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苑傾看他的眼神中，連恨意都沒有，只是無視他，一個眼神都不給，好像他本就不存在。

高龍啟從未得到過母親的，而在父親那邊，則意味著恐怖與腥。

高洄很他，總是告訴他，「父皇你。」

高龍啟有任何地方讓高洄不滿意，高洄不會懲罰他，而是將他的過錯全都記在高楓和高槿頭上，鞭笞折磨那兩個孩子。

箭偏了，沒命中紅心，偏幾支箭，高楓就挨幾鞭子。

寫字寫得不好，或寫錯幾個，高槿就得跪在地上，把他寫有錯字的紙張全部吃下去。

高龍啟告訴高洄，他的事與旁人無關，他願自己罰，高洄便會斥責他心無用，越發瘋狂地折磨高楓和高槿。

久而久之，高龍啟就越來越沉默，他無法阻止瘋魔的父親，只能苛求自己，以求高槿和高楓點懲罰。

高洄對高龍啟越來越滿意，說高龍啟是兒子肖父，頗他高洄之風采，不愧是他和苑傾的孩子，是他最的傑作。

苑傾生高龍啟時損，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孕。高洄對此憤憤不平，苑傾卻覺得無比慶幸。高洄知曉苑傾不喜歡高龍啟，日常連個好臉都不肯給，但他認為，苑傾必須喜歡，因為高龍啟是他和唯一的孩子。

於是，在高龍啟八歲生辰時，高洄命碧芳將高龍啟帶去給苑傾看看，強迫一同過生辰。

碧芳牽著高龍啟，送到苑傾眼前，道：「娘娘您看，小殿下多可啊，眉眼很像您。」

高洄和苑傾都長得好看，高龍啟結合了二人的長，生得極為漂亮，像只呼呼的雪糰子。

苑傾瞥他一眼，隨手抄起個茶盞，朝他砸去，砸中他額角，瞬間頭破流。

笑起來，十分快意。

高龍啟捂住傷口，很快染紅手掌，淅淅瀝瀝滴落。

碧芳見此，嚇得連忙帶高龍啟離開，不敢再讓苑傾看到他。

縱然高龍啟和碧芳都有意瞞此事，但額頭上的傷口太過顯眼，高洄知曉後，怒不可遏，當即拖著高龍啟和高楓去找苑傾算帳。

高洄將高楓踹翻在地，扔把匕首給高龍啟，命令道：「殺了他。」

高龍啟不肯殺高楓，高洄恨鐵不鋼，對高龍啟亦是一腳，他討厭任何忤逆自己的人。

苑傾苦苦哀求認錯，求高洄放過高楓，再也不敢傷害高龍啟。

高洄對此置若罔聞，只道：「你高龍啟之前，就該知道會有什麼下場。」

高洄撿起刀，一刀高楓心臟，濺三尺。

高楓當場死亡，就死在苑傾眼前。

苑傾抱著他的，哀嚎不止，哭得痛徹心扉後，忽然笑起來，抱起高楓，不停地跳舞，灑得到都是。

瘋了。

時好時壞，時而瘋癲，時而清醒。

高龍啟因為未聽從高洄的話親手殺掉高楓，被高洄關在地牢中反思幾過。

高洄對高龍啟的弱十分不滿，作為太子，高龍啟不該這般無用。因此，他又抓來高槿，迫高龍啟殺掉高槿。

高龍啟仍舊不從。

高洄暴怒之下，往地牢中放不致命的毒蛇毒蟲等，任其撕咬高龍啟。

「你什麼時候想通了，父皇就什麼時候放你出來。」高洄的臉，比地獄阿修羅還可怕，語氣卻極其溫，「龍啟，父皇你，父皇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高龍啟耳畔迴響著高洄的聲音，承著毒們的撕咬。

微毒的蟲子們咬不死人，卻會讓人渾紅腫痛。

高龍啟不願殺害高槿，寧可一直在地牢中沉默忍。

放進來的毒中，有條蛇，還有隻蜘蛛。

地牢中有老鼠，蛇喜歡吃老鼠，不喜歡咬他，常常吃完老鼠後就盤在角落裡睡覺。蜘蛛則喜歡織網捕捉飛蟲，也不喜歡咬他。

他就看蛇睡覺，或者蜘蛛結網，一看就是一天。

只是這樣的平靜，並未持續多久。

高洄沒有耐心跟一個小孩子鬥氣。高龍啟始終不肯低頭，令他很生氣。

忽然有一天，高龍啟的地牢中被扔進一個什。

他以為是宮人送的乾糧。

打開一看，卻是高槿的頭顱。

高楓不喜歡他，不搭理他，但是高槿對他很好，會把苑傾做的小玩送給他，叮囑他不要讓人發現。

高洄的聲音從地牢外傳進來，「你喜歡高槿姐姐，父王送給你。」

高龍啟抱著高槿的頭顱，大笑不止。

高洄聽到他的笑聲，很是高興，覺得高龍啟總算有了點出息。

高龍啟被放了出來。

從此以後，他仿佛變了一個人般，眼中再無一高洄稱之為「弱」的東西。

苑傾在得知高槿的死訊後，徹底瘋掉，一看到高洄或高龍啟就要殺死他們，或者沉浸在孩子們還活著的幻想中，嬉笑吵鬧。

高龍啟年滿十二歲後，高洄開始帶著他征戰四方。

在一場又一場殺戮中，高龍啟不畏生死，逐漸顯出戰事上的才幹來。

在高龍啟十六歲那年，高洄和高龍啟在追殺敵軍時遭遇埋伏。

高龍啟反應迅速，及時棄馬逃，而高洄則跟馬一同跌沼澤之中，越陷越深。

他命令高龍啟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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