗氣。”小桂子見沈芙這幾日心好了些,趕兒的為萬歲爺說好話。
“這鸚鵡一瞧就是萬歲爺費盡心思尋來的,這樣機靈可不是一般人能教的出來的。”
“你慣會貧,討娘娘歡心。”紫蘇坐在椅子上替五皇子小,見狀朝著小桂子打趣兒了一聲。
“但凡是討娘娘高興的,你哪一樣不說好?”
小桂子害的了腦袋。
“行了,別說小桂子了,你去瞧瞧團兒醒了沒。”書案后,沈芙收了自己作畫的筆。
皇子周歲之后才取名,五皇子都快半歲了,沈芙便給他取了個小名,做團兒。
白嬤嬤將團兒養的極好,白白的,如今已經會爬了。
這幾日團兒日日午睡醒來都要喊著要見母妃。
“是,奴婢這就去。”紫蘇一聽五皇子,笑瞇瞇的就放下手里的肚兜要過去。
剛出門,門口掛著的那兩鸚鵡便喊了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娘娘,您瞧!這兩只鸚鵡又有新詞兒了。”小桂子捧著茶盞上前:“紫蘇姐姐還笑話奴才是為萬歲爺說話呢。”
“可這鸚鵡到底是畜生,若不是萬歲爺教的好,哪里會這麼多詞啊句啊的。”
小桂子沒讀過書,對這兩只時不時就是一首詩的鸚鵡顯然很是佩服。
他背都背不下來,這鸚鵡倒是會的不。
要他說,若不是這兩只鳥是畜生。
以這聰慧勁兒,怕是能去考狀元。
“是很聰明!”沈芙放下筆,接過一旁的帕子了手。
這兩只鸚鵡不僅生的好,也不怕人。整日里圍著自己轉,倒是讓因前幾日沈常山而不愉快的心松懈了許多。
只是再能說會道的,里也不至于都是些詩。
沈芙這幾日可是特意算過了,這兩只鳥兒會說的都是些啊啊的東西。
除此之外,旁的一個字都不會。
也不知是萬歲爺特意教的這兩只鳥啊,還是這兩東西就樂意學這些。
沈芙搖了搖頭,懶得去想:“你昨個兒說,太后娘娘的病已經好多了?”
手中剛剛作畫,染了些墨。
沈芙走到一旁的洗漱臺旁,仔細的清洗著。
放有玫瑰花的水剛放進去就是一陣清香,伺候的小宮連忙又在里面添了些花瓣。
“是,奴才特意去太醫院問過了,太醫院的太醫說,太后娘娘這兩日子好多了。”
“湯藥減了些,每日里用的膳食也多了。”頓了頓,小桂子又朝著沈芙看了眼。
“說是太后娘娘要養子,膳房的奴才們在為太后娘娘備葷菜呢。”
“備葷菜,那就是要開葷了?”沈芙放在銅盆中的手一抬,小宮連忙遞過帕子親自伺候著拭。
“是有這個打算。”小桂子低著頭。
娘娘與太后娘娘不對付,這是闔宮上下都知道的事實。
倒不是娘娘故意與太后針對,而是太后明顯的就是在欺負他們主子。
之前太后重創,榮妃被關冷宮,還當太后娘娘要安分些時日。
倒是沒想到,這麼快又恢復了力。
沈芙揮手讓小宮下去:“榮妃在冷宮中病好了?”
“榮妃還是老樣子。”小桂子搖著頭:“奴才派人看著呢,太后也沒有派人過去。”
這就奇怪了。
沈芙里喃喃自語。
之前見太后都快要氣瘋了,是什麼緣故,又起死回生了?
太后若是好過來,怕是頭一個對付的就是。
哪怕這事大不孝,但是沈芙打心眼兒的希,太后娘娘別這麼快好。
“奴才再去打聽打聽。”小桂子知道這件事對娘娘的重要,抬起頭見沈芙沒反對。
彎著子就要出門。
只是才剛要離開,就見前方一群人朝這走。
小桂子眼尖兒的很,瞥見那群人后,急忙又朝后跑了回去:“娘娘,萬歲爺來了!”
這個時候,萬歲爺不是才剛下早朝?
沈芙心中疑,但也沒多想,帶著人正要出門迎接。
剛出門, 便見簫煜剛下了龍輦朝這邊走了過來:“阿芙。”
萬歲爺大步匆匆,直朝著沈芙走來。
只是還未握住沈芙的手,屋檐下掛著的那兩只鸚鵡就又開始喊了起來:“玲瓏骰子安紅豆,骨相思知不知。”
簫煜的腳步瞬間停下。
他看了看眼前的沈芙,再抬頭看著那兩只鸚鵡。
這是沈芙教的?
他心中,一把握住沈芙的手:“朕竟是不知,這如此想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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