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鳶，你沒事吧？”

坐進副駕駛后，程知鳶就閉上雙眼，眉心蹙著靠進椅背里，一雙手落在小腹的位置，深深的吸氣和呼氣。

臉異常蒼白。

裴言澈擔心極了，“要不要去醫院？”

程知鳶閉著雙眼搖頭，“沒事，我們走吧，我休息一會兒就好。”

裴言澈看著，猶豫片刻，而后輕踩油門將車開出去。

賀瑾舟的車早就開走了。

回到家，看到姜正指揮著幾個人在打包他的東西，他心里的火氣更盛，一把扯掉脖子上的領帶扔沙發上，沉聲命令，“東西都放回去。”

姜站在他面前，一臉戰戰兢兢的懵，“老板，這……”

“我的話你們聽不懂嘛，東西哪里拿的，統統給我放回哪里。”賀瑾舟控制不住的怒呵。

“是。”姜半不敢違抗他的命令，趕又指揮人把東西放回去。

“程知鳶走之前，都說了什麼？”賀瑾舟又解開了襯衫的兩顆扣子，煩躁異常地問。

“太太……”

“太太？！”

賀瑾舟眉頭驟然擰，冷厲的眸掃向姜，冷沉的嗓音打斷的話，“什麼太太？”

姜低頭，眼底有歡喜一閃而過，改口道，“程小姐走的很瀟灑，什麼也沒有說。”

賀瑾舟聞言，直接砸了手邊的水杯，幾乎是咬牙吩咐，“給我安排人盯著程知鳶。”

“是，老板。”

……

程知鳶和裴言澈去了一品瀾庭。

這兒是江洲數一數二的高檔公寓，全是一層一戶的大平層，安保措施也極其嚴格。

程知鳶已經睡著了，車子開進地下車庫停下來，也沒有醒。

裴言澈躡手躡腳的將抱下了車。

不過，剛進電梯就彈開眼皮醒了過來。

“師哥，放我下來吧。”

“沒事了嗎？”裴言澈確認。

程知鳶點頭。

裴言澈也不勉強，將放了下來。

程知鳶看到電梯縱面板上只有37層被摁亮了，又手摁亮了38層。

裴言澈看到，不低頭無奈一笑，“你的公寓一直沒有住過，要不先去我那兒休息，我讓人過來把你的公寓打掃一遍。”

“新品的試用數據都出來了，是嗎？”

程知鳶搖頭，轉移話題，“師哥，麻煩你讓書通知一下，半個小時后我們召開視頻會議。”

裴言澈擰眉，咂舌，“怎麼這種時候，你還只顧著工作，以前都沒見你這麼拼命。”

程知鳶苦笑，低斂下雙眸，目落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不一樣，畢竟很快我就有兩個孩子要養。”

以前工作，是的興趣好，而且的主要力并不在研究新品和公司管理上。

可現在不一樣了。

裴言澈的目也落到的小腹上，終于開口問，“賀瑾舟這樣對你，你還要留下他的孩子？”

對于程知鳶，他是無條件信任的。

過去這些年，程知鳶對賀瑾舟的付出，他更是全部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不。”程知鳶抬起頭來，微笑搖頭，“孩子是我的，跟賀瑾舟再沒有任何的關系。”

……

一場視頻會議持續了三個多小時。

會議結束，程知鳶正想站起來活一下，電腦右下角彈出一條最新的娛樂八卦報導。

報導的標題赫然寫著——賀瑾舟為博許念禾歡心，包下整個旋轉餐廳，并送上價值數千萬古董大提琴。

程知鳶起的作頓住，鼠標點開了報導。

報導里，有數張賀瑾舟跟許念禾的合照。

從賀瑾舟護著許念禾下車，到兩個人一起走進餐廳，再到兩個人一起用餐，最后許念禾收到賀瑾舟送的大提琴里的歡喜。

每一張照片，兩個人都親無比。

儼然一對熱當中的。

程知鳶以為，自己已經徹底清醒，看到賀瑾舟和許念禾你儂我儂的畫面不會再有任何的覺。

可還是高估了自己。

此刻，看著照片里的兩個人，的口忽然就像是塞了一團泡過海水的棉花，呼吸都有些困難。

十年啊，整整十年了。

從十年前帶著去賀家，第一眼看到十八歲的賀瑾舟開始，他就住進了的心里。

慢慢生發芽，長一棵茁壯的大樹。

如今，短短幾天的時間而已，想要將這棵茁壯的大樹連拔起，又怎麼可能？

“你現在懷孕了，賀瑾舟想跟你離婚是不可能的。”

裴言澈跟一起開的會，會議結束，見還盯著電腦屏幕出神，他也跟著看了過去。

只一眼，他眉頭就擰了起來，不忿道，“你們還沒有離婚，他就這樣大張旗鼓跟許念禾在一起，我們完全可以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程知鳶關掉報導，輕輕搖了搖頭，格外平靜，“沒事，他怎麼樣就怎麼樣。”

“知鳶，你子不能這麼，賀瑾舟這樣欺負你，你就該還擊。”

裴言澈看著，眉頭皺一團，“你要是不愿意出面，我來幫你。”

程知鳶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外，看著窗外天邊僅剩的一抹霞，還有城市點亮的漫天燈火，忽然笑了笑。

轉頭看向裴言澈，“師哥，你大概不知道，賀瑾舟當年是被賀老夫人迫才娶的我，結婚之前，他跟我簽了份協議。”

“協議為期三年，他給我三個億作為報酬。”

眸黯淡下去，苦笑一下，“協議里也明確寫了，婚姻關系存續期間，我不允許有他的孩子。”

一開始，賀瑾舟就說了，給他生孩子，不配。

裴言澈著，一時啞然，張了張，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沉默幾秒，他問。

“看賀瑾舟。”程知鳶面淡淡，卻語氣堅定，“但孩子我一定會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