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新月坐在母親徐雨的床邊，一下一下地削著蘋果。

過窗簾的隙灑進來，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影。

這幾天，蕭新月一直寸步不離地守著母親。徐雨的病反反復復，看著母親日漸消瘦的臉龐，心里一直沉甸甸的。

自從徐雨病倒后，蕭全恩倒是消停了不。

之前他還三天兩頭地來家里鬧，不是要錢就是要房子，把徐雨氣得病加重。

蕭新月一怒之下，直接把他趕了出去，放話再敢來擾就打斷他的。

蕭全恩雖然游手好閑，但也是個欺怕的主，見蕭新月真了怒，也就沒敢再來。

“媽，吃點蘋果吧。”蕭新月將蘋果切小塊，上牙簽遞到徐雨邊。

徐雨艱難地睜開眼睛，笑了笑：“新月，辛苦你了。”的聲音很虛弱。

蕭新月握住母親的手，眼眶有些發酸。

“媽，說什麼傻話呢，照顧您是我應該做的。”

徐雨吃了幾塊蘋果，就搖搖頭表示吃不下了。

“媽，您這幾天覺怎麼樣？”蕭新月輕輕地問。

徐雨嘆了口氣，無力地搖搖頭。

“還是老樣子，口悶，呼吸也費勁。”

蕭新月心疼地幫母親順了順背：“醫生怎麼說？有沒有好轉的跡象？”

徐雨苦笑著：“醫生說要繼續觀察，這病啊，就是拖著，花錢不說，還遭罪。”

蕭新月握母親的手：“媽，您別擔心，錢的事不用您心。”

徐雨看著兒，眼里滿是歉疚：“都是媽拖累你了，你現在正是忙的時候，卻還要為了我心……”

“媽，您說什麼呢！”蕭新月打斷了。

徐雨不再說話，只是地握著蕭新月的手。

病房里一時靜了下來，只有儀發出規律的滴滴聲。

徐雨看著蕭新月，眼里充滿了擔憂：“新月，媽要是走了，你以后怎麼辦？”

蕭新月強忍著淚水，故作輕松地說：“媽，您說什麼呢，您會好起來的。”

徐雨嘆了口氣，知道自己的狀況，這次恐怕是真的撐不住了。

拉著蕭新月的手，斷斷續續地說：“新月…媽…走后…你…要…照顧好自己…別…太…辛苦……”

蕭新月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媽，您別說了，我會的，您一定會好起來的……”

徐雨的眼神漸漸渙散，呼吸也越來越微弱。

用盡最后一力氣，地握著蕭新月的手，角出一淡淡的微笑。

“新月……要…幸福……”

徐雨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輕輕地落在雪白的床單上。

那曾經溫暖的手，如今卻冰冷得像一塊寒玉，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溫度。

“媽……”蕭新月抖著聲音，輕輕喚了一聲，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猛地意識到，母親真的離開了，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蕭新月慌地按下床頭的呼鈴，尖銳的鈴聲劃破了病房里死寂的空氣。

醫生和護士很快趕到，進行了一系列搶救措施，然而一切都是徒勞。

心電圖上那條原本起伏的曲線，變了一條冰冷的直線，宣告著生命的終結。

醫生例行公事般地安了幾句，便帶著護士匆匆離去，留下蕭新月獨自一人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巨大悲痛。

病房里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混合著蕭新月止不住的淚水，空氣沉悶得讓人窒息。

握著母親冰冷的手，就好像這樣就能留住最后一溫度。

“要幸福……”母親虛弱的聲音就好像還在耳邊回響。

幸福？沒有了母親，還能幸福嗎？

房間里一片死寂，只有蕭新月抑的哭聲在空氣中回。

地抱著母親冰冷的，像是要抓住最后一縷溫暖。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雨聲，就好像是老天也在為徐雨的離去而哭泣。

蕭新月就這樣抱著母親的，在冰冷的房間里坐了一夜。直到天微亮，才起，麻木地開始理后事。

……

葬禮在三天后舉行，天空沉沉的，就好像也在為徐雨的離去而哀悼。

一切都從簡，前來吊唁的人寥寥無幾，除了幾個遠房親戚，幾乎沒有外人。

蕭全恩來了，他穿著一西裝，頭發梳得油锃亮，與這肅穆的場合格格不。

他并沒有表現出多悲傷，反而眼睛滴溜溜地轉著，時不時地瞟向蕭新月，像是在盤算著什麼。

蕭全恩走到蕭新月面前，出一副悲痛的表：“新月啊，節哀順變啊。媽…唉，真是可惜了。”

蕭新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蕭全恩毫不在意蕭新月的冷淡，繼續說道。

“新月啊，你以后一個人也怪不容易的，以后有什麼事就和哥哥說，哥哥一定幫你。”

他刻意在“哥哥”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就好像在提醒蕭新月他們之間的關系。

蕭新月依舊沒有理會他，轉去招呼其他親戚。

蕭全恩了一鼻子灰，也不惱，只是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葬禮結束后，蕭新月回到空的家里，心里的空虛更加強烈。

環顧四周，目所及都是和母親的回憶。

沙發上擺放著母親親手制的抱枕，茶幾上還放著母親最喝的茶葉罐，一切都就好像還在昨日。

蕭新月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上，淚水再次模糊了視線。

從屜里拿出一個信封，里面是這段時間在公司賺的錢。深吸一口氣，撥通了蕭全恩的電話。

“蕭全恩，你來我家一趟。”蕭新月的語氣冰冷。

一個小時后，蕭全恩和蕭庭一前一后地來到了蕭新月的家。

蕭全恩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而蕭庭則是一臉的疲憊。

“說吧，什麼事？”蕭全恩不耐煩地問道，眼里充滿了貪婪。

蕭新月沒有理會他，而是將信封扔到桌子上。

“這里有一些錢，你們拿走，然后離開京市，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蕭全恩嗤笑一聲，拿起信封掂了掂，不屑道。

“就這點錢？打發花子呢？你當京市的房價是白菜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