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許枝俏是認真的。
想得到什麼,總要付出什麼。
但覺周琮好像不大樂意。
甚至被氣的又老了十歲。
都六十了。
“你會嗎,”周琮言辭刻薄,“誰家婦像你一樣,用門扇金主臉,換鞋踩金主手,抱金主一下差點把金主肋骨給撞斷?”
他講一句,許枝俏臉紅一分。
直到后來,赧道:“那我再學。”
“......”周琮腦仁疼,“你害什麼?難道不該是給我兩掌?”
這話多難聽啊。
許枝俏連忙搖頭:“不敢扇金主。”
“......”
沉默。
周琮眼神冒火,吐字:“消失,立刻,馬上!!”
許枝俏格外聽話,嗖地下了車,砰地甩上車門。
門帶起的風再次扇到周琮臉頰。
他閉了閉眼,咬都鼓了。
-
許枝俏約了唐學林。
總該給他一個答復。
紀氏樓下的咖啡館,兩人相對而坐。
唐學林緒不大好:“你不用說了,我知道的。”
“......”許枝俏于心有愧,“對不起。”
“我知道你對我不是那種,”唐學林搖頭,“其實沒抱希的,就是很抱歉,你哥的事,我幫不上忙。”
紀家本地位就不低,可就算如此,依然躲不過洶洶而來的攻擊。
說到這,唐學林語氣復雜:“是周公子嗎?”
許枝俏抿了下,點頭。
唐學林嘆氣:“除了他,也沒別人。”
午后燦爛,很快又是一個盛夏。
“有件事一直在騙你,”唐學林說,“我在流園能那麼輕易地租到位置,是周公子把他自己預留的辦公室轉給了我。”
他看出了周琮對許枝俏的。
那麼明顯。
那麼不加掩飾。
又那麼,不自。
唐學林喜歡許枝俏,人在對待競爭對手上,總是下意識地敵對。
不想增加他的閃點。
“只是我很驚訝,”唐學林頗為抱歉,“周公子明知我在追你,竟然還會幫我,就...與他這個人,很不像,你懂吧。”
周琮是流園的老板,關于他的傳聞一直都有。
不管哪方面,他都不像是會包容競爭對手的人。
他可以極盡權勢的打、清退、讓對方消失。
而不是現在這樣,大度地幫助。
這讓唐學林覺自己是個小人。
他一邊接周琮的幫助,一邊在許枝俏這邊瞞。
許枝俏比他更加錯愕。
依然記得當初周琮為了陪他過生日,是怎樣威脅自己、要鏟平自己打工的茶店的。
“周公子很好,”唐學林吁了口氣,“是我不配。”
許枝俏沉默幾秒:“我是已經被釘到恥辱柱上的人,要說配不配,我在他面前,才是一輩子都抬不起來的頭。”
-
周琮去了老宅。
老爺子剛要午睡,又被他折騰起來。
“你最好有要命的事,不然老子揍死你!”
周琮往沙發里一躺:“我用了您的關系。”
“我知道,”周老爺子沒好氣,“用都用了,現在說不晚了嗎?”
周琮:“我來領罰。”
周老爺子一生清正,幾乎從不用手上的人脈與關系。
周琮沒跟他打招呼,直接破了他的例。
老爺子哼笑:“當初差點把公司搞破產,也沒見你求我一句,現在為了個丫頭,破了你的例,也破了我的例,你是真他娘...他爹的有出息。”
周琮不耐:“罰吧,哪這麼多話。”
老爺子瞇眼打量他。
過了會,周老爺子狐疑:“這事,不是你安排的吧?”
“......”周琮直接繃不住了,“許枝俏懷疑我就算了,您又憑哪一點懷疑的我?”
老爺子:“每一點。”
說到這,老爺子逮到機會:“你看看你哪點像好人,壞出水了,當年要不是老子出手,那丫頭能死你手里,懷疑有錯嗎?有錯嗎!!!!”
周琮火大:“小點聲,別嚎!”
“行了,”老爺子大手一揮,“去外邊領五鞭子。”
周琮起就走。
老爺子梗住:“你服個會不會?”
“不會,不就五鞭子,我挨得起。”
“十鞭。”
“......”周琮回頭,“能今天打五鞭,另五鞭過幾天不?”
周老爺子得意:“怕了?”
“不是,”周琮眼簾垂下,“十鞭我得進醫院,還怎麼接許枝俏下班?”
“......”
可真他娘的有出息。
五鞭子挨得很快,縱橫錯的舊疤上又添了新傷,順著翻卷的皮沁出。
周琮上半著,坐在椅中,由老爺子親手幫他上藥。
“包嚴實點,”周琮不大在意,“別讓出來,再了餡。”
老爺子越看越心疼:“你跟我犟就算了,在那丫頭面前,得賣可憐啊。”
周琮沒好氣:“賣了。”
“...怎麼說?”
“我吃止疼片。”
“這不是,關心你的。”
周琮:“......”
老爺子:“你吃屎才開心啊。”
周琮死人臉。
“你應該回去讓幫你上藥啊,”老爺子怒其不爭,“沒用的東西,追姑娘都不會!”
周琮呵笑。
他敢嗎。
那臭丫頭如今在努力往他婦的路上撒丫子奔跑呢。
他再賣可憐,就跟用可憐要挾似的。
他才不要。
他得強。
強到追不上。
誰要讓當婦。
上完藥,周琮穿好服,稍微活了下肩膀。
周老爺子嘶了聲。
周琮瞥他:“打您上了?”
“那五鞭子免了,”周老爺子罵道,“就當爺爺心疼淮了。”
說到這,周琮眼中浮出冷笑:“那些狗東西,淮不讓,說等他出來,他自己解決。”
老爺子:“他爹要知道,得心痛死了。”
紀壽留下一個蒸蒸日上的公司,還有一個熱桀驁的兒子,這落到別人眼里,原本就是塊。
“早點回,”老爺子揮手,“進去了,后面的小綿羊就是眾矢之的,這丫頭一個人,怕是扛不住。”
周琮點頭。
去紀氏之前,周琮先撥了個電話給許枝俏。
那頭過了幾秒才接通,聲音得輕輕的,像做賊似的。
周琮擰眉:“沒下班?”
許枝俏:“在上課。”
“......”周琮頓了下,旋即荒謬道,“什麼課?教人怎麼當婦的課?許枝俏你別找揍!”
那邊沉默須臾。
傳來孩聲線平直的一句:“管理課。”
周琮:“......”
完蛋。
都被帶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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