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傅律匆匆忙忙地趕到醫院時，已經是凌晨了。

他來到手室，剛出電梯，就看到宋稚孤零零地一個人坐在走廊上的長椅上。

只見低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

傅律快步走上前去，出手來，溫地將掌心覆蓋在宋稚的發頂之上，輕聲喚道：“宋小稚。”

聽到悉的，宋稚的軀猛地一，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

緩緩抬起眼眸，當四目相對的那一剎，宋稚整個人都僵住了。

傅律。

不是幻聽。

傅律真的來了。

之前在電話里面，傅律說了一句等他，就把電話掛斷了。

宋稚有想過傅律會過來，但是沒想過會來這麼快。

京都坐飛機都要一個多小時。

傅律垂眸看著眼前的孩，只見雙眸紅腫，顯然是哭過了。

還沒等宋稚開口，傅律毫不猶豫地出手臂，一把將地擁懷中。

宋稚猝不及防之下，只覺得一溫暖而有力的氣息撲面而來。

的臉頰著傅律的腰部，甚至能夠清晰地覺到他服上殘留的那一涼意。

過了好一會兒，宋稚終于回過神來。

仰起頭，著傅律那張關切的臉龐，喃喃問道：“九哥，你……你怎麼會突然來了？”

“想陪著你，就過來了。”

宋稚聞言，只覺得鼻尖一陣酸，眼眶也開始微微泛紅，聲音略帶抖地說道：“都已經快要四個小時了啊，這手怎麼還一直在進行當中……”

傅律手，指尖輕輕地拭掉眼瞼的淚痕，輕聲安道：“別擔心，會沒事的，我就在這里陪著你。”

宋稚緩緩抬起頭，目向眼前這個站得筆直的男人，輕聲問道：“那你……你是乘坐飛機趕過來的嗎？”

傅律輕輕搖了搖頭，回答說：“今晚最晚的航班因為暴雪取消了，所以我是開車過來的。”

聽到這話，宋稚滿臉驚愕之，難以置信地追問道：“開車？你開了整整四個小時的車趕到這兒？”

“嗯。”

“下著雪，這麼晚了，你不應該開車過來，太危險了。”

傅律手了宋稚的腦袋，笑著開口；“我現在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嗎？”

宋稚吸了吸鼻子，“以后不要這麼做了，其實沒必要著急趕過來的。”

宋稚剛說完，手室上方原本亮著的燈毫無征兆地熄滅了。

接著，在下一秒鐘，手室的大門被緩緩推開。

宋稚見狀，猛地一下從座位上彈起來，沖向正從手室里走出來的醫生，急切地開口詢問道：“醫生，請問我爺爺他現在況怎麼樣了？手功了嗎？”

說話間，宋稚一臉焦躁地看著眼前的主刀醫生。

只見醫生卻只是微微搖了搖頭，然后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語氣沉重地說道：“病人年紀大了，又是突發的腦溢，我們經歷了，請節哀吧……”

剎那間，宋稚覺仿佛有一道晴天霹靂直直地劈在了自己上。

的瞳孔驟然收，臉上的表瞬間凝固，整個人就那麼呆呆地杵在原地，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知覺一般，過了好久好久都沒能回過神來。

“稚稚……”這時，傅律快步走上前去，出手用力地一把將宋稚攬懷中。

在這一瞬間，宋稚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毫不猶豫地出雙手，死死地抓住傅律那結實有力的手臂，力氣之大似乎想要將其嵌自己的掌心之中。

瞪大雙眼，滿臉驚恐與茫然，聲音抖地問道：“九哥，醫生到底說了些什麼呀？為什麼讓我節哀啊？”

說話間，宋稚全不由自主地劇烈抖起來，如果不是傅律摟著，整個人肯定跌倒在地。

傅律看著宋稚這般模樣，心疼不已，將宋稚擁懷中，將的頭按向自己寬厚溫暖的膛，他輕聲安：“稚稚，你爺爺走了。”

宋稚卻像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只是拼命地搖著頭，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

下一秒，一把將傅律推開，揚起那張滿是淚痕的臉龐，目凄楚而凝視著傅律。

傅律眸沉痛，手去拉宋稚：“稚稚，哭吧，哭出來會好些。”

宋稚一個勁地搖頭，哆哆嗦嗦，像是要說些什麼，但嚨卻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扼住，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就在這時，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來，老爺子的被緩緩推出。

宋稚木訥的抬眼，當看清躺在擔架上那個悉的不能再悉的影時，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和絕涌上心頭。

只覺得渾的都在逆流，冰冷刺骨的寒意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令忍不住打起寒來。

不可能的。

小老頭明明好好的，之前和開視頻的時候，都還神抖擻給打太極了，怎麼就不行了呢？

直到現在宋稚仍然無法接這個殘酷的事實。

一定是醫生搞錯了！

想到這里，宋稚心中燃起一怒火，力掙開傅律的懷抱，腳步踉蹌地朝著老爺子奔去。

可著那躺在擔架上失去了所有生機的老人，宋稚的眼眶瞬間潤，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艱難地從間出幾個字：“爺爺……我回來看您了。”

然而，回應的只有一片死寂，沒有毫靜。

就在這一剎那，宋稚只覺得自己的腦海里好似有無數鋼針在胡穿刺，那種尖銳而強烈的刺痛讓的不由自主地抖起來。

下意識地出雙手，想要去爺爺，但卻在半空中停住了，整個人仿佛僵在了原地，完全不知所措。

站在一旁的傅律滿臉憂慮地注視著，心疼不已。

他輕聲呼喚道：“稚稚。”說話間他手抓住了宋稚那微微抖的手，并緩緩低下頭，輕地親吻著的手背，一遍又一遍：“稚稚，別這樣，會好起來的。”

宋稚反手握住傅律的手，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救命稻草，里喃喃自語著：“九哥，我是不是在做夢啊？為什麼爺爺不理我呢？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對不對？”

此時的，眼神迷茫而無助，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

傅律默默地凝視著，眼中充滿了痛苦與憐惜，卻始終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宋稚見狀，緒愈發激，用力地攥傅律的手，聲嘶力竭地吼道：“你說話啊！告訴我這只是一場噩夢，快說話啊！”

說著，宋稚突然揚起手掌，狠狠地朝著自己的臉頰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