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龍啟繼續近，低聲道：「貴妃這般暴躁，是為自己鳴不平，還是為朕？」

虞楚黛被他問得窘迫，越發不肯吭聲。

眼前的高龍啟過於強大，讓對自己這段時間的援護產生出一自作多的尷尬來。

眼見他眼裡的得意越來越濃，轉移話題道：「陛下這次回來，之後打算如何？是要帶妾去鄉下避難嗎？」

黑白珍珠都被林城安置在鄉下，想來亦是。

高龍啟頓時得意全無，眼中燃起一怒意，道：「貴妃未免太看不起朕。朕初繼位那會兒，各方叛比這次不知嚴重多倍，朕都能安然平息。如今朕來見你，當然是接你回宮。既是貴妃，豈有流落村野之理。」

虞楚黛又被高龍啟裝到，但心還是有點不相信，「這麼大的叛，一個月就能收復失地？」

高龍啟將抱去床上，扣在懷中，不容置疑道：「朕的一切，不想讓人奪去，旁人就別想分毫。」

他對自己的實力，毫不擔心。

只是從前他後空無一人，無論做什麼，他都任狂妄。

他沒想到在大殿上時，虞楚黛會選擇留下，也沒想過，他慣有的肆意，會連累到。

這回，讓他失算。

「朕早說過，不會很久。」

高龍啟將往懷中帶帶，埋在脖頸間，深吸一口氣。為了及時回來，他消滅叛軍主力後，日夜兼程趕往行宮。現在人在懷中，所有疲倦便一起襲來，令他睏倦不堪。

虞楚黛知曉他累極，不再說話，靜靜抱住他，這來之不易的安心。

躺了好一會兒後，恍然大悟。

他說，不會很久……

那時候他的話，是這個意思。

原來他早已承諾過，只是當時沒有領會到。

******

次日，高龍啟清點行宮人馬，準備班師回朝。

太后則被高龍啟繼續足於行宮中，並加強看守。母子二人早已此生不復相見，如今也沒有再見的必要。

之前放任太后的宮人們，皆依宮規，杖責置。

墨鷹被撤職，如今的暗影首領名喚赤梟，由他率領暗影們隨行護送。

一行人剛離開行宮範疇，便見林城率軍而來，迎接高龍啟回宮。

虞楚黛這才當真對高龍啟的實力有所實。

高龍啟天賦異稟，打起仗來可以不眠不休，而且行軍詭譎，還擅長控人心。

這次各地打出誅殺暴君和妖妃的幌子，高龍啟就派人也放出個好聽的名號，聲稱各個世家大族是尾大不掉，他意圖建立軍功爵制廣納人才，才會遭遇既得利益的舊貴族們反叛。

高龍啟在軍中威極高，本來就有堅實基礎，又肯拿出重賞來招兵買馬，很快便讓原來擁護叛軍的民間草莽們倒戈相向，轉而擁護他，一舉反攻。

短短一個月，高龍啟不僅收復了王城，還將有異心的世家大族們連剷除，培養出一批新貴族來取而代之。

虞楚黛由此徹底明白了南惠帝對高龍啟的恐懼，難怪南惠帝每年冬天都派人鑿冰，就怕他打過去。

他能戰善戰至此，再怎麼作死都能死灰復燃，著實可怖。

******

高龍啟平復叛後，一路順暢，一行人很快回到北昭王宮。

剛到乾華宮裡，虞楚黛就看到張泰田和碧芳。

這段時間，一直擔心他們。

張泰田笑道：「奴才知曉道，早已跟碧芳逃出去了。至於其他宮人們，無論是誰占據王宮，都得有人伺候，有些宮人逃了，有些則繼續留在宮中，各司其職。」

碧芳知曉虞楚黛記掛著伺候過自己的宮人，道：「小壽子和結香找奴婢庇護，奴婢就將他們安排去了鄉下，過幾天便會回來。貴妃不必擔心。」

虞楚黛點點頭，心中的石頭算是落下。

如張泰田所言，尚在宮裡的宮人們很快恢復井然有序的狀態，各司其職。

用過晚膳後，虞楚黛才離開乾華宮，回到甘泉宮中看看。

高龍啟跟一起過去。

甘泉宮院中一切如故，走到宮殿裡頭，卻是一片狼藉。

宮裡的貴重品太多，慘遭賊人翻箱倒櫃，洗劫一空。

連掛在床幔上的那些寶石珠串都被人扯了個乾乾淨淨，床幔千瘡百孔，破破爛爛。

虞楚黛心痛道：「都是我辛辛苦苦親自串的，現在全沒了。」

高龍啟將搭拉在床上的破床幔扔到地上，看了眼，那些人洗劫得夠乾淨，一串都沒給虞楚黛剩下。

他道：「不著急，大批量的家財，不難追繳回來，時日問題而已。你喜歡的話，以後朕會給你更多。」

其實上回串珠後，虞楚黛對寶石已經玩得膩煩，只是心疼自己的果被人劫去罷了。

說到串珠，忽然想起來一事。

虞楚黛掀開遮擋住床底的破舊床幔，朝裡面鑽去，長手，四。

指尖到涼涼的東西，心中驚喜，果然，這串還倖存著。

握住串珠，爬出床底。

高龍啟看將自己弄得髒兮兮，面嫌棄，手卻拿過一旁的帕子，替拭。

虞楚黛張開掌心，獻寶似的朝他笑笑。

一串由黑、紅、金三種的珠子穿的珠鏈，展現在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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