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洲當著跟公眾的面,突然下跪,說要將自己曾經的罪行昭告天下。
一石激起千層浪。
網上關注度迅速暴漲,相關話題相繼沖上熱搜榜首。
都等不及撰寫新聞稿,直接將沈南洲下跪的現場,直播傳到了網上。
沈南洲既然當眾下跪,這麼說,自然已經是不介意,被網上所有的人圍觀。
唐音得知消息的時候,正坐在客廳沙發上,拿手機研究對比婚禮地點。
林書打了電話過來,語氣都快瘋了:“唐音!唐音,快看網上的新聞!
沈南洲當眾跪下了,你快去看,他那架勢簡直跟代言似的!”
唐音點開林書發來的鏈接,很快看到了直播現場。
背景是在陵園外面,沈老爺子應該是剛剛被安葬。
江城剛下過一場大雨,被雨水打的地面,籠罩在一層雨后的霧氣里。
蕭條、冷清,卻又在那麼多的圍觀里,顯得混而嘈雜。
沈南洲跪在地上,看著鏡頭。
無數記者過去的話筒,將他的聲音不斷放大。
唐音距離上一次見到他,已經過去好一段時間了。
上一次,還是一兩個月前,帶著小悅去他的病房,說小悅會給他捐骨髓。
說等骨髓捐獻之后,他們之間就不要再有任何聯系。
一兩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此刻隔著手機屏幕,唐音再看向沈南洲。
有那麼一瞬間,以為自己看錯了,畫面上的人實在不太像他。
他比上次瘦了太多,眼窩都顯得凹陷了,整個人的狀態頹喪不已。
那種糟糕到可怕的氣神,哪怕這樣隔著屏幕,也還是清晰地滿溢出來。
唐音一下有些愣怔。
直播界面清晰顯示著他的名字,網上鋪天蓋地的新聞,也正在熱議他下跪這件事。
要不是這樣,唐音還得詫異,怎麼有長得這麼像的兩個人。
五像,可氣神卻是完全判若兩人的。
直播上,沈南洲被放大的聲音,一字一句被清晰傳出來。
像是生怕公眾聽不清楚,看不明白,還倉促地給直播配上了字幕。
“三年前,我兒曾患白病,生命垂危。可我卻認為不是我的孩子,我不認,不顧的死活。
我以此為要挾,讓我的前妻唐音捐獻肝臟,讓試藥,盡折磨。肝臟損嚴重,肝衰竭,直到患上了肝癌……”
唐音看著手機屏幕,的面,平靜而冷漠。
沈南洲將過往大大小小的事,一件一件說出來。
包括顧修遠被傷的一只手,顧家因為他到的污蔑、指責。
他說:“我的前妻跟兒,死在了我的手里。是穆家、是傅白傅先生,是顧修遠先生,救了們,讓們死而復生。
我扼殺了們,哪怕時至今日們萬幸還活著,也無法抹滅我曾要了們命的事實……”
一眾是聽著,都到難以置信。
唐音看著沈南洲,看著他說完、起、離開。
很不愿意承認,但這一刻卻又不得不承認,曾跟他一起度過那麼多年,了解他。
那種了解刻到了骨子里,就像是此刻,在他臉上看到的是徹底的絕,是生無可。
網上很快掀起了驚濤駭浪,對沈南洲、對沈家、對沈氏的謾罵滔天。
沈氏價一路下跌,沈氏高管東紛紛指責沈南洲,說他不顧公司死活。
這時候沈老爺子才剛過世,意味著沈氏陷不安的階段。
而他卻在這個節骨眼上,當著說出那些事,無意于讓公司雪上加霜,幾乎陷絕境。
可無論網上怎麼罵,公司高層怎麼罵,沈南洲都不再發聲。
公司高層沒辦法,也幾乎見不到沈南洲的人,只能找上了明叔。
事已至此,也沒了別的辦法,只能讓明叔勸沈南洲,在面前再發聲。
看能不能再說些什麼,挽回一下局面,至不讓公司進一步陷困境。
明叔扛不住沈氏高層的施,只能去找沈南洲。
沈南洲接連幾天,都待在臥室里,沒有出來。
明叔進去臥室找他的時候,推開臥室門,一濃烈的煙酒味道,撲面而來。
明叔被嚇得不輕,看向臥室里雜的煙頭跟酒瓶,面蒼白地立馬上前勸阻。
“先生,醫生早就代了,您現在剛做完手。后復發的可能不小,煙酒是大忌。否則您以后……”
沈南洲坐在床邊的地毯上,聞言慢慢側目看向他。
“明叔,我還有什麼以后?”
明叔有時候都無法相信,現在這個模樣的人,會是沈南洲。
明叔沉聲道:“先生,醫生檢查過了,說您現在是因為心理出了問題。
心理疾病導致悲觀緒,配合治療,很快就會好的。是自己的,不該糟蹋。”
沈南洲打斷他的話:“進來有什麼事?”
明叔也無法再多勸,更清楚他聽不進去。
只能說正事:“公司高層那邊的意思,現在沈氏價下跌嚴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希您能出面解釋一下,挽回一下局面。”
沈南洲沉默了半晌,突然笑了:“我解釋什麼。我說的那些是不是實話,您最清楚。我如果不打算認,當初在面前,就不會說。”
明叔無言以對。
他在沈南洲邊這麼多年,當年那些事,到底是不是沈南洲做的,他最清楚。
沈南洲在面前說的那些,沒有一個字是假的。
網上的謾罵,也沒一個字冤枉了他。
可沈氏,不能就這麼……
明叔嘆息:“先生,公司不能就這麼下去。”
沈南洲側開視線,看向窗外:“明叔,我咎由自取,沒什麼可解釋的。”
*
唐音的日子照樣平靜。
多數時候忙設計稿,閑暇時就陪伴小悅,再研究一下婚禮的事。
網上對沈南洲的指責謾罵,并沒有對造多大的影響。
那邊,也不是不想找采訪一下,弄點頭條新聞。
諸如對沈南洲還有沒有、恨不恨他、完全放下了沒有、以后有什麼打算之類的。
隨便采訪下,輕輕松松就是一個點。
但傅白都給擋了下來,讓不需要再為那些事煩心。
平靜的日子,轉眼又是一個多月。
直到五月初的一天下午,接到穆婉打來的電話。
穆婉會主給打電話,幾乎只會是因為沈南洲的事。
唐音一看到來電顯示,下意識就不太想接。
但那邊一向都是固執的子,不接,電話就一直響。
唐音有些煩,還是按了接聽。
那邊穆婉的聲音傳過來,卻顯得異常的疲憊。
“唐音,你來趟穆家老宅吧。我有件事要說,穆家的一切,我早就該還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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