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泠抵擋不住司琦的磨泡,應了下來。
放下手機,正打算拿杯子去茶水間裝點咖啡提下神,旁邊的袁圓突然湊過來,問剛才是不是在跟男朋友聊天。
泠:“不是,是我朋友。”
袁圓:“所以你有男朋友?”
剛才的那句話并沒有否認這一點。
袁圓一不地盯著泠看,試圖看出些什麽來,臉上一副“從實招來”的表。
泠也沒想瞞著,點點頭。
得到答案的袁圓一秒破功,撕心裂肺地說道:“你們怎麽都有男朋友,就我沒有!”
翻譯組的五個人,年紀最大的展文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爸爸,另外三個都于期。
唯獨袁圓,萬年單狗一個。
好不容易來了個生,袁圓見泠上班之後很快就進工作狀態,也不像其他人一樣總是把男朋三個字掛在邊,就以為跟自己一樣是單。
可沒想到,單陣營裏還是只有一個人。
袁圓語出驚人,猜測道:“該不會是我們盛總吧?”
泠面試那天就已經有傳言流出,說盛西宇剛分手就看上了自己招來的翻譯。
人家一來上班就把人進自己辦公室裏待大半天,還有昨天在飯堂裏衆目睽睽之下,明目張膽地跟人搭訕。
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是。”泠否認地很快,不理解他們怎麽會這種想法。
原來謠言就是這麽傳出去的,完全是以訛傳訛。
袁圓拍了拍的肩膀,一臉贊賞:“看來你意志非常堅定,你男朋友一定對你很好。”
除去花心這一點,以盛西宇的長相和家世,能輸給他的男人之又。
泠一時不知道要怎麽解釋,話到邊,又什麽都沒說。
“不過我好像沒說過,你怎麽知道的?”泠問。
袁圓:“技部的陳旭說的。”
前一秒泠剛拒絕了他,後一秒他就告訴了別人這件事,直接打消其他人的念頭。
泠倒是沒怎麽在意這件事,他說了也好,以後就省了點麻煩。
—
泠有男朋友的事很快就在盛氏傳開。
“你倆不是說不公開嗎,怎麽現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
盛西宇看著在自己辦公室沙發上看文件的男人,語氣調侃道。
公司裏有什麽最新消息讓盛西宇那幾個書知道的,在他這裏都瞞不住。
他三言兩語的就能哄得人心花怒放,什麽都往外說。
陳濯清翻看著手裏的合同條款,頭也沒擡,語氣很淡:“知道就知道。”
盛西宇靠在自己的辦公桌上,著下,作思考狀:“不過他們好像還不知道那人是你,還勸我不要太難過?”
莫名其妙,他幹嘛要難過。
難過的應該是陳濯清這個正牌男友,名字都不能公開。
“不過小翻譯確實長得漂亮,他們是不是以為我……”
盛西宇話還沒說完,下一秒,陳濯清手裏的那個藍的文件夾直直朝他這邊飛來——
他手疾眼快地手接住,大聲問陳濯清是不是要謀殺他。
陳濯清:“我看你閑得很,合同自己看吧。”
“這麽說不得啊。”盛西宇看到他臉上變冷的表,態度轉變,“行行行,不說不說。”
盛西宇把那份文件放到一邊,又忍不住問道:“你就這麽喜歡?”
“嗯。”
回答他的,是陳濯清毫不猶豫的肯定答案。
盛西宇嘆氣:“陳濯清,你這是要完了啊。”
陳濯清:“嗯。”
盛西宇:“……”
他嗯個頭啊,怎麽現在完全一副腦的樣子。
盛西宇嘖了一聲:“是長得有多像你的白月?”
陳濯清恍神好幾秒,本能地回答道:“你怎麽知道不是。”
盛西宇聽到他的話後直接愣住,覺自己的理解能力出現了問題。
“什、什麽意思。”
這次陳濯清沉默不語。
從他裏再撬出話來實在困難,盛西宇只能自己瘋狂思考。
餘瞥向他,落到他上的那件白襯上,圓扣系至最上一顆,擋得嚴嚴實實,完全看不到鎖骨那裏。
聯想到某些事,盛西宇突然茅塞頓開,帶著點試探和不可置信的語氣:“Zero?”
Zero,他所有的社賬號都這個。
就連專門定制的筆也是刻的這個字母。
原來他們都想錯了,不是0的意思。
是泠,泠的泠。
盛西宇想起大學那會。
某次元旦晚會,作為音樂社社長的他忙了好幾天,晚會結束後就喊上自己宿舍的人出去聚餐放松一下。
巧遇到同社團的人,說遇到了就是緣分,拼個桌一起吧。
盛西宇問了下自己的幾位舍友,他們沒意見才同意。
其間有個漂亮的大一學妹,從坐下後的目標就很明確,一直在跟陳濯清搭訕。
但他不理人,低頭在那裏喝悶酒。
大排檔的煙火氣充斥周圍,橘黃的路燈下,形形的人從旁邊經過。
年黑黑,穿著連帽衛,他眉眼低垂,近看時的睫而長,面容雋冷,致的側挑不出瑕疵。
只是坐在那裏,就與旁人不同,仿佛隔了層結界。
因一直安靜不說話而生出幾分乖順模樣。
那個大一學妹剛才就是一眼看中了他的這種反差,撓得自己的心的。
正想要跟他說話,隔壁傳來聲響,打斷了這邊的聊天,好像是有人搭訕生不在鬧事。
盛西宇無意中看了一眼,發現是自己認識的,走過去解圍。
他很快就回來,旁邊還跟著一個長發生,鵝蛋臉,杏仁眼,皮很白。
“介紹給大家認識一下啊,我表妹,嚴茜。”
聽到姓“yan”,陳濯清整個人才像是有了靈魂,突然擡起頭來。
目剛好與生的撞上,他漆黑的眼瞳了,眼裏有了不一樣的緒。
有的,他的視線在別的生上多停留了幾秒。
剛才一直跟他搭話的那個學妹不開心了,直言直語道:“學長,你怎麽看嚴茜學姐不看我啊,你喜歡那樣的嗎?”
嚴茜是的直系學姐,又跟是舞蹈社的員,所以兩人認識。
陳濯清收回視線,又低下頭去,把手裏的空酒瓶往桌上一放。
聲音是被酒浸染過後的啞:“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
他現在需要去洗個臉清醒一下。
但他這下意識回避的的舉,盛西宇明顯誤會了,以為他終于了點凡心。
後來回學校時,盛西宇讓自己表妹去扶著陳濯清。
因為他明顯看得出來,嚴茜也對陳濯清有意思。
但嚴茜的手剛到陳濯清,就被他躲開:“不用,謝謝。”
嚴茜看他走路時都在晃,想去扶他,說話時聲音都放了些:“學長,你喝醉了。”
“不用。”他第二次拒絕。
旁邊的盛西宇見他形不穩要倒下,自己趕走過去接住他:“哥們,沒事吧?”
陳濯清搖了搖頭,額邊的發還殘留著水珠,襯得那張臉又冷又頹,他裏低喃著:“不是。”
“不是?不是誰啊?”
盛西宇聽他口裏一直在念著,突然想到了什麽,趁機問他:“你的那個白月?”
陳濯清了,就在盛西宇以為自己就要知道答案時,他問:“白月,是什麽意思。”
盛西宇:“……”
盛西宇出手往上,讓他擡頭看天。
夜昏黑,皓白的圓月高懸夜空,耀眼萬分,是最亮的那抹。
正如古埃及神話中的月神,神聖不可侵犯。
“月亮啊,可不可及的意思。”盛西宇說。
可不可及。
這五個字,深深地紮進陳濯清心裏。
陳濯清扯出一抹笑,含著嘲意:“是啊。”
是他可不可及的月亮。
盛西宇那會才知道,那個自己眼裏一傲骨的陳濯清,也有如此自卑的時候。
—
俗話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書蕓早上說的話比天氣預報還要準,晚上果然下雨了。
泠因為看明天要見客戶的資料所以加了會班,出來時天已經黑得徹底。
天空像潑墨般深不見底,細的雨滴從四面八方紛紛揚揚地傾瀉下來,在地面上砸出水珠。
泠手攔了好幾輛出租車都沒有停下,車已經載著乘客。
下雨天實在難打車,尤其是晚上。
書蕓這時發來信息,問是不是沒帶傘,自己現在給送去。
泠顧念著書蕓的,不想大晚上的一個人出來會有危險,說自己借了同事的傘,等會打車回去。
消息剛發送完,遠傳來一束燈。
頃刻間,雨幕染上線,刺眼得讓泠偏了下頭。
再次睜眼時,聽到有車門打開的聲音。
像是有某種預般,向那個從車裏走出來的男人。
肩與腰的比例完,白襯黑西,穿在他上別個人風格,清雋而矜冷。
瘦長冷白的手執著把黑傘,彩對比分明強烈,像極致的黑與白融合。
腳下的鞋踏進水坑,步伐直直朝著這邊的方向。
他人走近後,淅瀝雨滴聲被頭頂的雨傘蓋住,沿著傘面緩緩滾落,留下水痕,泠被籠罩在一片安全區域。
站在面前的男人,是陳濯清。
泠仰起淨白的臉看他,水霧般的杏眸映著他的影子。
對上他眼睛的那一刻,心湧。
“沒帶傘?”
他一開口,氣氛破碎,問了句廢話。
泠攤開自己的雙手,眼尾低垂,無奈道:“不明顯嗎。”
有傘就不用傻傻地站在這裏等了。
陳濯清傾靠近,減短與的距離,配合著的高低下頭。
這下子,可以平視的目。
在此此景下,他依舊保持著對的禮貌,詢問道:“我送你回家?”
泠聽到的是他略帶請求的語氣。
的沉默讓陳濯清以為是拒絕,很快掩蓋住眼底的失落,語氣如常:“如果不方便的話,我陪你在這裏等車。”
泠這下子才明白過來他剛才為何那樣說話。
他是在給選擇,讓自己決定。
明明幫人的是他,怕被拒絕的人也是他。
好像他對,一直有種恰到好的分寸。
泠笑了笑,突然擡起腳,主朝他近一小步,黑高跟的鞋尖到他的皮鞋。
察覺到靠近的作,陳濯清握著傘柄的手了些。
雨幕中,萬條銀從天上飄下,傘下的男形一高一低,上同是規整的黑白穿搭,氣質出衆,般配和諧。
的擺被風吹了下,沾了點雨,輕輕過男人的。
陳濯清的心跟著一。
耳邊是溫甜的嗓音:
“好啊,你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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