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聽懂德妃的意思,道:「虞楚黛是南惠國進獻的人,為慶和公主的陪嫁侍。姓虞的在陛下眼前晃,咱們暫時不得。可那位公主在浣坊洗裳,隨便您怎麼磋磨。」
德妃冷冷道:「既是如此,現在就派人去將慶和給本宮帶過來。是虞楚黛的主子,管不好自己的奴僕,給本宮添堵,就是罪過。本宮心裡不痛快,也別想痛快。」
丁香個小宮去浣坊提慶和,自己扶著德妃,往房裡去。
過了好一會兒,德妃都等得不耐煩了,慶和公主才到達長春宮。
慶和一手扶腰,一手捂著,一瘸一拐走進殿中,給德妃行禮請安。
慶和形容狼狽,作稽,德妃看得好笑,便問了句,「喲,姜采這是怎麼啦?走得這般……搖曳生姿。」
南惠國皇室為姜氏一族,慶和為出嫁時擬的公主封號,但在北昭宮中,除了惠們,無人認這和親公主份,都只姜采,或直呼其姓名姜慶和。
這般淺淺一問,慶和卻瞬間炸開鍋,「要不是虞楚黛心機深沉,奴婢怎會悽慘至此!」
將虞楚黛一通罵,哭訴自己如何落圈套,又如何挨了打。
德妃聽罷,心中怒意更盛,還添上幾分忌憚,「想不到……虞氏看著乖順弱,竟有這般深沉歹毒的心機。」
慶和附和哭道:「可不是嘛,娘娘您千萬別被虞楚黛騙了,一路上都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最會扮豬吃老虎。您看奴婢,本該為陛下妃嬪,侍奉左右,卻被虞楚黛這刁奴當墊腳石踩上龍床,落得如今悽慘地步。奴婢,好苦哇——」
丁香湊到德妃耳畔,低聲道:「娘娘,依奴婢看,姜慶和並未說謊。我今日送燕窩時,特意留意過虞楚黛。躺在床上,除了面容蒼白點兒,並未有何特別之,對比而言,還遠不如慶和這傷勢悽慘。聽說是早朝時突然昏迷,我看就是做作,裝可憐學病西施。瞧瞧,人家真憑這一手賴在陛下床上了。」
德妃越聽越難泛酸,將折磨姜慶和發泄的心思拋諸腦後,反倒對這個公主生出些同來。
和自己,都是虞楚黛的害者。
這種不擇手段往上爬的心機賤人,品行低劣,豈能容於世。
德妃吩咐丁香:「你親自去浣坊一趟,找管事將慶和提出來,放在長春宮當差。這種奴大欺主之事,本宮聽著心驚難過,得救一救。」
問慶和道:「慶和,你可願意跟隨本宮?」
慶和捂著腫脹的,對德妃磕頭,千恩萬謝,「娘娘仁厚,慶和銘記您的恩,願為娘娘肝腦塗地。」
德妃讓人將姜慶和扶下去養傷,細細思量。
不著急,高龍啟後宮這般艱險,能居高位至今,靠的就是善於耐心籌謀,從長計議。
小時候,家找先生給算過命,說是凰之命,貴不可言。
後來,嫁給高龍啟,皇帝為龍,凰當然意指皇后。
虞楚黛,只是個意外,只是皇后之路上的小小絆腳石而已。
會除掉這個絆腳石,就像除掉從前那些人一樣。
後宮鬥爭,早已駕輕就。
* * * * * *
虞府小花園中,一條大河向東流,天上的星星燦北斗,青青草原燦爛,微風拂面。
虞楚黛佇立著這一切,抓抓腦袋,好奇怪的景象。
一隻大水豚從河裡蹦上來,它頭戴高帽,寬袍闊袖,羽扇綸巾。
它指著虞楚黛,讓坐到小板凳上,要給上課。
虞楚黛禮貌聲「豚夫子」,乖乖坐到小凳子上去。
豚夫子首先將虞楚黛批評一頓,最近神狀態很不平穩,竟然還將自己弄得犯病暈倒,這說明,思想境界嚴重落後,一定是對豚學有所懈怠,未深鑽研。
虞楚黛聽完,覺得夫子說得有道理,但也有點委屈。
「可是,高龍啟真的好煩人,他拿人頭嚇我,還帶我看去行刑,那麼大塊的鐵片往活人裡塞。夫子,正常人都會害怕呀。」
豚夫子道:「你要記住,咱們和普通人不一樣,思想境界遙遙領先。即使泰山崩於前,也算不得什麼大事。活著好,死了也行。」
虞楚黛道:「可是……夫子,我還是想說可是。哪怕這些驚嚇我都能承,但高龍啟不讓我睡覺,熬夜通宵跑遍全城,早上還去早朝。這誰扛得住?」
豚夫子吃口青草,嚼嚼嚼,緩慢眨眼,「哦,原來還有此事啊。這樣不行,豚豚不睡覺也不了,豚豚要泡澡,要睡覺,要吃好喝好。」
虞楚黛連連點頭,可見不完全是的錯,豚夫子能理解就好。
豚夫子又對進行一番綜合神教育後,指著地上的一堆乾草,「你去把這些草收集起來,點燃吧。」
虞楚黛聽話照做。
生好火堆後,虞楚黛被豚夫子綁在一子上,架在火堆上烤。
虞楚黛:「豚夫子你在做什麼呀?」
豚夫子:「烤你啊。」
虞楚黛:「為什麼要烤我?」
豚夫子:「吃。」
虞楚黛:「你不是吃素嗎?」
豚夫子:「吃素吃夠了,偶爾也想換換口味。」
虞楚黛:「好吧,那你一定得多多翻面,燒烤要烤均勻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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